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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遣遣悲懷,訴訴苦衷,好讓她們能夠同情并以女子的柔情安慰他們,由此而得一絲寬慰。只是一日再度受詔于鳳池委以重任,便頭也不回地去了,或是向她們立下海誓山盟來日一定贖回她們的自由身,卻也是誓言隨人影一去不返。他們怎可屑于和她們譜那才子佳人的纏綿之音呢?連理解與欣賞都恐怕褻瀆了他們的情cao。 可是柳郎不同。溫暖親切地稱其柳郎。唯有他肯為□□舍棄功名,靜下心來,傾聽她們的悲曲,同情她們的際遇,尊重她們的人格,為她們寫下摯情至深的愛的離歌。他的詞大都是為她們做的,因為他憐惜她們,同情她們,也賞識她們。封建衛道士所宣揚與吹捧的思想道德他不屑,他所堅持的是歷經幾千年掙扎而今才被慢慢肯定的真情與平等。 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黃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見,愿識柳七面。柳永對□□的真情與尊敬,讓他同樣得到了□□的愛慕。以至于死后,千紅一哭,萬艷同悲,□□們紛紛集資轟轟烈烈地安葬了他。此后每逢清明,他的墓前總有歌妓舞妓載酒于前,深深將他祭奠,時人謂之“吊柳會”,這風俗竟一直持續到北宋滅亡。 這已經是舊事了,老了很多年的故事,不想今天她倒新壇裝舊酒,痛痛快快地淋漓盡致地慨述而出,發xiele心頭之恨之愛。大家對故事是耳熟能詳,倒是她說出來,更有一番驚天動地的氣焰,火焰將眾人團團罩住,光圈久久不散。 郭新建聽得最認真,全沒有旁人心中摻雜的怪趣之樂。聽她說完倒替她松了一口氣,想她總算能夠休息了。旁人還沒開口,他先疑惑道:“千紅一哭,萬艷同悲,這兩句好熟悉啊?!?/br> “曹公的里化用了這兩句的音意。千紅一窟,萬艷同杯,說的是寶玉游太虛幻境之時警幻仙姑讓他飲了兩杯茶,分別就是這兩杯,寓意著賈府內眾女子將來不可避免的悲劇命運?!奔岩粽f完,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低下頭笑笑。 靖瑤倒樂不可支道:“看,我說你終有一天不由自主便會談論你的觀點,你還不信,而今算是應驗了吧。一開口便是你喜歡的,我嫂子這樣子才對?!?/br> 佳音瞥了他一眼,說了句:“呂呆子?!贝蠹乙宦牨愣夹ζ饋?,就連靖瑤自己也都笑起來。 溫暖一把拉了佳音的手,像個大jiejie似的溫柔地看著她,眼睛泛著神采的光說道:“好meimei,曹公對女子也如柳郎一樣的尊敬與喜愛,才為了女子寫了部懷金悼玉的,你喜歡,可見咱們的心是相通的。從此以后咱們要為男女平等、女權主義努力奮斗,為了姐妹們同樣享有一切應得之權利而奮戰?!?/br> 端木真彥坐的離她最近,就笑著敲敲她后背嘲笑道:“人家好好的少奶奶當著,有夫君疼著,干嘛還跟你一起折騰去。你這不把天下女子歸入自己軍中不罷休的勁頭什么時候才能消停呢?” 溫暖甩了他一個白眼:“你懂什么?你以為現在民國了婦女就真的解放了嗎?男人只要有錢三妻四妾照樣娶,更有從外面留洋回來的教授、學者、商人政客學了點西洋的自由主義的皮毛,就把自己結發的妻子給休了,另覓時髦女郎,更或者那些公子哥兒公然玩弄人家女兒妻子。他們哪里是懂自由主義,簡直是褻瀆女性尊嚴??傊咏夥胖啡沃囟肋h,路還長著呢,只有不懈努力,才有機會取得勝利?!?/br> 溫暖說這話,她自己沒覺著什么,倒是眾位男士看著靖瑤、子沫與佳音心里有些訕訕而不安。這三人都懂得其中的先進文明道理,故而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外,依舊是佩服溫暖的膽識與遠見的。但韓子沫更有些訕訕之色,只是他一貫心胸樂觀豁達,隨即也就一笑而過。 這里溫暖抓住佳音的手認真地說:“倘若有一天呂先生將你拋棄了,你不要再去找他求他,哪怕你愛他,他不愛你,不珍惜你,就不值得你去愛,你就來找我,咱們一起去打出一片女子的天地?!?/br> 佳音對于溫暖對自己的真誠與親切頗為感動喜歡,自嫁過來除了家里上輩與同輩間客套的見面,參加舞會酒會時與一些達官貴太太生疏的應酬,還沒遇到過什么女子握住自己的手目光懇切地掏心窩子地交談。雖然她不及她們周身都是金碧輝煌,雍容華貴,但她自身淳樸而至誠的情意、活潑而慷慨的性格著實讓佳音愛戴??墒乾F在她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話,佳音雖然知道她是為自己好,但也真心討厭這句話,一時之間不想作答,只是默不作聲。 一直不說話的韓子沫聽這話倒笑道:“那女士就不必擔心了,你看看呂夫人的樣子像是受虐待的嗎?他們很好的,不信你可以問靖瑤嘛?!?/br> 佳音聽這話,心胸霍得鋪開一片明鏡般的湖面,開懷而澄凈,便笑道:“jiejie不用擔心的,他待我極好?!?/br> 第42章 我有嘉賓,暢敘抒懷(5) 靖瑤看佳音那甜蜜溫馨的笑臉在午陽隔著玻璃射進的金光中燦然生溫,若艷陽下姣美生動的百合花,靈動秀美。佳音每次提到靖璘臉上便自然而然溫升出一種明媚,每每這時候靖瑤便呆呆地看住了她。 端木用肘部提醒道:“呂靜瑤,你干嗎呢?這是大不敬啊?!?/br> 靖瑤回過神來,璀璨地笑道:“這有什么大不敬呢?我喜歡我嫂子,多看一眼不可以嗎?” 五月的天氣已經萌生出一番熱火,佳音在皮沙發上坐著全身都浸出了汗,局促地看著靖瑤,又別過頭去,對上溫暖的眼睛,緊張地笑笑。溫暖忙撫著她的肩膀笑道:“靖瑤你嚇著你嫂子了,不要說胡話了?!?/br> “呂靜瑤,有你的,看好你!”端木一口沖出,突然就覺得自己話過了,忙改口道:“大家都喜歡佳音女士,嫻靜端莊,博文廣識,讓人又尊敬又喜歡。韓先生也是吧?” 韓子沫只說過一句話,便沒再言語,這會還猶疑地看著靖瑤一臉自然磊落的樣子,見問他,便笑著點點頭。 郭新建笑道:“端木你的話就像你的人,熱情似火,卻永遠不著調。凡是好女子都應該值得我們愛護,溫暖你說是吧?” 溫暖聽他這話,一臉得意地昂揚著頭笑著,并不答話,算是高姿態地一種回復。一會又忽然提議道:“咱們以后別再先生女士的叫了,多生疏啊,就直接叫名字,既然是朋友了就不必再講究那么多了?!?/br> 靖瑤對于剛剛說出的話一直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還很是一副肯定的表情,聽大家雜七雜八地說著,他看著別有一番風味。這里溫暖話音一落,他先鼓掌道:“好的,就要這樣,這里不是侯門貴族,不用講究禮節,不需要那些客套的稱謂。只是有一件,我嫂子我還是要叫嫂子的,我倒是想叫她名字,可怕我三哥聽著不高興?!?/br> “不只是你三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