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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吧?好了,三公子,戲看完了,請送我回家?!彼穆曇糨p飄飄的,如同從天際傳來。 榮逸澤不置可否,一圈一圈地繞著,帶著她走出舞池。 沈仲凌在旋轉中眼睜睜看著她越走越遠,遠到消失,卻邁不開腿去追。 婉初的腦子一直發著木,被榮逸澤塞進車里,呆呆地在車上坐了一陣。 榮逸澤雖然開著車,可一直留心著她,見她突然伸手去拉車門,下意識以為她想跳車,一只手把著方向盤,另一只手迅速地把她的手腕箍定在手里:“你發什么瘋!” “讓我下去!”婉初歇斯底里地叫起來。 榮逸澤把車停到一邊,婉初拉開車門,跌跌撞撞地下去,走了十幾步就跌坐在路邊,手蒙著臉低低地嗚咽。她似乎強力地壓抑著哭聲,不想被人知道,所以肩膀劇烈地抖動著。 胸中那些隱忍卻不肯被壓下去,又翻轉著沖上來。婉初胃里一陣難受,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嘔吐。 可她今天本來就沒吃什么,吐了幾口水再也吐不出來??尚乜诘碾y受還是一陣又一陣往上泛著。 榮逸澤點了一支煙,靠在車門邊冷冷地瞧她??澙@的煙霧讓他的眼睛瞇了起來。 婉初哭了一陣,抹干臉上的淚,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仰首看他那模樣,難道煙的滋味就這樣銷魂?抬手從他唇里抽出煙,放進自己的嘴里猛抽了兩口。 辛辣的煙霧突然充盈著口腔,嗆得她一陣咳嗽。 榮逸澤把煙給奪了過去:“這個不適合你?!比釉诘厣喜葴缌?。遞了一方手帕給她。 婉初接過來,擦了擦眼淚唇角。他的手帕漿過,板直挺括,帶著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煙草的味道,那味道讓她的心慢慢地鎮定下來。 “你早就知道是吧?我還是斗不過沈伯允。是啊,我怎么斗得過他呢?”婉初失魂地笑了笑,“可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二十一歲生日。為什么要在今天呢?四年了,我從十七歲等到二十一歲,就收到這么一個生日禮物,真是做夢都沒想到?!蓖癯踝猿暗匦α诵?。 “你手里明明有籌碼。把你有的那些往沈伯允面前一推,你還愁他不把沈仲凌給你?”榮逸澤淡淡地說。 婉初驚訝地看著他,他說的是什么? “你不用那樣驚訝地看我。你博爾濟吉特家的秘密,我也知道?!睒s逸澤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婉初有些心虛轉過頭看向遠方,聲音也變了。 “那我就明說吧,老王爺的那些金子,你怎么就不去用呢?給了沈伯允,他自然會把弟弟給你?!彼f得坦蕩而隨意,仿佛根本不是她那個守口如瓶的秘密,而是街頭巷尾盡人皆知的雜談。 “你怎么知道這些?!”婉初只覺得害怕,面前這人,向來都面帶笑容,可總讓人看不清真實的面目。 榮逸澤卻是無奈地笑了笑:“我說我母親年輕的時候也曾是你父親的紅顏知己,你可相信?” 婉初笑著笑著又哭出眼淚來,她相信,她怎么會不相信呢??伤男囊矝鱿聛?,父親當時說過什么,這個秘密他只告訴最愛的女人,她的母親??蓜e的女人也知道呢。 榮逸澤看她那樣子,有些不忍心,安慰她:“其實是你父親醉酒后無意中說的,這樣大的秘密總不好人人都說去?!?/br> 有些話,他是藏了下來的。在遙遠的曾經,他是打過這金子的主意的。只是后來突遭變故,活著尚且不易,他哪里有精力去琢磨這個?后來沈伯允找上他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這么回事??赏鶃磉^幾回,他的目標突然就變了,那些金子突然就不那么耀眼了。 “你要是以為金子在我這里,你就錯了。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你該知道,我上面還有一個兄長。他才是真正的長房嫡孫,我阿瑪明媒正娶的嫡福晉的兒子。如果你在我身上打的是這個主意,你完全打錯了算盤!”婉初肅然正色道。 她的手收緊在胸前,大約不常說謊話,她只覺得心跳的聲音那樣的大,仿佛一不留神他就聽了去。 榮逸澤也只是笑了笑:“我若是打的這個主意,我怎么會告訴你?我敢這樣告訴你,只不過是看不得你受這樣多的苦,替你不值。我榮三若是想要什么,哪怕大大方方就去爭、去搶,也干不出欺騙女人感情的事情?!?/br> “你做不做得出來,跟我都沒關系。你不用解釋什么?!蓖癯跤X得渾身無力,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 榮逸澤卻覺得氣悶,從來都是他不屑于跟別人解釋?,F在他主動解釋,她卻毫不領情,于是無言地坐回車里。 婉初在車邊站了站,卻沒有上車的意思:“不勞三公子了,我自己回去?!?/br> 他從沒在女人這里受過這樣的挫折,本還想再說什么,可頓了頓,便又沉默了,接著飛快地把車駛出去了。 他們向著相反的方向而行,觀后鏡里,婉初的身影越來越小。風吹起她的裙子,像水墨畫里開放的一朵墨蓮,漸漸就被黑暗吞沒。 他卻更是氣悶,他的教養讓他做不出留一個年輕小姐獨自走夜路的事情。于是他停了汽車,下了車在她后頭默默地、不遠不近地跟著。 榮逸澤一直看著她進了沈府才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腳下好像踩了個什么東西,挪開腳一看,是個耳墜子。金色的彎鉤上,金線吊著一只華光異彩的圓潤瑩澤的珠子。他拾起來,他認得這是婉初今天戴著的。 那珠子在她耳邊掃著,他貼著她的臉說話的時候,那珠子也掃過他的臉頰,溫溫潤潤的好像是她頸子上傳來的體熱,但是又帶著一點的湖海里的涼氣,又好像是她的冷。他嘴角彎了彎,拂掉上頭蒙的灰塵,揣到了口袋里。 沈仲凌還是沒撐到舞會結束,找了個借口回沈府了。他徑直到了婉初的小園,輕輕在她門上敲。 婉初的心,此時就如輕舟過境千山,仿佛又通透了一番。 她回來換下禮服的時候才發現耳墜子掉了一只。婉初不愛戴首飾,所以首飾并不多。這對東珠耳墜子是舊時宮里一位皇后賜下來的,父親送給了母親,母親又留給了她。她素日里珍愛,等閑不戴。今天才戴一回,回來的時候就少了一只。 婉初突然覺得,人生也便如此。你越是珍愛,越是容易失去。 她記得這個耳墜子小時候也丟過一回。那時候她把整個莊園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心情極其低落,上課的時候也心不在焉。徐明遠就笑著跟她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br> 可那時候,她并不懂得,心煩氣躁地過了好久。日子久了,便忘了??赡骋蝗照頄|西,那耳墜子又找到了。其實失而復得,并沒有預想的歡喜,但是“已失去”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