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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生性開朗,于是打趣自己道:“這怕就是佛說的‘求不得’的苦了吧?” 婉初看她年紀輕輕,卻用這樣老成的語氣,撲哧一笑:“我覺得,韓朗比你苦?!?/br> 方嵐聽她湊趣,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想了想,平日里梁樹培對自己也不過就是淡然,可自己對韓朗卻是一副往死里折騰刁難的勁兒。覺得婉初說得還挺有道理,也忍不住笑出聲。 韓朗正在后面嘮叨大廚師傅,突然打了個冷戰,這是什么人在背后說自己呢?剛從廚房走出來,突然有人一把把他拉進包廂里。 他定神一看卻是榮逸澤:“呀,三哥今天在這里吃飯?” 榮逸澤點點頭:“剛和一個朋友吃完飯。外頭是嵐嵐?” “是啊,還有一個是嵐嵐的朋友,叫……叫什么來著?”韓朗撓撓頭。 榮逸澤笑了笑:“除了嵐嵐,其他的小姐你估計都不上心?!?/br> 韓朗卻是得了獎賞一般挺了挺胸:“那當然,我對嵐嵐那絕對是一心一意的……” 榮逸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好了,我知道了?!?/br> 韓朗呵呵地笑了,瞥見他手里的牛皮紙包,鼻子里聞到些草藥的味道,揉了揉鼻子:“府上這是誰病了?” 榮逸澤道:“還不是給我四妹配的補藥,沒什么大礙。對了,幫三哥一件事,回頭三哥在姨母面前多給你添添好話?!?/br> 西崽侍應生端上新烤出來的牛排,韓朗也隨后跟著坐下。 方嵐看他在后頭待了這許久才來,東西也沒顧上吃幾口,心里也覺得自己對他過于差了,便收了笑,推了個手帕給他:“看你熱的,擦擦汗?!?/br> 韓朗受寵若驚地接過手帕,卻舍不得擦,握在手里想聞聞,又怕方嵐惱他。裝模作樣地擦了擦汗,他把手帕收回口袋里:“都弄臟了,回頭洗了給你?!?/br> 方嵐胡亂地“嗯”了聲,開始吃牛排。 各自沉默了一陣,韓朗神秘兮兮地說:“你不是最愛聽新聞嗎?我給你說個秘密?!?/br> 方嵐這才來了一些興致,卻依舊意興闌珊地說:“什么秘密?說來聽聽?!?/br> 韓朗四下看看:“這可是京州城里未來的大新聞啊?!庇謮旱土寺曇粽f,“知道嗎,沈梁兩家要聯姻了,明天晚上督軍府里有舞會,舞會上就要宣布沈仲凌和梁小姐的訂婚消息?!?/br> 婉初正吃著一塊牛排,但明明是鮮嫩多汁的東西,怎么如鯁在喉,仿佛吞了石塊,怎么都咽不下去? 方嵐并不太清楚婉初和沈仲凌的事情。她不以為然地說:“報紙都沒說,你怎么知道的?” 韓朗說:“宴會從我家訂了飲食,好多東西今天都不放出來賣了,是剛才聽我們經理說的?!?/br> 后面的話,婉初都聽得不大清楚了。哽在胸前的東西,讓她胃里一陣一陣地疼,悶得難受。沈仲凌還要瞞她到什么時候? 婉初勉強地吃了幾口,起來說不舒服想要回去。方嵐看她那樣子,自己也吃不下去了,站起來攙著婉初一同離去了。 韓朗愣愣地看著離開的兩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一會兒,有人走到他邊上:“都說了?” 韓朗回過頭去看他:“三哥,都照你交代的說了。不過……我怎么覺得……” 榮逸澤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的別管,想追到嵐嵐,有我幫你才能事半功倍。沒我幫忙,怎么能成功?” 韓朗被他話語間的弦外之音鼓噪得極是興奮,剛才的那一點猶疑早就尋不見蹤影了。 沈仲凌忙完了公務,回到沈府的時候已經快近深夜了。鳳竹打著哈欠托著腮坐在園子里的臺階上,看他走過來,忙起身道:“二爺,你可回來了!” 沈仲凌沒想到這么晚的時間,鳳竹還在這里,問她:“是不是婉初有什么事情交代?” 鳳竹撲哧笑了笑:“可不是!讓我在這里守著您呢。讓您到小園子一趟?!?/br> “這樣晚了,她還沒睡?” “您也知道這樣晚了,以后也早些回來。小姐一個人又沒什么朋友,就指望您回來陪她說說話了?!?/br> 沈仲凌也覺得抱歉,讓鳳竹先去睡覺,自己往婉初的小園子里去。 婉初坐在園子里的石桌邊,搖著一只團扇,歪頭望著天發呆。冰肌近著渾無暑,小扇頻搖最可憐。這場景說不出的宜人悅色。 “夜里這樣涼了,還搖著扇子做什么?”他輕笑著坐下。 “哪里是怕熱,是在趕飛蟲而已?!彼笭栆恍?。 沈仲凌這才注意到石桌中間放著一個蛋糕,不解道:“今天是?” 婉初拉開他袖子,看了看表,已然過了十二點:“今天是我舊歷的生辰?!?/br> 沈仲凌眉頭微皺,一臉的歉意:“往年都是過公歷的生辰,今年要過舊歷的生辰,也不早跟我說,看我連個禮物都沒預備?!?/br> 婉初笑著搖搖頭:“你能來就好。你近日里總是那樣忙,本來想約你一同過,又聽說督軍府有個舞會,怕你被大爺拖去又是脫不開身,所以今天先過也是一樣的。不過反正過了十二點了,也算是趕上日子了?!?/br> 沈仲凌聽到“舞會”兩字,心里就有些虛。本來就不情愿敷衍梁瑩瑩,這下聽說要錯過婉初舊歷的生日,更覺得抱歉。 他單膝蹲到她裙邊,把她雙手握?。骸懊魈斓奈钑蟾缦铝嗣?,我推不掉。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婉初笑了笑。一起去?去看你跟別人的訂婚宴嗎?笑著笑著就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她把手抽出來,可那動作冰冷生硬得讓沈仲凌也為之一愣。 婉初也覺察到自己的異樣,抽出的手順勢落下,理了理他的領子,微笑著說:“我不去,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胸悶得慌,你自己去吧。不過,可不許跟別的女孩子跳舞?!?/br> 婉初難得地露出拈酸吃醋的模樣,看得他胸口一熱。 可明天去就是要當梁瑩瑩舞伴的,想到這里,沈仲凌表情就為難了一下。 可那閃過的表情還是讓婉初心里陣陣地疼。婉初又強擠出一個笑意:“逗你玩兒呢?!?/br> 他是知道的嗎?如果你明明知道,你還如此? 沈仲凌覺得今天的婉初有些奇怪,可又說不出哪里奇怪,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他抬手環上她的腰:“婉初,不管怎樣,你都要相信我?!?/br> 不管怎樣?那么會是“怎樣”的呢? 一整日沈仲凌都沒有回府,直接從軍部去了督軍的行轅。 盡管四周靜悄悄的,婉初還是覺得腦子里鬧哄哄的。讓鳳竹早早歇了,自己一個人呆呆地從日落坐到月升。 看了看鐘,到了八點,該是舞會最高潮的時刻了吧。他此時又在做些什么呢,是懷抱佳人跳舞還是別的什么?她自己都覺得好笑,還能改變什么嗎?那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