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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飛躍,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隨著他堅實有力的胳臂進入到他的懷里。淡淡的好聞的薄荷味沁到鼻子里,本來是要沉醉的,卻心里一委屈,竟掉下眼淚來。 靖璘給她輕輕擦去淚水,看她那依舊有些浮腫的眼睛好像含苞待放的菡萏一般美得飽滿,不禁伸手去撫摸著,柔聲說:“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了?!?/br> 佳音搖搖頭,嘴角的笑容悠然融化開來,心里也頓時舒暢明朗了。給他撫平了西裝上的褶皺,心里的驚喜未定,才慢慢地問道:“你怎么在這里呢?” “你猜?!本腑U一笑漫過他的臉龐,拉著她就往前走去。 山色越往上走越是蔥蘢,只是霧氣也漸漸大了起來,再往上走,眼前的綠意就漸漸渺遠了,霧氣濃如云煙,簡直要伸手不見五指了,一切飄渺得如仙境一般。再往上走,遙遙地一陣桂花香悠然襲來,初時清淡,再往上就愈加濃烈了,那霧氣里隱約可見月白色的海濤在遠處怒放,迷離悠遠又靜默真實。 靖璘一吸一呼全身上下都是桂香的濃密,“這里的桂花倒開得好,香味這么濃。雖然看不清,但就是覺得比三姨娘家的要美?!?/br> 佳音就指著對面一座飄渺的山峰說:“是對面山上的桂花,開了一山的桂花。所以那座山又叫儲桂峰?!彪S即一聲驚喜流露在她的嘴角劃過漫天的霧氣:“聽,桂香多露裛,石響細泉回。對面桂樹上的露珠落在石上的聲音這邊都能聽見呢。我母親最愛這滿山的桂花了,她和叔叔應該是從那山上走上去的?!?/br> 靖璘將佳音拉入懷里抱緊,笑道:“你母親應該喜歡芙蓉才對?!?/br> “你要是跟她說了,回頭連芙蓉也不待見了?!闭f著,佳音又憑著感覺給他指著四方連綿起伏的翠峰說:“那是儲維峰,叔叔每次來都要和皈道大師在那里談上好久。那邊是摩崖峰,那邊是經閱峰,雖然寺里大部分經書都在山頂藏經閣里,但入門弟子所要習讀的大都在那里?!?/br> 看著這樣的山景,又聽著佳音的這些話,靖璘心里對艾自明的納罕驚嘆猶自在加深著,不禁又想到昨天他說的話,本來和他心里所想的有幾分契合,那話外之音他好像也已經摸到了什么意思,卻實在不想去靠近。好在這樣的好山好水,手里牽著佳音的手,讓他能夠在此片刻遠離那些紛繁復雜的世事。 山里的鳥鳴百叫無絕,清脆得風鈴一般的悅耳,嘰嘰喳喳喳喳唧唧,伴著穿林打葉的露聲,活生生的一曲林間交響曲。呼應的還有呼呼的風聲,像是聲聲低沉的簫的蕭瑟聲,吹翻了兩人的衣角。 腳下愈來愈蹣跚了,腿也越來越沉重了。佳音那吃力的樣子愈加鏤刻在臉上,站在那石梯半中央,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胳膊撐在梯墩上托著下頷,慢看著迷霧里的青翠山巒,動也不想動一下。靖璘一轉頭見佳音停住了,猜是走累了,便下來拉了她的手,又是一番鼓勵,稍事休息一下,佳音握緊了靖璘的手,跟著他接著往上走。 又過了一個石階,風漸漸大起來,寒氣也越來越濃,竟直撲面而來。佳音全身在微微地發顫,靖璘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佳音只穿了件綢旗袍,這會倒真冷得瑟縮了,擔心靖璘會冷著,但他的手將她箍得很緊,眼里是不容抗拒的沉靜,她不再說什么,卻將他身上的涼意化到了心底來默默感受。 