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讓，別擠啊，往里面排排?！崩娖镣白?。

    近前，透過縫隙，隱約看見高南站在邊上，中間擺著一張椅子，陸適坐在那，翹著二郎腿拍拍手中一沓紙幣，說：“下一個！”

    一人上前，陸適點了幾張紙遞給他，一揮手：“下一個！”

    孫佳栩悄聲道：“我剛才問清楚了，好像是他把所有‘嫌疑人’都通知了一遍，自愿來抽血的就發錢，我剛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你說說，那個陸學兒什么人呀？這么多男的，也太那個了，不過這位陸先生也厲害，有這么坑人的嗎……”

    鐘屏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學生也領到了錢，正要開口，突然和里面發錢的那位對上了眼。

    那人沖她一笑。

    ☆、第3章 散財童子

    一口大白牙，笑容如春光般燦爛……

    鐘屏接收到散財童子……童子的眼神，她在想要不要打個招呼，童子已經向她揮手，“鐘小姐，你也想排隊？”他故作驚訝，“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一屋子男人都將視線落到她身上，鐘屏粗略一掃，年齡十八到四十不等，“陸先生真會開玩笑?！彼⑿?。

    陸適微微向前傾，手搭在膝蓋上，一字一句：“我這人，向來認真，不愛開玩笑——”他笑笑，馬上又一收，板著臉一甩紙幣，“繼續——”

    鐘屏覺得應該離這里遠點，拉著孫佳栩剛轉身，又傳來散財童子的聲音：“鐘小姐，早飯吃了嗎？沒吃我請，多吃點兒，今天估計你有得忙！”

    鐘屏回頭：“吃了吃了，謝謝！”被孫佳栩拽走。

    孫佳栩一路點著她的腦袋，點到茶水間，“傻不傻呀，還回答他，一看就知道他針對你，你居然還跟人說謝謝！一個大男人好意思欺負一個小姑娘?！?/br>
    鐘屏含著花茶擺手：“我可不會被欺負?！?/br>
    “嘁——”孫佳栩白眼，又說，“你說他這是干嘛呀，錢多燒的？”

    鐘屏搖了下頭，“他吧，也挺孩子氣的?！?/br>
    搖頭晃腦的小模樣，逗得孫佳栩去擰她的臉，“喲喲喲，我想起我那四歲的侄女說——我小時候啊，就尿過兩次床……”

    鐘屏甩開她，笑著：“去！”

    又喝了兩口，嘆氣：“可憐了那女孩，弄得人盡皆知了，”鐘屏捂著杯子低著頭，“排除法都能做出來了，還散錢干嘛？”

    孫佳栩聽不懂：“什么？”

    鐘屏揚了揚眉，淡笑不語。

    接待室里，陸適一邊散財一邊問：“沒來的那些，圈出來了？”

    高南拿著那疊紙：“嗯，都圈出來了?！?/br>
    “再去聯絡一遍，沒來的才有問題?！?/br>
    “那這邊這些人干脆讓他們回去吧，別浪費這錢了?！?/br>
    “這怎么能是浪費，”陸適嗤笑，“等著吧，陸學兒快坐不住了——兩手準備，兩手都要抓，懂不懂？”

    陸適老謀深算，在接待室坐到中午，張開雙臂熱情地迎接陸學兒的怒火，他笑道：“這誰??？孕婦，走慢點兒，當心?！?/br>
    陸學兒抱著肚子瞪著眼，身后還跟著沈輝和女保姆，滔滔怒火沖出嗓子：“陸適！你還是不是個人，我是你meimei，有你這么陷害人的嗎？！全世界都知道我大肚子，你臉上有光是不是！”

    陸適點頭：“我與有榮焉?！?/br>
    陸學兒一噎，“我跟你勢不兩立！”

    陸適鄙夷：“你有屁個勢！”

    陸學兒口不擇言：“我沒勢？！你又算什么東西，沒我爸你什么都不是，還在外頭要飯呢！”

    陸適收起所有表情，冷冷淡淡一語不發，居高臨下地睨視對方，明明什么都沒做，卻有咄咄逼人之勢，壓得人不敢做出任何違背之舉。

    陸學兒后退兩步，臉上血色漸淡，過了會兒，懦懦地說：“哥……讓、讓他們走吧?！?/br>
    寂靜無聲，陽光從窗外透來，不遺余力地揮灑熱量，時間過得特別慢。

    陸適終于有了動作，冷哼一聲，一腳勾過椅子坐下，“把名字說出來，再談其他的?！?/br>
    “我……”陸學兒遲疑，瞟了瞟前方，“我不想說?！?/br>
    陸適趕蒼蠅般揮揮手，“走走走，什么都別跟我說?！?/br>
    “哥！”陸學兒急切道，“干嘛非得讓我說名字啊，我一個人也能把寶寶帶大，我不需要男人！”

    “嗬，”陸適冷笑，“誰管你需不需要，我們陸家干不出這么丟人的事情！不說是吧？不說就回去，還有百來號人沒來呢?！?/br>
    陸學兒淚眼汪汪，不得不妥協：“你……你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想想?！?/br>
    “沒門兒！”

    “又不差這么幾天，你讓我想想不行嘛，我到時候還不說，你再把人都找來，你讓我緩口氣行不行，我現在腦子都快炸了，我都不想活了！”

    “早怎么不死呢？”

    “……”

    陸適不耐地趕人：“滾回去，給你三天時間?！?/br>
    陸學兒想說話，陸適斥道：“沒得討價還價！滾！”

    鐘屏和一群同事躲在墻外全程圍觀，目送陸學兒離開，耳邊議論紛紛，各種評價質疑以及花癡都有。鐘屏想了半天，腦子里雜七八雜，突然覺得這人沒法定義——

    不是一般人啊……

    同事們突然鳥獸散，沒來得及拉開她，又照上面了，和散財童子。

    陸適走出門，看著那群白大褂都跑了，落下一只小的，他一笑，擦著對方過去，又突然停住腳，后退一步，和鐘屏面對面，問：“鐘小姐，這么多人抽血，這回得多久才能拿到報告？”

    靠得太近，右眼淤青在她面前無限放大，鐘屏愣了下，稍稍后退，“哦……一般都是七個工作日內出鑒定結果?！?/br>
    “唔……”陸適思考狀，手指蹭了蹭右眼角，掀起眼皮子，說，“那行，你忙，就不叫你好好吃午飯了——”邁步前行，“反正你也吃不上飯?！?/br>
    鐘屏：“……”

    走出中心大門，陽光刺目，陸適瞇了瞇眼，轉頭看向栽在那里的櫻花樹，白花花透點粉，盛開正烈。

    他有感而發：“春天了啊……”

    陸適說得對，鐘屏沒能吃上午飯，誤工太久，她被趙主任抓住耳提面命，乖乖干活一直干到超時。

    她每周至少三次攀巖，今天去不成了，明天估計也去不成，后天……后天周六了，鐘屏精疲力盡地坐進車里，打開微信，sr群里果然發布了周六集訓的公告。

    她立刻精神抖擻地回復：我一個！舉手！

    還要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