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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點自作多情啊。 春音“嗯”了一聲,“所以,太子殿下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奴婢好回娘娘一聲?!?/br> 霍蘩祁捂住了臉,有點崩潰。 但她知道,這不怪春音,也不能怪皇后。 依著阿行的性子,恐怕即便即位,將來身邊也沒有妃嬪的,那么母后在意這個,是理所應當的。 想了很久,她不愿傷害夫君的自尊,但是,“一開始……確實是……什么都不懂……” 只不過這個開始是在芙蓉鎮,待皇后問他的時候,已經回了銀陵。那時候,確實是會了。也不算說假話。 只是皇后開門見山一問,叫他想起頭回洞房花燭,于是他有點惱羞成怒了??善珜χ屎蟛坏门?,便只能忍恨憋屈地強自辯解。她夫君也很無奈啊。 春音聽明白了,對霍蘩祁斂衽一禮,“奴婢這便回了娘娘去?!?/br> 但她也還沒出得坤儀宮,皇后已歸來,雍容的一身赤金鳳裳,眉眼恬淡,臉色蒼白,透著一抹疲倦。 霍蘩祁與春音忙迎了上去,皇后問過了小阿朗,得知他睡熟了,看了幾眼后也便安了心。 皇后面露倦容,應當是為了照顧陛下所致,但霍蘩祁不敢多嘴問上一句半句,怕觸了什么不該犯的忌諱。 皇后坐上梨花圈椅,抬手喚了聲“阿祁”,讓她跟過去侍奉。 霍蘩祁緩步走到她跟前,皇后微揚鳳眼,低聲道:“春音,將坤儀宮的殿門和窗都盡鎖了,不許人進來,你也在外頭候著?!?/br> “諾?!贝阂粢姥匀?,先落了窗,后又闔上了門,自己退出了宮殿。 皇后攜著霍蘩祁的手,拉她挨著自己坐,霍蘩祁有點兒受寵若驚,皇后露出淡淡的笑容,“不必害怕,本宮只有些事同你說,讓你做個準備才好?!?/br> 霍蘩祁垂眸,“母后說,阿祁聽著?!?/br> 皇后的眼徐徐斜了過去,那鎏金的高峨宮殿寶頂之下,涂滿椒實的紅墻滿溢著芳香,霍蘩祁卻坐得不大自在了,滿宮溫暖,卻顯得空蕩蕩的?;屎笥挠膰@道:“本宮的兄長,將反?!?/br> “什么……”霍蘩祁不敢聲張,只微微睜大了眼睛,嘴唇也合不攏了,“娘娘……” 她不大懂利害,要是陛下因此事與皇后生了嫌隙,會怎么樣? 皇后道:“本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本宮與陛下,一直在候著這一日。只是本宮的兄長,為人太過于謹慎,瞻前顧后,陛下又舍不得拿如愿的儲君位付諸玩笑,這才延耗至今。只是黃氏一門這些年在銀陵城一樁獨大,本宮名義是皇后,但也是黃氏嫡出的女兒,不能忤逆族長,犯上不孝。陛下更是顧念著本宮,對黃氏一般百般忍耐謙讓?!?/br> “陛下曾以為,兄長只是一時利欲熏心,昔年曾愿意將右相之位予他,但兄長生性多疑,怕惹陛下猜忌,寧死不受。時至如今,阿朗出世,兄長竟想著清君側,扶持阿朗為帝。原來他要做的,是這天底下獨一份的攝政王?!?/br> 阿朗年幼,只要黃中谷得逞,將來必然事事仰賴聽憑他。 如此即便不黃袍加身,也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掌權者。 霍蘩祁心中一驚,原來,原來阿行早知道,他們一直全都知道,包括顧翊均,他們一直以來謀劃的,是為了逼黃中谷早日策反露出馬腳? 可陛下病了,阿行出城,又與這件事有什么牽連? 是了,這也是給黃中谷一個契機。不論真假,太子被廢而出城,這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霍蘩祁的手狠狠顫抖了起來。 臨別那晚,他曾說,此行不會有危險。 那是什么意思? 皇后握住霍蘩祁的手,驚覺,她的掌心一片冰涼,便微笑著,又覆了一只手上去,霍蘩祁怔怔地回頭,啞然道:“母后我……” 皇后笑,“你想說,你可以不在意將來能不能入主東宮,只要他平安?”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 皇后道:“本宮明白。當年,本宮跟著陛下,也是靠著弒兄奪位,踩著累累白骨上來的。只是本宮曾以為,如愿是天定的太子,不必流血犧牲,那個位子從來都是為他準備的。但是……事與愿違?!?/br> 溫暖的宮室里,霍蘩祁只覺得一陣一陣地泛著冷。 皇后悠悠的聲音在暖宮之中回蕩,“如愿已很是幸運了,當年陛下奪得儲君之位,境況兇險至極,本宮只能躲在佛堂里一遍一遍地為他祈福。但是這一次——” “我知道,我信他?!被艮榔铧c頭,手指摁住顫抖的小臂,露出堅定的笑容。 再是兇險又如何,江間湍浪,海底洪波,來者無懼。 第85章 兵亂 皇后是為了給霍蘩祁通氣, 交個底兒。 事先她并不知原來他們一干人早在暗中謀劃甕中捉鱉,沒過幾日,黃中谷果然反了。 聽春音說, 黃氏一族近來聯絡青旗門, 明著暗著收買了不少兵馬,如今已將宮城團團圍困住, 禁軍與之周旋著,但不知道能挺到幾時。 霍蘩祁走出東宮, 風一大, 飄遠了, 便傳來外頭凌厲齊整的叫囂喊殺聲。隔著巍巍宮墻,依然氣吞斗牛似的,宮里頭亂成一鍋粥, 侍女們再不敢嚼舌根的,但此時圍城之中,他們出不去,外頭進不來, 便只能森然對峙著。 披香宮和坤儀宮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水平靜,霍蘩祁去過幾遭,皇后告訴她, “不必憂心,再等等?!?/br> 霍蘩祁憂心的是步微行,黃中谷舉事之際,銀陵定然被鎖城了, 此時他無法暗度陳倉的。 因為見不著,她憂心忡忡,整日心里揣著的人全是步微行。 已經一個月沒見著他了,時間拖得越久,她越難安下心,“母后,您有渠道可以傳信,能給他提個醒兒么?” 皇后撫了撫她的發,微笑道:“本宮的兄長,是個行事謹慎的,如今連信鴿都飛不出宮城的,貿然傳書,只會曝露風聲。其實禁軍撐不了多久,只要兄長發覺這一點,他們便會立即大肆進攻?!?/br> 霍蘩祁急了,她知曉,但隔日便聽聞宮門外起了爭端,打死了十幾人。 于是黃氏掌控的巡衛兵與各路世家的府兵開始發動了猛攻。 霍蘩祁仿佛聽到火炮轟在紅墻琉璃瓦上的聲響,四分五裂,那五光十色的琉璃瞬間灰飛煙滅,許是黃中谷投鼠忌器,暫且不敢毀壞名聲,外頭人因而不能放肆進攻,不敢直接動用火炮,轟了幾聲之后,門墻被撞開,便不動了。 跟著,叛軍大肆掉頭。 霍蘩祁心神不寧,又恐懼又擔憂,與裊裊正躲在坤儀宮,一面商量著對策,一面想著逃跑,可皇后卻鎮定如斯,這幾日也沒再去過披香宮。 她的指尖從浮綠的碧螺春中挑起一片碎茶,溫婉地撫平她們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