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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任何與靈質有關的力量嚴實合縫封在里面。 第一眼,何思根本沒有發現這是個人。 倒沒有像那個腐蝕能力者那么慘,只是……他的樣子非常怪異。 像是有一大團霉菌,被人斜著從高空重重擲進了病房。 ——中心病房的左下角,呈現一片曖昧不明的灰黑色,力量從角落向橡膠墻上蔓延,仿佛自有一條人類難以理解的幾何線路,不斷向周圍擴散。 細看上去,可以看出那是不斷生長的某種菌類,但是離得太遠看不清細節。 “他叫秦云,在方石生物研究這一塊,他是最好的?!泵啡R特娜說,“他沒有任何特殊能力——所以才能呆在蝕繭里——不該惹上這種事?!?/br> 雙生子慚愧地花了五秒鐘時間,才看清霉菌中心的人。 他蜷成很小的一團,穿著病號服。這東西以前肯定是白色或是淺條紋的,但現在像是上個世紀瘋人院的縛身衣,呈現不均勻的灰、黑、青和黃色——統一都是霉菌色——不知道遭遇過什么可怕的對待。 而在她們看到的時候,霉菌仍在成長,誓要把整間病房變成一個清潔工的災難。 何思很確定,梅萊特娜不會找個上世紀受到虐待、微生物如此生機勃勃的病號服給她的病號穿,也許她很注意他的個人衛生,經常叫人給他打掃病房——她甚至跨組織找了她們來幫忙——但這里很短的時間里,就變成了另一種生物的樂園。 而待看清楚后,她們發現那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 長相其實挺斯文,可以輕易想象穿著西裝或是白大褂時的樣子。不過現在皮膚發灰,仿佛重病在身,某種菌類在他皮膚和內臟中擴散……讓他看上去不再像是個人。 而是一片腐rou,正在向周圍散發毒素。 何思專注看著這個被蝕繭困住的普通人。 那人蜷在角落,雙眼緊閉,眼球顫動,霉菌讓他十分痛苦,但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趨勢。 何思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覺得他像一個……夢中的人,你在噩夢里會看到這種人,整個色彩都很詭異,不屬于現實世界。 “他在做夢?”何瑜說。 “是的?!泵啡R特娜說,看了她們一眼。 “他是大約兩個月前開始出現癥狀的,但和誰也沒說?!泵啡R特娜說,她看了一眼后面的一個研究員,對方迅速接口,開始介紹情況。 “可見病灶是兩個星期前才出現的?!蹦侨诉B忙說,似乎叫安博士,“最開始是嚴重嗜睡的癥狀,接著連醒過來時都意識不清,胡言亂語,處于譫妄狀態——” 照梅萊特娜周圍博士們七嘴八舌的說法,何思兩人很快了解了蜷在這間天價禁閉室秦博士的情況。 作為海曼商團目前在方石生物特性研究上最好的專家,秦先生的生活非常簡單。 他在雙城市有套兩百平米的大房子,存款薄上數字令人眩暈。談合同時,他的工會為他爭取了豐富的帶薪假斯,但他還是過著天天吃住實驗室,一點無線的生活。 在嗜睡癥狀出現之前,博士們反復強調,秦先生沒有去旅游、沒有出車禍、沒有得罪任何類似于連環殺人狂的天選者,危險物品倒接觸了一些,可全部高度防護、登記在冊,沒有任何會引發他目前的癥狀。 但癥狀仍然出現了,像是從某個未知的途徑尋找并感染上了他。 最初時,他只是做了夢。 只知道是噩夢,帶著極端不詳的預感,早上卻完全想不起來是什么。覺得反胃,并隱隱意識到那是個極度邪惡的夢,正在影響他的大腦。 但接著他會全情投入工作,把夢境拋入腦后。畢竟,那只是個夢不是嗎。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這種夢持續了一個月,他精神越來越差,白天也困得不行,好像噩夢想逃離深夜的時間段,連白天也爬進他的大腦中。 他開始越睡越多,大部分時間沉浸在那個邪惡的夢境中。他白天開始不時嘔吐——他認為吃壞了肚子——有一次還嘔出了血。 經典的是,他到了那時還在堅持工作。似乎覺得繼續照老樣子生活,能把他從噩夢中拯救出來。 ——說到這里,梅萊特娜不得不強調了兩次她絕對沒有壓榨員工,恨不得拿合同來給她們看。 他就是那種你非得凍結他實驗室權限,才能強迫他休假的人——“當然我沒那么干過,這只是個比喻?!泵啡R特娜說,“沒有老板會嫌員工太勤快的。我就是打個比方?!?/br> 她看著病房里的人,她總是生機勃勃,可是這一眼里帶著些悲傷和無奈。 “我雇傭他時,他就是個一無所有的單身漢,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沒有任何的私生活,也沒有談戀愛?!彼f,“到了現在,他……快死了,仍然是個一無所有的單身漢,沒有任何私生活,依然沒有談戀愛?!?/br> 她嘆了口氣。 “錢是賺了不少,但也沒真正像樣花過?!?/br> 周圍沉默了一小會兒,這話說的并不清楚,但何思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這種人。 生活失去了平衡,像是有什么吞噬了他們……工作——或是別的東西——成為了救命稻草,只能緊緊抓住,不至沉沒。 即使在工作上是第一流的,秦云仍舊就是那種人。 總之,五天前,秦博士在做一次染色體實驗中——沒人讓他去工作,他從病床上偷偷溜過去的——睡過去,就沒有再醒過來。 他的同事在他昏睡過去的地方,發現一些未知菌類的增生——后來隨著他睡的越來越多,菌類也越長越多。 這里可是海曼商團雙城市的生物研究中心,他的同事們立刻對他進行了隔離,搞這行的都知道,菌的傳播途徑有多豐富,又能有多危險。 可他們還是晚了一步,有五位護理人員受到了感染,到昨天為止,已經全部去世了。 秦云還活著,但他們在感染的一天內就分別死去了。 有人給她們看了照片,這些人死時變成了一堆黑色的腐rou,未知的菌類在尸體上瘋狂生長。 “我們用高溫焚燒處理的尸體。包括秦博士所有的個人生活用品?!绷硪晃徊┦空f道。 他聲音很年輕,何思回頭看。 那是個像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點也不像個研究人員,雖然套著白大褂,但可以看到里面一件骷髏頭的黑色T恤,耳機還掛在脖子上,穿著有破洞的牛仔褲。 她回憶了一下,這人似乎叫“何博士”,出現在這里,學歷一定十分驚人,在任何學校都是那種傳說中的人物。 不過他在這座地下生物研究室一副如魚得水的樣子,繼續說道:“過去人們都是這么對待瘟疫病人,現在仍是最實用的。我們燒掉的,不只是他出事時的床單或是地毯,他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