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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近,我坐在沙發上,就半跪著看著我,伸手可觸的距離。 “宋青青啊?!彼@,喚了我的名字。 “嗯?” 從桌上抽張紙,遞到我手里?!暗任铱纪?,再回來看你們?!?/br> 我低聲應著。 “在這期間,我會給你寫信?!?/br> “聽到沒?”見我沒反應,他輕輕敲打我的頭。我連忙應道:“知道了,知道了?!?/br> 那個時候,我們都還沒有通訊工具,平時聯系就只能打座機。不過,好些年沒有收到信了。 少年拖著行李箱往小區門口走,我站在窗口望。我沖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悄悄揮揮手,下一秒他像是知道了一般,回頭朝著這邊笑。 天色灰蒙蒙一片,唯有少年的眼中藏有星辰。 帶著不舍關上窗,退后便撞到身后的女人。 有一秒的心虛和不安,“mama,你怎么在這兒?” “我的傻青青誒,mama還不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她伸手揉著我亂糟糟的頭發,“小岑是個好孩子,不過,別讓你爸知道?!?/br> 無奈。 “媽,我和岑余不是…”我正想解釋,出口的話被女人打斷,“沒事兒,mama不會反對?!?/br> …… 剛開始那一個月,每周至少會收到一封信。他寫到他又回到了以前的學校,同學們對他仍然很熱心。他們那里學習壓力更大,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雖然日子有點累,但覺著有盼頭。最后說到,還有兩個月就能再見面了。 我也會時常給他回信,講到裴朝被低年級的同學認作老大,干什么都風風火火的。講到月考又不及格,但父母沒人給我壓力。講到前幾天重感冒,正難受著,泛著淚給他回信。 后來的那段時間,岑余再也沒來過信。 我們最后聯系的時間停留在二零零九年四月十五日。 剛開始,我只當他備考太忙,沒時間寫信。漸漸的,我只會經常去門衛那里詢問是否有我的信,得到否定回答后,心情有點點的失落。 日子,還得照常過啊。 六月五日,宛中高三生動員大會。天空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學生們撐傘站在雨中,滿臉沒有一絲一毫的疲憊和懈怠,滿滿的朝氣洋溢在學生們青春的臉龐。 我現在校園主干道,隔著護欄網遙望cao場上上千考生,仿佛人群里有那張心心念念的臉。 書生意氣,一朝得志。 六月八日晚。 我被爸爸嚴令關在家中,他以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教導我,“高考生憋了一年,今天非得玩兒瘋了。你不準出去,遇到個酒鬼你還打不過人家?!?/br> 聽著爸聳人聽聞的話,思緒又拐了幾道彎兒,飛到隔著江的遠方,被濃霧遮掩的城市,被彩色的霓虹燈撐亮。 一道陌生的氣息將我生生扯回尚城的人工湖,眺望平靜得不染一絲漣漪的湖面,突然很懷念那個初秋清冷的傍晚。 六月九日。早間新聞播報了一起高考生聚眾斗毆的惡性社會事件,一人入院昏迷一人重傷三人輕傷。 七月初,高二學生結束期末考試,當晚學生們收拾書桌,集體搬到高三樓層。 我們正式踏入征戰高考的行列。 原本懶散的人們,一下子被拉到眾目睽睽之下,高三生特有的教室里,還保留著上一屆學生們刻苦奮戰的痕跡,嚴肅和壓力,一下子灌注于每一個人的身體,盤踞并根植在每個人的腦海中。 …… 岑余還是沒有來信,我這才恍然覺察到,如果哪天他不愿意主動聯系,我連他的任何聯系方式都沒有。 他畢業后離開學校,我順著那個地址,又能找到誰呢。 岑余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二零零九年十月十日。新一屆高三生拿到最近的一次月考成績,桑桑的成績較之前上升十來名,我還在原地踏步。 從小到大,父母在學習方面從未對我有過多要求,考好有獎勵,考得不好也會小心翼翼的安慰。少女心中沒有負擔,行事越發毫無顧忌。 直到拿到本次月考的成績單,心底那點挫敗感席卷而來。很新奇的體驗,不怎么美好。 桑桑遞給我一只耳機,播放器里面正放著網絡歌手的歌,青春的旋律,是獨屬于九零后獨特乖張的標記。 “青青,好聽嗎?” “好聽?!?/br> “那你笑一個唄,看你愁眉苦臉的?!鄙倥┲埸S色的連衣裙,高高扎起的馬尾,青春靚麗。桑桑雙手扯我的臉,我回應了一個僵硬的笑。她癟嘴,用手指點了點我額頭,道:“愿快樂與你同在?!?/br> 我:“???” “電視劇都這么演的,”她低頭切換下一首,耳機里瞬間換了一種風格,大概是國外大熱的男子組合。 “桑桑,你看我數學又沒及格,還有英語,才九十一分?!?/br> 班主任盡職盡責,沒有及格的科目特地用加深的背景標注。這有我名字的那一欄,數學和地理成績背景正是鮮艷的紅。 她放下一只耳機,拇指和中指夾住那張薄薄的成績單,習慣性從倒數一路往上看,一下子找到了我的位置。 “還好吧,又不是沒考過比這更糟糕的?!焙门笥颜f的話一針見血。 我捂臉,高三生沒臉再將吊車尾的成績當做理所當然。 時間過得真快,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被單腳撐著單車的少年半路攔下,黃葉落了一地,風起時,迷離了整個初秋。 走了三年的路,總覺得沒有到達終點的那天。環顧熟悉的風景,與朝夕相處的同學招呼,單車叮鈴鈴一路歡鬧,少女的裙擺隨風而動。 在夕陽與天際相交融為一線的那刻,我們騎著單車駛入小區,停在樓下。桑桑一刻未歇,飛快的跑回樓上。我剛將車鎖好,抬頭就望見桑桑在自家窗口沖我招手。 “青青,有一個驚喜等著你啊?!?/br> 距離太遠,聽得并不分明,我道:“你說什么?” 樓上的少女捂嘴偷笑,做了個鬼臉,噔噔噔地跑回屋。 我喘著氣跑到所在樓層時,第一眼就看見門口放著的一盆滿天星。 白色的小花,柔弱與純潔并存。只是不耐熱,在室外放了一段時間,枝葉一叢叢耷拉著,開滿的花也收起花瓣,縮成一簇簇花苞。 桑桑杵著腦袋大量許久,笑道:“青青,你知道這滿天星的花語嗎?” “甘愿做配角,只愿在你身邊?!彼ρ蹚潖?,明媚皓齒,用手肘捅了捅正發呆的我,“據說,滿天星是摩羯座的守護花?!?/br> 我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以。原本因為月考成績而失落的心緒,被如今的情形弄得不知所措。 “誰在暗戀你呀?”桑桑不依不饒地問我,我捂住臉,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啊?!?/br> 十七歲的年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