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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大好。然其終究是卑賤的jian生子,縱使其生母身份已改,他骨血里的低微卻是改不掉的,有些人甚至認為這是皇帝對傅庚的打壓。 這位不到四十歲便位列大九卿的傅探花,這些年可謂青云直上,如今終于遇上了一件糟心事兒,京中為此額首相慶之人并不在少數。 傅庚對外淡然處之,私下與田荀談及此事時,態度卻有些矛盾。 彼時已過了端午,天氣越發炎熱起來。傅庚立在外書房的窗下。手里搖著一柄折扇,神色凝重,對田荀道:“孟淵身上匪氣太重,我怕棠姐兒吃虧。然因皇后極得圣心,位子坐得很穩,棠姐兒嫁入溫國公府卻也好,幾十年的安穩日子是少不了的?!?/br> 田荀便道:“大人也是關心則亂。其實只要細想想,當今之勢,勛貴倒比清流穩妥。今上勵精圖治。流官制勢在必行,世家門閥必不能久矣,君不見解駿已官至吏部郎中,那些當年支持解駿的都給事中,亦多有于吏部任職者,今上這是打定主意要拿世族開刀。依某看來,這椿婚事乃是上上之選,大人的子孫亦可受益?!?/br> 傅庚點了點頭,又嘆氣道:“我往??傆X得棠姐兒還小,前頭局勢又亂,她的婚事我便未多想。前些時候我倒瞧著謝瑛的長子不錯,再有唐寂的次子也很好,他還隱約給我透過這個意思,那孩子又與棠姐兒打小兒就認識,我便想再相看相看的,誰想太后賜婚的旨意下得倒快?!?/br> 田荀撫須道:“謝大人的長子,依某看來只怕圣上已有了打算。謝閣老就算再強項,他也終究姓謝,他本就出身四大世族,他嘴上不認,他身上流的血卻不得不認。某以為,四大世族將來幾十年的路皆不會好走,大人只安心嫁女便是?!?/br> 傅庚如何不明其中之意?且現在賜婚旨意都下了,他有再多想法也是枉然。 這般想著,傅庚心下便有些悻悻。 孟淵這小子他現在是越看越不順眼了。只要一想到這廝居然背著他與他家寶貝女兒暗中往來,他就特別不高興,若非懿旨賜婚,他是絕對不會把女兒嫁給他的。 自賜婚旨意下達之日起,傅珺便被關在了府中,絕少露面,而平南侯府也進入了一種全民加緊辦婚事的狀態。 傅珺在家行四,除了長姐傅珍已為人婦,上頭還有傅珈與傅瑤的婚事沒辦呢。 傅珈倒是好說,她的婚事之前一直在相看中,二月便定下了張氏娘家嫂子的侄兒,兵部右侍郎韓鳴的嫡長孫韓嬴,因傅珺婚期便在來年,因此傅珈的婚事便定在了今年十月。日子卻是有些緊了,也難怪張氏忙得焦頭爛額。 至于傅瑤卻有些尷尬。她才及笄沒多久,崔氏對她的婚事并不如何上心,如今傅珺這邊接了旨意,崔氏才著手找人相看,一時間卻也沒什么合適的人選。 平南侯府看著光鮮,然除了傅庚之外,傅莊至今仍在戶部任郎中,傅庭原先的肥缺也丟了,還降了一級,如今任著尚寶司丞,職位極不緊要,就是個閑差。 除了傅庚,府里也就傅莊官職高些,也只有五品。天子腳下,五品官兒可不算什么,更何況看今上的意思,對任何一個家族都沒有任其滿門光鮮的打算。 比如王閣老王襄,其子王昌因女兒為忠王側妃之故,已經被免去官職,如今賦閑在家。次子王晉至今還窩在翰林院,看樣子就算要任用,至少也要再待十年。 傅庭官職只得六品,傅瑤又是庶出,她的婚事便有些不上不下的,莫說崔氏頭疼,便是侯夫人也頭疼得很,親自請了京中出了名愛做媒的禮部侍郎之妻尤氏上門,煩她幫忙尋個合適的人家,一時間闔府上下也是忙得腳打后腦勺。 ☆、第577章 金陵城的天氣,每逢五月,總要有一段時間的梅子黃時雨。 微雨過后,歲羽殿門前的青磚地上,便有細細的小草探出磚縫,這里一叢、那里一簇,遙遙看去,便有了幾分離離原上草的意味。 劉筠垂目看著自己腳上的玄色繡金線九龍靴,神色如冰,眸光沉冷,周身的氣息叫人膽寒。 方才他一時沒忍住,終是向陳太后發了火,質問她賜婚一事。他原先都打算好了,不日便會頒下選秀旨意,以最終抱得美人歸,誰想太后的一道懿旨,打亂了他全盤計劃。 當初聽到消息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待消息得到了證實,他簡直形容不出自己當時的感受。若非身居帝位,他只怕當場便要發作起來。 可他知道,他不能。 他乃一國之君,更立志要做一代明君。他不應為了一個女子便與母后過不去,為難皇后的弟弟。 可是,他的心里像壓了一團火,guntang、灼熱,/日//日夜夜炙烤著他的心,讓他無一刻安寧。 所以,他才會質問陳太后為何如此。而陳太后的一席話,卻讓他的心情變得格外沉重。 “……你們幾個皆非哀家親生,哀家也從不曾厚此薄彼。哀家之所以給四丫頭賜婚,是不忍心叫她在深宮里熬白了頭。陛下乃是九五至尊,自是不懂這深宮女子的心思。哀家在宮里這么些年來,便沒有一日真正的平安喜樂。宮里每年死多少宮女小監,又有多少宮妃落胎乃至絕育,陛下只怕從未細細思量。這哪里是皇宮,這分明就是個吃人的地方,陛下又何苦再饒上個不相/干/的四丫頭?這丫頭身世多么可憐,陛下不是不知。小時候沒了娘,長大了還要與害死親/娘/的人斗,她這十幾年可沒一日過得安穩。陛下便不覺得可憐么?” 看著陳太后那張越見衰老的臉,還有她鬢邊的蒼蒼雪色。劉筠竟是無一字可回。 宮變之后,陳太后似是一夜之間白了頭發,臉上皺紋叢生,一下子老了十余歲。 她身邊原先還有個宋寶樓。陪在她身邊二十來年,也算是個伴兒。誰想宮變那夜,宋寶樓卻搖身成了逆王眼線,最終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而一直與太后情意深厚的許慧,如今已遠在登州。就連太后最疼愛的小皇孫劉彥,也已離她而去。 面對著這樣的太后,劉筠那積了滿心的憤懣與怒火,俱都沒了宣諸于口的途徑。 大漢朝向來重視孝道。太后懿旨一出,劉筠便斷無更改的可能。而此刻,望著太后哀戚的面容,他甚至連埋怨的話也說不出了,只得悶悶地辭出了歲羽殿。 五月初夏的時節,御花園中處處錦繡,空氣里還殘余著艾草的清苦味道。 劉筠步下御輦。信步踏入園中。 端午已經過了,明年的這個時候,那個少女便將成為旁人的妻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