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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覺得還不夠:“哦,我忘了,你不信的。她笑著給我說你們還沒有分手,最后是心如死灰回來的?!?/br> 第55章 我可以改 魏西沉跑到陶苒出租屋的時候, 已經入夜了。方可不肯告訴他地址,還是他讓聞凱去查的。魏西沉沒有換衣服, 他隱隱覺察到,這次陶苒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但是他更怕陶苒出事。 魏西沉敲了敲門,他怕她不開, 也怕她來開。他的腦海里還反反復復都是方可那句話——你可曾信她, 年少時是真的愛你? 這是他十年的執著, 也是最耿耿于懷的事。他一直堅信她不曾愛過他,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追著她跑, 她說喜歡他的時候, 也是調笑的模樣。與其說他認為她不愛他,還不如說怕她永遠不愛他。 但是倘若,她曾經是真的喜歡他, 她并不是自愿默不吭聲地離開。那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最不舍得傷害的就是她, 可是如今,讓她難過的也是他。 他猶自忐忑,門就在他眼前開了。 露出她蒼白消瘦的臉頰。眼圈是紅的, 她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魏西沉?!彼鹧劬?,不悲不喜的模樣, 好像淚已經流完了, 她就不哭了。 他沉默著, 眼睛卻不敢離開她身上,在她喊他一聲后,他的神經一瞬間緊繃到極致。他在等著她對他最后的決定。要他還是放棄他, 全在她一念之間。 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 又是那樣的感覺。他無從反抗,也不再想反抗。 她眉眼間的愁緒退了很多,又像是長大了一點。她皺眉看著他全身濕漉漉的模樣,似乎有些不解:“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幅模樣?”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明明聽著像是關懷的話語,他卻無端聽得心慌。 “陶苒,我……” “你先回去換身衣服吧?!?/br> 他猛地抓住門,生怕她闔上:“不,不用。我沒事,我就在這里陪著你,哪里也不去?!?/br> 她點點頭,并沒有趕他走:“那你進來洗個澡換身衣服?” 他眼里癲狂的光明明滅滅,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么?” 她好脾氣地又重復了一遍。 魏西沉眼里染上淺淺的欣喜,抬手要碰她。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魏西沉連忙把手縮回來,拘束地不知道怎么才好的模樣:“抱歉?!?/br> 是他想得不周到,他現在全身冰涼,不該碰她。 魏西沉怕陶苒反悔,連忙進了屋。陶苒給他找了鞋換上:“只有這些,你將就一下?!?/br> 她把他關門外他不介意,怎么會介意這個,他連忙點點頭,這是不是一場美好的夢。她原諒他了嗎?還愛他嗎? 陶苒說:“我家沒有換洗的衣服,你讓人送過來或者去賓館洗洗吧?” 魏西沉立刻說:“我讓聞凱送過來?!?/br> 陶苒沒說話了,坐在沙發上,沖他點點頭:“魏西沉,你隨便坐吧?!?/br> 魏西沉身體突然一陣冰涼,他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她仿佛所有難過的情緒都傾斜出來了,對任何人,都不在意的模樣。她語氣很平靜,甚至平靜禮貌到客氣了。像是對待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沒有愛也沒有恨。 一個普通的,全身濕透、能讓她同情的陌生人。 他承認他害怕了。 當初他父親拿槍指著他,他都沒有怕過,如今他卻怕得微微顫抖。魏西沉走到她面前蹲下來,他本比她高很多的,如今屈膝蹲在她面前,聲音低?。骸疤哲?,你原諒我了嗎?” 她垂眸看他,他這幅害怕的模樣,倒真是新鮮。但她算不得是什么惡毒的女人,也沒有什么報復的想法,她點點頭。 他眼里點點亮光,更加緊張忐忑:“方可說,你曾經……” 她淺淺彎唇,竟接了話:“對,我曾經愛過你。但是那是曾經,現在……” “你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彼凵翊嗳?,身上盡數是痛苦的氣息。 他什么都懂,又何必自欺欺人。 她從善如流,不再說。她不是魏西沉,沒有拿語言傷害人的愛好。 兩人一時沉默。魏西沉喉嚨干澀,不敢提程秀娟的事,也不敢離開她身邊:“你餓不餓,我給你煮東西吃?” 她搖搖頭:“不餓,謝謝你?!彼纯刺焐?,“如果你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你在這里不太好?!彼箾]有絕望什么的,人能承受的,遠遠比自己想象的厲害。 不管是巨額欠款,還是程秀娟的死,都不會壓垮她。 這就是人生,也是現實。 逝者不可追,活著的總得好好活。這應該也是程秀娟最大的愿望。 陶苒覺得她得保護好自己。在心上壘砌高高的城墻,誰都不會再傷害她了。反正她現在什么都沒了。 反正她一開始也是沒有心的,現在不過是回到最初。 魏西沉突然握住她的手:“你恨我是不是,討厭我是不是,我錯了,是我不好,我可以改,你想怎么懲罰我都可以。你不要趕我走,不要不理我?!?/br> 她的手又暖又軟,他的手卻像是結了冰一般的冷。她覺得有點好笑,就真的笑出來了:“不恨你還不好么?有什么好糾纏的呢?” 他的手握得更緊,她有種他要把自己融進骨血的錯覺。 陶苒把手抽出來,指了指門外:“我對你客氣,但是不是讓你肆意妄為,再對我動手動腳,我會報警的?,F在請你離開?!?/br> 他聲音喑?。骸皳Q一個條件好不好,我什么都聽你的?!?/br> “不好,我沒什么想要的,你不出現就是最好了?!彼滞馄届o,“不是每次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不欠你什么了?!?/br> 骨血都在戰栗。 他甚至不敢看她此刻臉上的平靜,“那我去外面,你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br> 她把那張臉關在門外,縮在沙發上發呆。 然后拿出手機,搜尋火化和殯儀館的信息,到底程秀娟的后事她還是得處理。以前不愿面對,也就從來未想過準備,如今匆匆忙忙。 秋雨細如絲,卻一直停不了。陶苒只在客廳留了一盞燈。她知道一門之外,他就守在那里。 她靠在沙發上,闔上眼。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打開門,門口的人一下就抬起了頭。陶苒沒有看他,徑自往外走,走到樓梯口,才看到坐在那里抽煙的聞凱。 聞凱看了眼魏西沉蒼白的臉色,心中也是頭疼:“陶苒,節哀?!?/br> 陶苒點點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她回憶了一整晚程秀娟說的她小時候調皮那些話,覺得好像是已經過去了幾輩子的事情。 這個世界,向來只有被人寵愛的人,才有調皮任性的資格。 陶苒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