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書迷正在閱讀:蒼涼夜、通天仙路、重生八零幸福時光、[戀與制作人]始與終、劍仙、(韓娛同人)娛樂圈之思考者、業余修仙者、余生不相負、舒氏婦夫的日常、重生之贖愛
沒有多去在意。自從許mama死了后,許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連她也覺得哪里在悄悄地改變著。 就像萬年不化的冰,又多了一層冰雪。他清冰的眸子,總有薄薄的悲傷在那里飄浮,他瘦了,憔悴了,從不被情緒動搖的他,逐漸崩潰。給許mama送殯的時候,許竹沒有哭,也許是因為早在之前就將悲傷掏空了,如今已經沒有眼淚再流。 那一天,許竹一身白色西裝,整整齊齊,干干凈凈,還是那么優雅,可是迷鹿知道,他的靈魂已經千瘡百孔。他垂下頭,柔軟的棕色劉海被風吹揚,悲傷將他整個人籠罩,迷鹿心突然一酸,從鼻子酸到嗓子眼里。對于死去的人,他們無能為力。 漫天大雪,飄過早已經物是人非的“花椒鎮”,荒涼的白,鋪蓋整個小鎮,沒有一點綠意,沒有一朵花,選擇在這種時候開放。 只有悲涼、死亡、沉靜,在放肆生長,抓住少年的青春,用力寄生。 迷鹿在自己熟悉的房間里,打開那扇圓窗戶,對面的窗戶離自己很近,說話就可以聽見,里頭住著一個王子一樣的少年,漂亮,純白,干凈,且悲傷……他叫許竹。如今那房子已經緊緊關上門,窗子里頭也沒有人走動。 那里仿佛是個荒涼的地方,已經被主人拋棄,只剩下痛苦與美好的記憶在相互糾纏,就像光芒和影子。 “喂,阿竹……” 盡管知道里面沒有人在,迷鹿還是沖里面喊道,“……我好想你……” 空空蕩蕩的房子。 有綿長又憂傷的回音,一直傳到迷鹿的左耳膜…… 許竹現在住在S市房價最貴的地方,露天游泳池,娛樂場所都有,那里是跟“花椒鎮”不一樣的,那里是嶄新的,沒有悲傷的回憶,只有陌生,與寬闊。 父親的公司很大,每天都要忙上忙下,對于兒子,他只好用物質來替代,送他最漂亮最昂貴的法拉利的跑車,送他奢侈品,一切可以用金錢買得到的。而母親,那個溫柔美麗,又有氣質的女人,對他疼愛得不得了,每天噓寒問暖,做著滿滿好吃的等兒子吃,像要彌補那么多來沒有陪在他身邊,看著他長大的遺憾。 許竹總覺得少了些什么,而多得的那一塊真的可以補上失去的嗎?那種感覺,是荒涼的,足以另心更加酸成一團。 而將視線向上移、拉長,漂亮又精致的景觀,可以看到一個漂亮的湖,湖中心平靜沒有起伏。這是有錢也買不了的景區,繁華,寬大。 而對面,再也不是那個愛叫著自己的名字,然后笑得像花一樣漂亮的女孩,她說,阿竹,我想你…… 情緒像河流一樣流淌,但更多的是,連風都吹不起的悲傷。 …… …… 白阮非失蹤時間過長,樂隊正屬于“空城”狀態,連一向陽光的“cat”也開始憂愁地說,“elk”是不是打算要解散樂隊??? 迷鹿聽到這句話十分不好受,但“cat”轉頭又說:“其實,我更擔心他是不是被人綁架了,然后被人撕票……” 其實有道理的,因為白阮非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哪兒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就像突然,不見了……連公寓也沒有他的影子,像廢棄的房子,像主人已經搬走了,放棄一切,甚至連同他們…… 那么,白阮非究竟去哪兒了? 那個一向無所顧忌、桀驁不馴的少年,一向笑起來沒心沒肺的少年,他跑到世界哪個角落了,然后躲在那兒在想些什么?一個人的時候,在想些什么? 迷鹿想起他其實也是那么脆弱的一個人,敏感,孩子氣,愛鉆牛角尖,他笑起來總是那么陽光,隨意,像是沒有煩惱的一個人,你完全會被他的外表給欺騙,而看不出他也是弱軟的一個人,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瓦解靈魂,讓悲傷與痛苦侵蝕。 像安眠藥,與帕羅西汀,一種治抑郁癥的藥,副作用多得背不下來,他就是被這種巨大的副作用給侵蝕著。白阮非有嚴重的抑郁癥,這是迷鹿之前不小心看到那張收在柜子里的檢驗結果才知道的,他說抑郁癥有可能是天生的,因為他母親也有抑郁癥。 那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呢?巨大的,空洞的,連詞語都描述不出來的。白阮非說那并非是心情不好,不高興,而高興了就會好的病,而是身體,乃至五臟六腑都在悲傷、疼痛,一種虛假的疼痛。 一種無能為力,無可救藥的病,痛苦了也不叫一聲,只是一個人自我拉扯,自我痛苦,而沒有防備的可能,它就那樣直直沖了過來,占領自己的心臟,然后用力把自己拽入無盡的黑暗。你幾乎不能逃跑,你只能無依無靠地哭泣。 你還是會笑得出來,裝得出來,沒犯病的時候,你比任何人都要陽光、開朗,甚至沒有任何傷心抑郁的可能。 你拿得起,放的下。 而在所有的重重偽裝之下,光芒的另一面,你更加糟糕,痛苦,你的眼淚像可以哭到死為止,像停止呼吸就是自由了,舒服了。 你的多巴胺已經在放棄你。 你無能為力。是的,你無能為力,像被整個世界放棄了,只有無盡的黑暗一涌而上,襲擊手無寸鐵的你。就是這樣,并非不知道快樂,而是身體像壞了,得不到快樂,甚至放棄了快樂。 你只有無盡的自責、悲傷,而清醒在深夜里占領你的大腦,你越來越疲倦,卻還是大腦一團糟,時不時有悲傷扎進你的皮rou里,于是血液的流動都是悲傷的,都是心臟里缺失的一部分。 白阮非哭泣的時候,迷鹿覺得他脆弱得不像地球上的生物。迷鹿說會好起來的,沒事的,有我在。 那一天,她抱緊了懷中瑟瑟發抖的少年,他滿是傷口,善良,脆弱,溫柔……少年蒼白如雪,雖然很高,骨骼長,但是很瘦,身上總有頹廢又美麗的氣息。迷鹿突然看見他的脖子有一道又深又長的疤痕,這么久了,怎么現在才發現這觸目驚心的傷疤呢?她以前怎么會沒有注意到呢?還是因為她一直都不在意他身上有什么…… 那一道可怕的痕跡,就算歲月讓它變淡,仍是激光都祛不除的疤痕。白阮非說,他死過一次。 不過因為繩子不小心斷了,他沒有死成功。 迷鹿當時聽著他平靜地講出這些話,而覺得十分不好受,因為她注意到他就算笑得再陽光,也是一種自我的保護,這種保護十分不牢固,只會讓他自己搖搖欲墜。 那么,誰會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還是,連不起眼又干巴巴的稻草都沒有,就這樣,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待無數次日落,被無數次天黑籠罩得密不透風。 白阮非,為什么?你又沒有做錯事,為什么讓你一個人那么痛苦…… 而如今,這些事都令她感到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