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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 這幾年來的確是沒看到他拍過現代戲,代如亦回道: —現在很多人都是演而優則唱,你倒是一首單曲都沒發過。 連一首影視劇的主題曲都沒有出現過,實在不太符合這個圈子的規律。 以劉笑陽的嗓音條件,應該早就被發掘了才對。 劉笑陽低頭笑笑,敲了幾個字過去: —沒想過要在這個行業里久待。 所以自然不會考慮更多的發展方向。 他只專注拍戲,有時候再跑跑宣傳,多的一件事都不肯做,經常把林源氣得吹胡子瞪眼。 代如亦看到他的回復,會心一笑,正要把手機收起來,就看到聊天界面上又多了一條消息: —你想聽的話,以后單獨唱給你聽。 代如亦回他: —唱上三天三夜。 劉笑陽略一思索,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從善如流回道: —好。 代如亦收起手機,心神一蕩,像吃了奶糖一樣甜絲絲的。 沈從文先生在里寫茶峒的男兒如果要向心儀的女子求親,需要對她唱上三天三夜的情歌,故事里的儺送卻只對翠翠唱了一個晚上。 篇幅不長的,卻是凄婉刻骨。 代如亦不想做翠翠,但她如今也有了一個愿意對她唱三天三夜情歌的人。 何其有幸,她遇到劉笑陽。 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時光總是過得比想象中快,在評彈聲中順帶吃了晚餐過后,接劉笑陽的車就到了茶樓門口。 代如亦目送他上車,劉笑陽搖下車窗問她,“你要回福建么?” “明天就走?!贝缫鄳?。 劉笑陽把一只手伸出車窗,小指對代如亦勾了勾。 她遲疑了不過兩秒,就把手放在了劉笑陽的手心。 劉笑陽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福建見?!?/br> 代如亦也低聲回道,“好?!?/br> 劉笑陽收回手,車很快開遠,消失在了長街盡頭的轉角處。 代如亦站在原地看了會兒,轉身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次日早晨,代如亦坐上了去泉州的動車,在晚飯前拖著行李箱到了五店市。 五店市雖然是景區,但是在非節假日和周末的時候人就不算很多。她放好東西,看見桌上的花瓶里多了幾枝百合花,她離開的時候還沒有。 不用多看,她也知道那是假花。細竹條上貼紙做出來的手工假花,花間還噴了百合香水,足可以假亂真,第一次看的人絕對看不出來這是假的。 代如亦鎖好門出去,在一處老街上找到了一個賣糖畫的木屋,里頭坐著個眉目清雋的老頭,正盯著桌面仔細地澆著糖汁。 他發間斑白,皮膚上也起了一塊一塊的老人斑,但是眼周一塊卻干凈溫和,單看眉眼的話,完全猜不出他的年紀。 代如亦早把價目表記熟了,看也不看就直接掃碼付款,“要個孫悟空?!?/br> 老人頭也不抬,聲音低啞道,“前面插的有,自己拿?!?/br> 他的普通話里帶著老一輩人的閩南口音,每個字音都發得不干凈,連成一句話聽起來很有種滄桑味道。 “就要你手頭上那個?!贝缫嗾f。 老人沒說話,手上穩穩地畫完一個齊天大圣,等糖汁凝固以后把糖畫裝好遞出了窗口,嘟囔道,“就你事多?!?/br> 代如亦把糖畫接過來,眉眼帶笑喊了一聲,“師父?!?/br> 她師娘早逝,生前最愛百合花,據說出嫁的那一天手上還捧了一把香水百合。師娘年輕的時候,只要是百合不在花期的時節,師父就手工做紙百合送給她。幾十年下來,她師父這手技藝已經練得堪稱爐火純青,出神入化。 代如亦一看桌上多出來的紙百合,就知道她師父來過了,只是不知道離開泉州沒有,于是打算出門去看看。 她師父待在這里的時候,白天沒事就會出去賣糖畫。 代如亦過來一看,果然就見他正坐在木屋里澆著糖汁。 岑鳴鶴見天色不早了,把屋子鎖了,和代如亦往回走。 他雙手負在身后問,“剛到?” “嗯?!贝缫嗾f,“在桌上看到了百合花,就出來了?!?/br> 岑鳴鶴說,“你今年回來得晚了?!?/br> 代如亦默了片刻答道,“有點事耽擱了?!?/br> 岑鳴鶴停下腳步,吩咐道,“臉轉過來我看看?!?/br> 代如亦照做。 岑鳴鶴掃了她一眼,悠然道,“好事將近了吧?” 代如亦聞言奇道,“這就看出來了?” 比起不好意思,代如亦現在更多的感覺是驚奇。就算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她還是沒能習慣她師父算命看相的高深莫測和精準無比。 岑鳴鶴淡淡道,“難道還需要在你臉上看出個洞來不成??匆谎?,夠了?!?/br> “大師兄就不行?!贝缫嗾f。 岑鳴鶴不以為然道,“十來歲的時候跟我學東西就吊兒郎當的,他那點水平也就夠糊弄糊弄外行人?!?/br> 代歸瀾是岑鳴鶴門下傳授技藝最雜的弟子,幾乎是算命卜卦外國文學流體力學……什么都要學。 他究竟學去了多少要見仁見智,只有于茶道一途是早早地出了名。 “我說他懶散,我媽還說他那是出世的筋骨?!贝缫喟淹跏|煙的話學給岑鳴鶴聽。 “他打小就會討蕓煙的歡心,心眼太多?!贬Q鶴擺擺手,“不說這個逆徒了,說說你?!?/br> “……我?” “對,你?!贬Q鶴說,“我明天去海南了,趁著還沒走,總要把你那是什么情況給摸清了?!?/br> 代如亦一聽他這么快就要走,不舍道,“去海南干嘛,在泉州過冬也一樣暖和?!?/br> 她師父四處云游,其實早就該走了,現在還留在泉州多半也是特意在等著她。 雖然心里很清楚,但是自從前幾年岑鳴鶴開始游山玩水以后,他們師徒倆一年最多只能見一面,一次也沒幾天。她跟在她師父身邊十多年,感情不亞于親生父女,當然會舍不得他走。 岑鳴鶴不理她,只道,“你現在過得還高興嗎?” 代如亦愣了愣,眉眼低垂道,“高興?!?/br> 岑鳴鶴露出見面以后的第一個笑,欣慰道,“好,那我就放心了?!?/br> 二十多年前他只在代如亦的滿月酒上見過她一次,沒想到再次見面就是她生了病,被代新醇夫婦送到他那里休養。 從再簡單不過的和生人碰面都困難,到將她養到可以獨自走出房門,岑鳴鶴和代歸瀾花了不少心血。 她十八歲那年高考完回來,開了門亭亭玉立地站在了門口。岑鳴鶴轉頭就去給早逝的妻子上了香,顫著手燒了一張“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紙條給她看。 他妻子尚且在世的時候,很喜歡冰雪可愛的小代如亦。只可惜多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