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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你有新歡了,舊愛的事情,你何必這樣假惺惺地裝作在意?” 他一把拉起她的手:“我問你什么意思!” 梁瑩瑩把手從他手里拽出來,恨恨地想:你終于疼了,是吧?你這樣每天讓我疼,我不讓你疼疼,你怎么知道我的苦! 她凝眸一笑,仿佛說著什么不相干的事情:“去年你當你在通州是怎么出來的?你大哥怎么逼傅婉初退婚的,你不知道吧?他用你的命逼她退婚,那個傻姑娘呀,自己跑到漢浦去,拿自己的身子換兵去救你。 “你知道她懷孕了吧,那孩子根本不是榮三的,是代齊的。是為了救你呀,凌少。你怎么對人家的?嘖嘖嘖嘖,可憐的姑娘……不過總算是她長了眼,跟了榮三也強過跟你這個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梁瑩瑩覺得自己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看著沈仲凌失魂的面孔、痛苦的神色,她心里也痛快了。那痛快,果然是一邊痛一邊快樂。她笑著笑著眼淚也跟著出來了:梁瑩瑩,你這是何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可今日是明天的昨日,人生于她而言是往者不可諫,來者也無法追。她選了這樣的今日和明日,就是再苦也要挺起胸一日一日地走下去。 沈仲凌一步一步地退出來,邊退邊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是騙自己的,是的,她是騙自己的!她為了讓自己難受,故意說這樣的話。是的,一定就是這樣的! 婉初怎么會這么傻?怎么會…… 怎么不會呢?她那樣愛自己,她是什么都能拋去的呀。前前后后,人事種種,越來越清晰,榮逸澤是否認過的,他那樣一個人,自己做下的事情從來不憚于承認,他是否認了。他怎么就沒想起來?可是婉初,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 現在他去找誰?她死了啊,自己親手殺了她,扔在寒冷的江水里頭了。她會多怨他?她從小就怕冷,在水里頭泡著該有多冷? 他腦子里是紛亂的往事,忽喜忽悲,喜不知從何而來,悲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止住。他整個人都有些失控,腦子里是巨大的疼痛,仿佛要炸開一樣,一路跌跌撞撞地又往小院子的路沖去。 走到了盡頭卻是那道高聳的火墻,煞白煞白地刺他的眼。他恨這墻,好像是它擋在他和她之間,是它讓自己再也尋不到婉初一樣。 他一拳一拳地去砸那墻,一個坑、兩個坑……一道裂紋、兩道裂紋。那裂紋的中間里開始有粉紅,接著是猩紅,越來越耀眼。他壓抑著內心的吶喊,想要哭,眼淚卻流不出來。只能一拳又一拳地,讓手上的疼去遮蓋心上的疼。讓rou體的血rou模糊,去代替心上的血rou模糊。 早有下人見了跑去給各個院子里頭的主子報信。繡文推著沈伯允,小秋攙著梁瑩瑩,晚香也是一路小跑過來的。眾人都被他那發瘋的模樣嚇傻了。 晚香嚇得直掉眼淚,她不過就是想討得他幾分憐愛而已,想讓他跟梁瑩瑩吵上一架,然后在自己這里多住幾天,趕緊懷上個孩子。如此而已,沒有更多的想法,怎么就成了這個場面? 梁瑩瑩立在遠處冷冷看著,除了心冷還是心冷。只有她,他心里果然還是只有她。只有她能讓他笑,讓他疼成這么一個樣子。 她早就輸了,她以為人生那么長,他總有愛上自己的那天??稍瓉硎菦]有可能的。他是在后悔嗎?這樣后悔? 沈福和府里頭的精壯去拉他,喚來好幾個人才把他固定住。最后沈伯允讓人綁了他,送回房去。 梁瑩瑩一夜沒睡,醫生打了鎮靜劑就走了??粗察o的睡顏,想起那一回在百福宮酒店里,她也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那時候她多樂觀、多自信。 她有些后悔了,怎么就這么魯莽全說了呢?可這怨不得自己。要不是他那樣傷自己的心,她怎么會和盤托出?她愿意說嗎?! 那后悔里頭又帶出些快意:現在,他再也不會想著別人了。 天色暗下來,又漸漸走向黎明。明天就要來了,只是不知道,明天會是什么樣的,她心事重重地趴在床邊睡過去了。 沈仲凌的手動了動。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握在梁瑩瑩的手里。所以他一動,她便醒了。她心里忐忑,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沈仲凌睜開眼睛,眼睛里還是那熟悉的帳頂。微微側頭,是眼睛紅腫、眼下淡青的梁瑩瑩。 梁瑩瑩動了動唇,他卻輕聲道:“你有了身子,應該好好休息?!?/br> 梁瑩瑩愣了愣,他的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什么都沒說。 她的眼淚頓時涌了出來:“你有什么不快活的,你罵也好,摔東西也好,你別這樣嚇唬我?!?/br> 他坐了起來,在她頭上揉了揉:“乖,別哭,都過去了。都是我的錯?!?/br> 梁瑩瑩沒來由地又驚又恐又委屈,撲在他身上,啜泣不止。她什么都想到了,卻沒料到他是這樣的反應。 他洗漱完畢,穿戴妥當,牽著梁瑩瑩的手去飯廳里頭吃早飯。 沈伯允和繡文、晚香都是徹夜未眠,早早就起了,這時候已經坐下了。晚香見他們走過來,立刻站了起來叫了一聲:“二爺、二奶奶?!?/br> 沈仲凌點了點頭,看也不看她一眼。兩人坐下,眾人懷著心事安靜地吃到一半,沈伯允緩緩道:“二弟今天還好吧?” 沈仲凌手上纏著紗布,只能握著勺子,聽他問起,便放下勺子,畢恭畢敬地回答:“昨天讓大哥擔憂了,以后不會了?!?/br> 沈伯允點點頭。 這頓飯吃得只剩下筷子碰到碟子、勺子碰到湯碗的聲音。明明是珍饈美饌,可卻是味同嚼蠟。 這邊家宅總算是平靜了,梁瑩瑩想起那“補藥”的事情來。她突然覺得齒寒,什么樣的人,會給自己的太太吃這樣的藥?心里是不太相信的,又把剩的那包藥拿出來,找小秋去藥鋪里問問。這一問她更是覺得背涼,果然是涼藥,是不想讓幼萱有身孕的藥。 她和幼萱還有幾年的同學情分,卻又不知道她家里到底是有怎么樣的一番暗涌,不便明說。思量著這事情既然知道了,總要點撥點撥她。于是打了電話給幼萱和那兩個女朋友,約在一處打小牌。 麻將打到八圈,唐浩成從外頭回來,客氣地過來跟她們打招呼,對著幼萱言語間也是一派的溫柔體恤。他看見明月給幾位小姐端了燕窩粥,便問她:“太太的藥喝了嗎?” 明月恭敬道:“正在熬?!?/br> 梁瑩瑩的心里就泛著冷氣,突然覺出男人的可怕之處來。又打了幾圈,明月又端了藥過來。梁瑩瑩眉頭皺了皺,偷偷伸了腳出去。 明月捧著絳紅漆木的寬托盤,沒留心腳下。剛靠近桌邊,正絆在梁瑩瑩的腳上,一個踉蹌就把藥打翻在麻將桌上。幾人都是大呼小叫地從桌邊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