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5
人外于有人天外有天,能寫就如此文章,興寧伯果真是文武全才,國之棟梁??!永樂四年十月丁酉,明軍的討逆文書傳遍臨近諸邦,原為黎姓的安南胡氏國王也徹底明白,自己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十月庚子,隨著隆隆的炮響,安南之戰,正式拉開了序幕。站在憑祥城頭,孟清和和朱能舉著千里眼,向炮響處眺望,只能看到一片茂密的叢林和不斷騰起的黑煙。許久,孟清和放下千里眼,晃了晃有些酸的脖子,轉向陪在一旁的憑祥縣令,溫和一笑。“李大令,本官有件事想請大令幫忙?!?/br>“伯爺盡管吩咐,下官定然勉盡全力?!?/br>“不必這么嚴肅?!泵锨搴托Φ?,“朝廷下令沿海諸省造船一事,李大令應當知曉?”“下官略知一二?!?/br>“造船需要大量木料,李大令應也知道?”李慶青點頭,道:“下官知道?!?/br>“那么,”孟清和笑得瞇起了雙眼,將千里眼遞到李慶青手,示意他朝安南的方向看,“看著眼前這一切,李大令不覺得該做點什么?”推動憑祥縣降級發展,脫貧致富之路,就在眼前??!孟清和這般如此,如此這般一番解釋,李慶青哆嗦著雙手,激動得臉頰發紅,握緊拳頭,興寧伯指點明路,下官感激不盡!感謝罷,飛速奔下城頭,召集附近土官,縣中耆老,開展動員工作去了。城頭,朱能對孟清和豎起大拇指,“高才!”孟清和謙虛,“不敢?!?/br>朱能瞇眼,此事,本官是否有份?孟清和點頭,那是自然!一國公一伯爺,相視而笑,看向遠處大片的森林,眼中金光閃爍。這可都是錢??!☆、第173章永樂四年十一月朝廷大軍從廣西,云南兩路進軍安南。沈瑄率軍下鶏陵關,奔襲芹站。聞賊軍在芹站設伏,令膺揚將軍都督僉事呂毅及都督僉事黃中等領軍搜索,覓得賊蹤,當即擒殺。“賊遁去,必往東都。舟師未到,我軍可于昌江市橋造浮橋,并置木堡,巡迤江防。待與左副將軍合兵,再發賊東西兩都?!?/br>張輔此項提議,得到過半將領贊同。自兵發安南以來,張輔行事愈發沉穩周密,每有提議皆能直指要害。曾同張玉共事過的軍中將領紛紛感嘆,虎父無犬子,世美泉下有知,可暢懷含笑矣。身為大軍主帥,沈瑄廣納麾下建議,每當戰時,皆披甲執銳,立于大纛之下,高聲言道:“大丈夫功成報國,當在今朝!”戰鼓聲起,主帥帶頭沖鋒的場面,完全不稀奇。安南軍不認識沈瑄,即使聽過他的威名,初次見面,也很難將玉面玄甲的定國公與傳說中的殺神聯系到一起。大意之下,悲劇可期。騎兵在水網林木茂密之地施展不開,沈瑄下令騎兵退后,步卒上前,以火銃長槍結成的戰陣對敵。搭著蒙板和油布的戰車被推到前方,油布揭開,漆黑的炮口正對以木竹泥土鑄成的邦寨。在明軍眼中,安南人的城邦完全屬于豆腐渣工程,同“堅固”二字扯不上任何關系。要論城堅池深,明朝敢論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合該讓這些鼠目寸光的井底之蛙到南京城觀摩一下,或到邊塞開開眼界,才能真正曉得什么是堅城,什么叫做堡壘。城頭的安南守軍拉開了弓箭,立起了投石機,間或有幾支火銃,依外形和發-射-時騰起黑煙,不難猜出,都是明軍中淘汰的燒火棍。這些燒火棍對大軍構不成威脅,為何會出現在安南人的手里,值得深思。“請劉參軍來?!鄙颥u手持千里眼,望向城頭方向,對親兵下達命令,“就說本帥有要事同他相商?!?/br>究竟是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里出了蛀蟲,還是有人膽大包天,將制造火銃的技術教給了安南,都必須追究到底。將士在前方拼命,卻有小人為一己私利做出此等事來,當真是該殺!李參軍從后軍趕到,沈瑄將千里眼遞給他,道:“劉參軍請看?!?/br>一身緋色公服,前后打著錦雞-補子的李參軍同樣發現了問題,面色凝重,“以總戎之意,此事該當如何?”“本帥奉皇命征討安南,當以兵事為要,此事還請參軍多費心?!?/br>李參軍神情一變,定國公所言的確不假,可即便勞心軍事,也不耽誤給朝廷上疏。思及沈瑄話中的深意,李俊握緊韁繩,隱隱有些激動。“國公之意,下官明白?!崩顓④娫隈R上拱手,道,“此等悖逆朝廷之事,下官定會向天子上疏稟明!”“如此甚好?!?/br>沈瑄重新舉起千里眼,不再多言,李參軍一臉正氣,策馬回轉。沒將事情徹底挑明,卻已是心照不宣。沈瑄給了李俊在天子面前立功的機會,李俊自然要領他這份情。哪怕這份功勞背后隱藏著不小的風險,或許會牽動朝中某位大佬的神經,李參軍也要牢牢把握。“五軍都督府,兵部,工部,軍器局,兵仗局,甚至……”某位藩王!李俊喃喃的念著,興奮之情不亞于當年金榜登科。隨大軍遠征,主帥是定國公,副將是西平侯,新城侯,都是天子重用的能臣。軍中又有豐城侯李斌這樣的靖難功臣,李參軍想立功,機會十分渺茫。他不可能在軍事上指手畫腳,更不可能揮舞著刀槍上陣砍殺。出發之前,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是不功不過,戰前升帳也閉上嘴巴,權當衙門點卯。班師回朝,能繼續在兵部任職,不被某位同僚搶了飯碗,就算成功。不料驚喜從天而降,定國公突然送給他如此大禮。天子早有意整頓南京六部,翰林院,大理寺,都察院,六科,都有錦衣衛出沒。自北京六部崛起,南京官員做事的效率和一些約定俗成的官-場默契,都讓天子看不順眼。下刀子是早晚的事。區別在于從哪處下刀,第一刀是割rou還是放血。李俊明白,自己的奏疏會成為天子手中的利刃,朝中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那又如何?”想起離京之前得到的消息,李俊的表情瞬間冰冷。想取他而代之?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對方不仁,便休怪他不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