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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身子弱,如今暑氣未消,恐傷了身子,還請公主先回去歇歇,待阿淳好全了,再與公主一道讀書?!?/br> 是的,安樂公主已被正元帝賜婚出嫁,但安寧公主年紀只比司馬淳大一二歲,此時尚未及笄,正元帝尚未替她指婚。此時她們都與宮中其他的公主們一道在皇后處讀書。 安寧公主很是聽話,一邊抽抽搭搭的,一邊拉著司馬淳的手輕柔地囑咐她好生養著,便跟著翁姑姑回去了。 司馬淳松了口氣,已有多年未見安寧,此時乍一見面,心中有高興,有激動,有傷心,也還有怪怨吧,她也不知要與安寧說些什么好。 是問她嫁給新帝做妃子后過得好么?還是問她為何從來不去看望搬到擷英殿居住的自己呢?或是問她…… 唉,還是罷了,各人有各人的人生,我替不了她,她也替不了我。 要說自己,搬去擷英殿后,雖過得平淡,倒也算是平安,要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地動,她也許還會繼續平淡安寧地過下去,然后,到皇家寺廟出家…… 司馬淳搖一搖頭,不讓自己再多去想之前的事,既然重來一回,那便好好地重來一回罷。 司馬淳歪在榻上,看著幾個大宮女點燈、擺膳。 果然不虧是翁姑姑教出來的人,當著她的面兒,該說的說,不該說的絕不多說一句,做事也都是井井有條的,大面兒上絕不會差的。簡直都是一本本活動的宮律宮規。 這宮里的人,向來是不會和她多說什么的的,要是換成安寧,看在她那罕見的美貌上,宮人們倒是對她多有憐惜,偶爾也會發個善心,偷偷著指點她一二。 至于她司馬淳嘛,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臉,不用照銅鏡,她也清楚地知道,那里有一塊鴿子蛋大小的血紅色的胎記,就在眉毛邊兒上。 當年司馬淳的阿娘,端宜大長公主,請了多少名醫,用了多少種方法,一點兒也去不掉,后來司馬淳又出了一場意外,左臉上留了疤,所幸當時年紀小,養到現在,疤痕倒已不太明顯了。 本來便只算是清秀的一張臉,加上這么一塊怎么也去不掉的胎記,司馬淳便不能稱為美貌了。 更何況她一直身處從不缺少美人的皇宮,這么一襯托之下,便是有人笑話她貌似無鹽,她也只能咬牙認下了。 不過想當年在南梁皇宮,誰人敢笑話她司馬淳??! 司馬淳的親娘是大權在握的大長公主,她的外公是皇帝,舅舅是皇帝,連三歲的小表弟也是皇帝,誰人敢如此笑話她呢! 也只有之前那個誰,何叔寶那小子,總是丑八怪、丑八怪地笑話她。 唉,阿寶,戰事一起,也不知他流落何方了。 如今在長安,大齊朝,司馬淳的阿娘、外公、舅舅都不在了,連那小表弟也沒了,司馬淳已失了靠山,宮中多的是人明里暗里笑話她丑,誰又會在乎她怎么想呢。 在司馬淳重活一回之前,她已經習慣成自然,能夠對旁人的指指點點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 美丑自由我,管你是何人! ☆、安寧1 時已八月,秋風時不時襲來,帶走了一陣陣熱氣,可長安城內的暑意依然未消,白日間依然悶熱。 司馬淳近日最愛的便是每日的日落時分,出丹陽宮向右轉向那一片小竹林,這一條小小的林蔭道便是司馬淳新近發現的最為愜意之所了。 傍晚的涼風,消除了暑天的最后一點暑氣,這可比整天窩在宮室內圍著冰鑒舒爽多了。 司馬淳在跟隨的宮人們不屑又隱忍的目光中,在這條林蔭道上慢悠悠地轉著圈,邊走邊數著數,數到一千才往回走。 那教自己縫衣裳的老嬤嬤說過的,一定要多動動腿腳,到老了才不會走不動路。 唉,前世的自己,這個時候因才到長安不久,在殿中很是鬧了幾場脾氣,奈何卻無人理會她。 出了丹陽宮門,便覺得宮中人處處都在笑話她,因此成天待在丹陽宮中,頂多就到安樂、安寧兩位公主那邊串下門,連去書房與公主們一塊兒讀書的事兒,都在后來很少去了,安樂出宮嫁人后,司馬淳常去的地方便又少了一個。 可以說,司馬淳基本就沒怎么邁出過丹陽宮的大門,直到之后的一道圣旨,便被搬到了擷英殿。 大門都不出,怪不得不知道附近還有這么好的地方,又幽靜又涼快。 日落之時的太陽,已不會讓人望而生畏,還透過竹林,讓竹子染了層金色,讓人只覺得心境平和。 司馬淳抻了抻衣袖,唉,這衫子都洗得越發白了。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微微抬起頭,瞟了一眼始終跟在自己身后半步遠的大宮女,見她身上的夏衫也不甚新,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捶捶腦袋。 又記錯了,此時正是大齊正元帝當政,正元帝向來簡樸,那后來的宣安帝,此時還是太子呢。大齊朝奢侈不下于南梁的日子,還遠遠沒有來臨。 想到這里,司馬淳便覺得沒意思起來,還有兩年的時光,太子便會登基,安寧公主成為新帝的妃子,然后自己就被搬到了擷英殿。 這一步一步的,難道真的還會如前世一般,毫無更改么。 此時司馬淳心中有些煩悶,左右回到丹陽宮也無事,便想穿過竹林沿著另一條小道走回去。 這條小道,之前司馬淳并未走過,她多走得百十步,便聽得一道輕柔的聲音說道:“聽聞太子東宮中移植的蓮花近日開了,安寧真是遺憾,尚無緣得見……”旁邊還有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說著什么,司馬淳不敢再往前走,只好等著那兩道聲音遠去。 司馬淳撫了撫心口,心下疑惑,那不是安寧么,在這深宮內院的,那個男人是誰呢? 看周圍這些宮人們見慣不怪的表情,難道安寧這并不是頭一回見那個男人了? 到底是誰? 司馬淳忽而靈光一閃,兩年后太子登基,安寧公主便被一道圣旨冊封為妃。 莫不是,莫不是,那男人便是當今太子穆博! 司馬淳心中一驚,顧不得大宮女在身后不停地說著“請郡主注意禮儀”,便提起裙子按原路跑回了丹陽宮。 司馬淳一口氣跑回了丹陽宮,站在自己的殿門口,看著安寧公主居住的東配殿緊緊關閉的大門。 安寧,安寧!你竟是這般早便認得了太子穆博么! 司馬淳回想著記憶中的安寧,在建業皇宮中,安寧總是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與她說些什么,她便只是溫柔地一笑,那般美好,讓人不忍對她產生惡意。 即使到了長宮皇宮,司馬淳也是盡己所能地維護著安寧,翁姑姑訓斥安寧,司馬淳也會陪著她一同受訓,安寧犯了錯被罰抄書,司馬淳便會幫她一起抄。 可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