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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時傅珺才發現,這場壽宴隱隱有變成相親宴的趨勢,此時鎮東侯夫人、威北侯夫人看謝亭的眼神,很像是在相看未來的孫媳似。 謝亭倒是處之泰然,看上去對此早有預料。 熱熱鬧鬧地吃罷了酒,照例又是小戲兒登場,戲臺便搭在花廳前頭。就著午后明燦的秋陽,伶人們裝扮起來,清亮的唱腔回蕩在庭院中,真真是滿院秋聲。 傅珈覷了個空兒,去傅珺那一桌坐了片刻。 傅珺與她從來都是話不投機,因此二人雖一處坐著,其實并無甚可講談處。不過是泛泛地聊些“今天天氣哈哈哈”之類的話題罷了。 傅珈有些心不在焉,且她時不時瞄向韓夫人的眼神,也實在過于明顯了些,就是拿傅珺做幌子唱戲給人看呢。 傅珺心下十分不耐。卻也好不點破她,只得虛應著她的話兒,兩個人聊天的時間前后加起來不足十五分鐘,傅珈便又回去了。 傅珈一走,陸緗便走了過來。歉然地悄聲道:“我得先回去啦,家里的管事尋過來了?!?/br> 傅珺便忍不住要笑:“你這可真是忙,比那管家太太還忙?!?/br> 陸緗便紅了臉,咂嘴嗔道:“瞧瞧你,嫁了人便露原形了。素常是我看走了眼,誰想你原來竟是這樣跳脫的性子?!?/br> 傅珺便笑道:“是是是,我們緗jiejie最有識人之明?!眱蓚€人說著便又笑了起來。 望著陸緗純凈的笑靨,傅珺一時間倒有些感慨。 盧瑩死得實在是好。 沒有了盧瑩,陸緗明顯變得快樂得多,連身上的衣飾也較兩年前精致了許多。傅珺記得。在白石讀書時,陸緗并沒太多頭面,來來去去就那幾樣。盧瑩對這個繼女并不上心,府里的幾房人看在眼中,自然欺到頭上來。 如今再看陸緗,珠翠簪發、流紈束腰,一身精繡鸞鳥銜枝紋的翠綠長褙子乃是姑蘇“錦香樓”最新的云紗料子,僅穿戴一項,便比此前好了不知多少。 定西侯陸機自休棄了盧瑩之后,便一直沒再續弦。如今府里的中饋有一多半兒是陸緗掌著的,那幾房伯娘現在見了陸緗可是又怕又巴結。她們一家子的生計便著落在陸緗的手上,對她的態度自是與以往大相徑庭。 陸緗與傅珺再說了兩句話,便自去尋裴老夫人告了罪。方帶著一眾丫鬟仆婦們離開了。 韓夫人在遠處瞧見陸緗離開的背影,便有些不以為然,蹙了眉低聲道:“也不叫個長輩來,單單一個姑娘家出來應酬,可真是的?!币幻嬲f,她一面便搖了搖頭。 傅珈以眼角余光睨了韓夫人一眼。并未說話,唇角卻微不可察地向下撇。 韓夫人這是做夢還沒醒呢。 傅珈這些日子時常與張氏通消息,倒是對朝局有些了解。如今世族門閥俱已式微,韓夫人還以為他們韓家如何呢,殊不知似他們這種不大不小的世族,頭一個便要受打壓。 傅珈不無惡意地想,若真能將韓夫人這股自視甚高的氣焰打壓下去,她也算出了口惡氣。 韓夫人仍在輕輕搖頭,又以帕子掩了唇道:“還好娟兒說得是崔家兒郎,我這心里才過得去?!?/br> 望著韓夫人滿意的笑臉,傅珈亦附和地一笑,輕語道:“崔家確實是好?!?/br> 話雖如此說,她心中卻是冷笑不已,提了帕子拭了拭唇角,眼角余光驀地瞥見一個仆婦匆匆走進花廳,她的心立刻便是一凜。 那仆婦正是韓府的一位管事mama,看她面上焦急的神色,傅珈便知是事發了。趁著無人注意,她轉首與顧mama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仆婦很快便走了過來,湊在韓夫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韓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蹙眉問道:“怎么會這樣?”壓低的聲音里含著一絲氣急敗壞。 “母親,出了何事?”傅珈適時問道,臉上有著恰到好處的訝然。 韓夫人吱唔了一會,臉色就有些不大自然起來。 她倒是不想說的,只此事卻終是瞞不住,傅珈身為長房正妻,總會知道她房里有個姨娘滑了胎。 未經主母同意擅停避子湯,此乃一錯;有孕在身卻偷偷瞞下,亦是一錯;自己不知保養,終致胎兒不保,這更是關乎子息的大錯了。 如此三錯加身,那姨娘只怕得發落了去。只是,那姨娘乃是韓嬴極寵愛的,只要一想起處置此事的種種煩難處,韓夫人就頭疼得厲害。 “呃……府里出了些事兒,且回去再說罷?!表n夫人斟酌著語句道,說話的語氣大異于以往。 傅珈心中冷笑,面上卻顯得十分柔順,低眉道:“是,媳婦聽母親的?!?/br> 韓夫人點了點頭,也未多耽擱,便扶了丫鬟的手去前頭告辭去了,傅珈自然亦要陪著,沒一會兒,韓府婆媳二人便離了席。 ☆、第629章 預告下,今天有一章加更。另外,這幾章重點寫了傅珈,作者是想寫一個與女主相對應的人物,于是選了傅珈。在面對同樣的人生命題時,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女主選的是一種,傅珈選的是另一種,不能說哪一種選擇更好,只能說價值觀的相異帶來人生道路的迥然不同。當然,這幾章作者也埋了一條很隱蔽的線,接下來開始進入破案 宅斗程序。 ***************************************************************** 韓府出了件大事,傅珺當天晚上就聽說了。 這倒并非傅珺在韓府里埋了眼線,而是此事鬧得極大,不只京中高門盡知,市井百姓亦傳遍了。 原來,韓府的馬車離開國公府后沒多久,便有人瞧見韓府大爺韓嬴騎馬匆匆趕了過來。 據說,韓嬴過來的時候神情尚好,雖面色有些焦急,但行止還是很正常的。他攔下了韓夫人婆媳所乘的馬車,先是立在車下說了會兒話,旋即便也上了車。 待他上車后,馬車便又向前行去。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車子里漸漸傳來了一些響動,確切地說,是從車中傳來了比較輕微的爭執聲。 此時馬車已經將要拐上朱雀大街,街上行人如織,因此,聽見爭執聲的人并不止一個。 這倒并非說韓府的馬車板壁太薄,連說話聲也擋不住,實在是那爭執的聲音這時候已經有些響了,且這聲音還是一男一女,尤其是那女子的說話聲頗為尖亮,連哭帶說,時而便有一、兩句沖出車廂,落在行人耳中。 有那耳尖的便聽到,車中女子說的是:“……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