靖璘看她身上穿著那天他陪她選的淡紫色雙縐綢的長旗袍,紫色最能凸顯身材,將她纖巧的身段顯露無遺,項上戴著一串藍水晶項鏈,閃著潤澤的光亮,耳朵上兩墜實心琉璃珠墜子,發髻上綰著銀針蝴蝶簪子,都是他專門給她挑選定制的。她整個人在這仙境中如初沐清露的芙蓉一般吐露芬芳,讓他忍不住看住了,又忍不住托著她的頭吻下去。 輕顫電流般劃過佳音全身,這吻太過突然,她來不及思索,只有接受它并沉溺下去,沉溺到下一輪更激烈的吻中。他緊緊地擁著她,長久地熱烈地吻著。時間過了許久,靖璘的白色襯衣接滿了融化攤開的清露,涼意漫過全身,他才停下動作。伸手撫摸著佳音的鬢發,眼里迷離的情愫還未消退,里面都是寵溺的柔情,半晌,又在佳音額上留下一吻,才牽起她的手,繼續向峰頂進發。 承源寺建在峰頂,在佳音疲憊到要癱倒在靖璘懷里的時候,它終于適時地出現在兩人面前。這寺看起來已經有多年的歷史了,大門和圍墻上的紅漆大都脫落得一片斑駁陸離的灰紅。寺門是相當高大雄偉的,圍墻也是很高很蜿蜒曲長,足可見其的廣闊宏偉巍峨。兩人看到了這敞開的破舊的山門,皆是會心一笑。兩腳一踏進去,發現這寺院極是寬敞,布置得很是簡單,兩旁靠墻處是長得正幽翠的銀杏,院子中間是幾棵高大壯碩厚實的松柏,而在樹蔭下,大家一早已經在板凳上坐著休息了。 雖然爬了一山的路,但因為越往上越冷峭了,大家并不熱,就只是累得直喘氣。艾自明看他二人來了,忙笑著向林音黛說:“大嫂,你瞧,我說什么呢,人家小兩口一塊說悄悄話呢,才不跟我們幾個老態龍鐘的老頭子老太婆一起走?!?/br> 二太太抿了口白毫,這里聽到這話趕緊咽下,黛眉蹙起,臉上滿是不悅,說:“人還沒老呢,到讓你給說老了,話里別帶著我,我不愛聽?!?/br> 大太太大概還沒有緩過勁來,臉上依舊泛著紅光,臉色很是溫和,示意他二人坐下,對靖璘說:“你把衣服給她穿,自己怕是要冷著了。兩個人怎么都不長點心呢,也不讓個丫頭在后面跟著給你們拿衣服?!?/br> 佳音將外套給靖璘,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西式對襟短外套,特意坐到母親身旁,挽著她的胳膊,親昵地說:“都怪我,全給忘了?!?/br> 林音黛回頭看了佳音一眼,雖然有些責備的意思,但今天不免溫情了很多,這讓佳音心里的喜悅又添了層溫暖的羽翼。 這里皈道大師出來,讓弟子又帶了幾只茶杯、提著一壺白毫茶出來,給靖璘和佳音斟上。難怪是佛門之地,連茶也要特意用有佛相之氣的白毫。 靖璘再一看這位大師,約莫有七十歲了,身體卻依舊健朗。盈白的雪眉、雪須甚是落拓風逸,一派風姿凜然,看得出曾經的英武之色。不由得產生敬佩之情。起身以佛家之禮拜過,皈道大師回禮后笑道:“三少爺不必客氣,隨意就好?!?/br> 艾自明呵呵笑道:“大師就直呼他靖璘好了,年輕人,沒必要跟他拘禮?!?/br> 大師看著艾自明搖搖頭,溫和地笑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拘大禮?!?/br> 說著,也就到了中午,皈道大師特意準備了一桌素菜素飯,山里的野味配上簡單清淡的佐料,味道不膩,卻極為清香。吃完飯,再一品白毫,口感醇厚回甘且沒有澀味,可驅散山里的霜冷,更能延年益壽。 略一休息,大師便帶著眾人在寺院里游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