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避重就輕！”

    柔情宛轉的美聯，右手捬心而言：“我想呀，還是心最重要！很多感情和事物，都是用個‘心’字來形容的！就像現在一樣，船兒隨著波浪搖呀搖，我的心也隨著搖呀搖?？刹粫f，我的腦也隨著搖呀搖！”

    “你這是唯心論，腦決定心，好像也不對！腦隨心意！可能是心隨腦意？繞來繞去，一團糟。依我看，心就是腦，腦就是心，互稱互代?！?/br>
    吳雪突然拉了拉美聯的袖口，“哈哈，美聯，喜歡你的人來了，你跟他去心呀腦哇、搖呀搖哈?！?/br>
    美聯回頭望去，一個模糊的身影沿著甲板快步走來，正是王軍。

    來到姐妹倆身前的王軍，大聲說道：“你們跑到這里來了，害得我找了幾個圈圈?！?/br>
    “謝謝你幫忙?！?/br>
    凝眸視之的美聯，主動伸出右手同王軍握手。

    “沒關系，這點小事不值一提?！?/br>
    王軍憨憨笑著。

    吳雪插言：“七個箱子加七個背包，確實是小事，你都跑出汗啦！”

    “你在哪間船艙？你meimei呢？有沒有出來？就你一個人嗎？”

    美聯輕聲詢問王軍。

    “就在你們隔壁那個艙房，上鋪。meimei在家里，以后會不會出來打工說不準。她有想法，興許還想念書。這次家里有事，我是請假回來的。所以就我一個人?！?/br>
    吳雪睜大眼睛問道：“那你在那邊干了很久嘍！做什么呀？你幾歲了？”

    “在一家機械廠上班，沖壓工，計件工資。在那邊倒是學到些技術。以前家里不富裕，meimei也在上學，高中沒有讀完就出去打工，已經干了四年多。開頭去的時候換了不少工作，地頭不熟悉的話，那邊做起來還是挺難?！?/br>
    吳雪追問：“那你多大年齡呀？”

    “今年九月就滿二十歲，怎么樣，厲害吧?！?/br>
    王軍神態頗為自滿。

    “是厲害，十六歲就闖蕩江湖。讓我算一算，高一都沒讀完，哈哈?！?/br>
    吳雪調皮地伸出下舌頭。

    “你算錯了，高一讀完了才出去的。我也想讀書，可是沒辦法?！?/br>
    王軍轉向美聯，滿臉溫柔的微笑，他輕聲問：“對了，你們是第一次去吧？那邊工作有著落嗎？雖說那邊工作比較好找，但想去現找活路還是很麻煩，不一定馬上就能找到合適的?！?/br>
    緊挨吳雪默然淺笑傾聽的美聯，連忙應答：“出行前就準備好了，拜托了一位同鄉大姐介紹我們進廠，是一家電子廠。她在里面上班有些年頭了，可以推薦我們進去。就是出了問題，那邊還有不少同鄉，應該也樂意幫忙的?！?/br>
    “電子廠！”

    王軍微聲沉吟，“電子廠一向是很辛苦的，具體在哪個地方？”

    “東莞?！?/br>
    美聯簡短回答。

    “那這樣，我把我的電話和呼機號留給你們，以后跟我聯系，好不好？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br>
    青青月光下，美聯粉嫩嬌艷的臉異常晶瑩水靈如露滴。她目波盈盈輕輕點頭道：“好吧?！?/br>
    王軍從夾克內兜里摸出圓珠筆和一本小記事簿，湊近眼前匆匆書寫，然后撕下一頁，小心遞給美聯，細心囑咐：“這是我廠里宿舍的門房電話號碼和我的呼機號，還有詳細地址，收好喔?！?/br>
    他輕聲說明完，一轉頭瞅見吳雪木然的臉色，急忙又去兜里掏摸起來，“給吳雪meimei也寫一張，好不好，否則臉拉長了會變成長臉老婆婆的?！?/br>
    吳雪“噗嗤”一笑，“不用了，美聯知道了就代表我也知道啦。我們倆是一枝并連的姊妹花，分不開的。meimei長meimei短的叫得好rou麻呀。王軍哥哥嘴上不敢說，心里可是在叫美聯meimei吧。只不過哩我是真誠感謝你幫我們提箱子。調查結束，不打攪你們啦，我去別處遛遛，免得干擾你們眉來眼去的假正經談話。稍后再會，恕我失陪嘍?！?/br>
    話音剛落，吳雪背起雙手一搖一晃，踱向另一側的過道甲板。

    “小丫頭，小心舌頭長瘡?！?/br>
    美聯軟軟的聲音從吳雪身后飄來，話音里卻透出股醉人甜味。

    吳雪走到船舷轉角處，悄悄回頭望去……

    暗淡的船首燈光，映襯著美聯王軍兩人的側影。

    女孩微垂著頭，男孩在她耳邊低聲輕語著，宛如幽幽畫中人語那淼淼水上情。習習江風，吹拂起女孩絲絲長發，悠悠飄向男孩，撫弄著他的臉頰，好似柔情似海，溢滿發絲，萬縷牽系，緣定劫來。

    天地渾然，風，吹不盡。心旅茫然，水，流不斷。

    美聯真是魅力無限、風姿撩人！花襯牡丹，水映碧蓮，也不過如此吧！

    吳雪心弦撩動，不禁從心中發出由衷的贊嘆，俄爾，又感到內心絲絲酸痛。

    濤聲隱隱入耳，似遠似近，捉摸不定，充盈船身每個空間。

    江面遠處，一盞航標燈閃爍著弱弱的光束，照射著朦朧江霧，飄忽迷幻。

    吳雪回轉頭來，雙眸閃閃，徐徐閉合。

    恰似心花未放，心淚已流。

    江水滾滾，無窮無盡，波濤澎湃，浪潮洶涌。

    客輪全速前進，撲入這漫漫長夜里的無邊黑暗中。

    渾似：清風唱晚情流眸，山水相逢挽月樓，萬點春紅秋葉送，一舟載去滿江愁。

    第4章 問巧

    三

    問巧

    美聯坐在工作臺前，雙手快速cao作著銅線磁芯，左腳很有規律地踩動繞線機踏板。

    整間廠房寬敞明亮，空間充足。一排排的cao作女工整齊而坐，各自忙碌不停，鮮聞話語雜聲。

    吳雪的工位就在美聯身后，工作內容與美聯完全相同。

    三個月前，在汽車站與王軍以及另外幾名女伴分手后，在鄉友幫助下，姐妹倆順利進入了這家電子廠。

    廠址位于郊區。廠區面積遼闊，建有多幢廠房。幾家公司分布其內，其中部分廠區之間，筑有矮墻相互隔開。

    姐妹倆的工作場所，位于其內一棟四層廠房的二樓。工作內容主要是繞制線圈，大都為中小型制品，加之是計件工資，所以cao作速度顯得尤其重要。

    公司提供宿舍，但是一間房屋要滿住十多人，擁擠嘈雜，睡眠不好是常有之事。

    公司所屬食堂飯菜的質量一般，口味不合也令姐妹倆煩惱不堪。加之必須經常加班，往往一天工作時間長達十個小時，甚至更長時間。

    諸多因素諸多情況，讓姐妹倆在進廠初期吃盡了苦頭。經過不懈努力，姐妹倆現在已經完全適應，cao作速度迅速，次廢品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