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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榮逸澤的臉就罩在她的上方。她臉上有些飲酒后的胭脂紅,眸子里一片盈盈瀲滟。她只是不驚不訝地仰著頭望他。 榮逸澤被她看得心頭蕩漾,輕輕俯下去,卻在她的唇邊停留住,目光在她眼睛和雙唇間流連。 婉初心里藏著輕松和高興,仿佛也是沒處訴說。借著酒勁兒,她踮著腳迎上去,輕輕在他臉頰上點過一個吻,然后調皮地笑道:“今天是臘月初八呢!可惜沒喝臘八粥?!边@笑難得笑得隨意,沒了心思意念的支配,只是從心底里散出來的開心,榮逸澤卻是在那宛然嬌慵的笑里束手就擒了。 這就是他的臘八粥了。他甚至忘記了去年的臘八粥是甜的還是咸的了。雖然她或許是在酒精的刺激下的失態,也可能是西人慣有的沒有意義的吻面禮,可他心里是無限的歡喜。 這世間那樣多的女子,或是美或是嬌或是艷,每一種都自有每一種的好處??删_羅場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故作瀟灑,不是真的瀟灑,而只是為著沒遇著那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從天而降,而是一點一點撕開了作繭自縛的心,又不緊不慢地抽動那繭上的絲線,一圈一圈沒個斷的。最后那繭破了,她就擠進心里頭了。等他發現的時候,滿心滿懷都是她了。 他有點怨,怎么沒早些年遇上,那么她定然不會經歷那些風雨。又有些思量,怎么不再晚些遇著她,等到所有的仇怨都塵埃落定,那么就能許她一世平安。又有些慶幸,幸好是這時候遇著她,若沒那些經歷,他又怎么知道想要的是哪一個人,她又怎么會如今日這般同他在一起。 一輩子那樣長,也許遇到很多能讓他心動的人,可只有一個是真心想要廝守的。 她是有些醉了的模樣,他卻是在她醉眼里一同醉了。 沈仲凌的手牢牢地抓著樹身,身體隱在樹影里。那干枯的沒有生命的干樹皮磨礪著他的手,都是不平、都是刺。他的眼睛瞪出了火,傅婉初,你到底是跟了他! 他同唐浩成分手后,回了家又走到那后花園里,遙望著婉初的小院子。今天餐館里的人,讓他怎么都覺得熟悉。會是她嗎,她會回來嗎?難道,她真的就住在原來的那個院子里嗎? 于是他走過來,想去拍門看看??煽粗鴺s逸澤從陰影里的車子里頭出來,看著他們滿目柔情的輕吻,他心頭的火,把整個人都燒著了。 假的,都是假的!從前的濃情蜜意、從前的繾綣纏綿,都是假的!那些妒忌、恥辱、不甘、憤怒都齊齊地從心底冒出來,瞬間填滿了五臟六腑,心里頭除了恨還是恨。 他為了他們的感情這樣憂愁寡歡,她卻和他風流快活!榮逸澤,這個奪妻之恨,他豈會輕易放過! 沈仲凌藏著怒氣開著車,滿腹恨恨,連家都不想回了,在城里漫無目的地橫沖直撞一陣,等車子停下,卻發現到了紅袖招。 mama正送客出來,一眼就望著他,忙回身叫人去喊晚香。 晚香聽說他來了,衣服也沒顧著披上,趿拉著鞋子匆匆忙忙出來迎他。雪這會兒下得正大,晚香呵著手,到他車前,彎著身子笑問:“雪這樣大,二爺怎么來了?” 沈仲凌走下車,看她凍得哆哆嗦嗦的樣子,另有一番嫵媚姿態,還帶著少女的活潑。幾分初涉人世的狡黠后頭,又有一份懵懂的單純。他心底的那些煩躁便去了些。 mama本要騰個雅間出來,沈仲凌卻攔住她,讓晚香領他去看她的屋子。晚香還是個丫頭,屋子陳設簡單,但也算干凈整潔。 晚香引著他進屋,自己忙又出去找mama要茶點果子。 沈仲凌看到桌子上攤著一張素箋,上面歪歪扭扭的幾個字“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沒料到他不過隨口一提,她就上了心。那字是歪歪得不成體面,有幾分孩童的幼稚,想她不過十六歲,他當初真正愛上傅婉初的時候,她也差不多就是這個青春好年歲。 婉初,婉初。他是恨著自己的,為什么她的心都不在了,他還這樣?樁樁件件、分分秒秒,捕風捉影的都能念起她! 晚香進來看他看著自己的字發呆,臉上一熱,忙扯過去,把茶點擺好。嬌糯地低聲道:“亂寫的,二爺見笑了?!?/br> 連那聲音落在他耳里,都好像有幾分婉初的意思。 他更厭棄自己,世上的女人那樣多,她就那么好?!難道就非她不可?! 晚香把茶端到他面前,雙眸殷殷地等他接過去??伤麉s一把拂掉那茶,在她驚呼里把她橫抱到了床上。 香爐里燃著稠麗的暖香,熏得人鼻子腦子都是醉的。那身下的人,是嬌小生澀的,是全然沒有抗拒的十成十的迎合,落紅點點更是昭然若揭的貞潔。這才是溫柔鄉的好處! 他的腦子里頭,最美好的婉初便是這個年紀,他固執地把那些美好留在腦子里頭。 這身下的綿軟無力的青春少女,便仿佛是對自己已經逝去愛情的祭奠獻上的羔羊一般。怎樣縱情肆意都可以,怎樣索要無度都有理由。不需要疼惜,不需要思考,只是由著自己縱橫馳騁。 聽著她呻吟,或是疼,或是身體自然的反應,他都不需要在意。又有誰在意過他的感受?他何必那樣憐惜? 晚香初涉人事,被他弄得疼得汗涔涔,忍不住叫了一句:“二爺,求你輕些?!?/br> 他卻像沒聽見一樣,順手扯過一方絲巾蓋在她臉上,身子卻是沖撞得更狠了些:“你若是疼,就叫出來?!?/br> 晚香沒料到那樣溫情和煦的一個人會有這樣暴烈的行為,這時候也不能逃,也不想逃。早晚有這么一天,別人也不見得能好過他。她更帶著滿心的甘愿,既然他愿意聽,叫出來又何妨?好叫他知道她的疼,期盼著他幾分憐惜。 是嬌喘,也是嗔呼,又是低泣,又是嗚咽哀號。 他總是恨個沒夠,那聲音怎么都是刺激。只覺得還不夠狠,刺得不夠深,撞得不夠重。 身下嬌弱的人兒恍然間就成了傅婉初,那聲音也是她,那身子也是她。是她,是她,都是她!越是恨,越是去想;越是想,越恨得厲害。她還不是一樣在別的男人那里這番鬢亂釵橫,這樣紅綾被翻波滾浪、鴛鴦枕上癡癲狂! 沈仲凌連著兩天兩夜沒回過家,梁瑩瑩有些慌了神,一面怪自己那天是無理取鬧,一面倔強地不愿意先低頭。這怪脾氣本也怨不得自己,醫生都說了,孕婦脾氣是大些。他怎么就不能擔待一些呢?她生的孩子不是姓梁的,是姓沈的呀。 她的心只敢想到這里,更深處的,她不敢想。 她記得去劉升謀家吊唁的時候,他太太指著她的鼻子罵她:“看你們姓梁的能風光到幾時!兵沒了,槍沒了,錢沒了,你看他還當你是個寶!” 她不是不忐忑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