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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已下,撤回是不可能的了。借助李景隆的膽小和愚蠢,燕王再次率領騎兵沖鋒,大砍大殺。反正只有他砍別人的份,沒人敢砍他,一個人他也照樣敢沖。沈瑄緊隨燕王身側,張玉徐忠等將領也豁出去了,死了算運氣不好,不死,能砍一個算一個。平安領騎兵沖向朱棣,卻被朱能攔住。朱高煦領麾下纏住平安的部下,徹底斷絕了這支隊伍向燕王靠攏的可能。兩軍陷入苦戰,日暮時分仍未分出勝負,總體而言是南軍占據優勢,畢竟人多。戰斗持續一整天,戰場上還活著的士兵都是全身染血,如地獄爬出的惡鬼一般。雙反都沒了力氣,燕軍更有了油盡燈枯之相。鳴金收兵明日再戰?平安等人不會給燕王這個機會。南軍的都督瞿能一刀斬殺對戰的滕聚,收攏起數百士兵,高舉長槍,高呼著向燕王沖去。“滅燕!”口號一出,瞬間激發了朝廷軍隊的士氣。瞿能的戰機抓得很準,燕王率領的騎兵力戰多時,這次沖鋒,不說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差不了多少。有了帶頭的瞿能,越巂侯俞通淵,武定侯郭英,安陸侯吳杰紛紛引兵前來,中軍也派出了隊伍,眾人高呼“滅燕”之聲,似滾滾洪流奔騰而來,令人心驚。燕王臉色驟變,燕軍諸將也是手心冒汗。似乎……擋不住了。就在瞿能等人縱馬沖進戰陣,給予燕軍最后一擊時,天空中突然聚集起團團烏云,云層中隱有雷聲悶響,閃電爬過。平地驟起一陣大風,卷著砂石泥土,咔嚓一聲,李景隆中軍的大將旞竟然斷了。旞上的五色羽毛被風吹散,飄啊飄,飄出了很遠。南軍驚呆了,燕軍也愕然了。大將旞,竟然斷了?朝廷大軍中可沒有道衍和孟清和這樣的人物,能把屋頂落瓦和被雷劈忽悠成吉兆。何況,大將旞乃是中軍大旗,皇帝所賜,象征意義非同一般,被風一吹就折斷了?從古至今還沒出現過這等奇事。莫非是上天示警?不吉利,太不吉利了!封-建-迷-信在燕軍中很有市場,在朝廷大軍中也是一樣。趁著朝廷軍隊陷入混亂,燕王領兵發起了反攻。風水輪流轉,趁你病要你命!朝廷大軍人心惶惶,想要反沖鋒是做夢,組織起有效的防守都很難。燕王同高陽郡王合兵,張玉朱能聯手,先斬瞿能,再砍俞通淵,都督平安沒被砍死卻負傷后撤。沈瑄率領燕山后衛直襲李景隆中軍,邱福攻打不下的營盤,在沈瑄面前如紙糊泥塑一般土崩瓦解。孟清和確定風向,見大雨一時半刻落不下來,立刻縱馬跟上沈瑄,大聲喊道:“指揮,大風日放火天??!”此言一出,燕軍和南軍同時臉色一變。燕軍:好主意!必須大拇指!南軍:卑鄙,陰險,小人!該遭雷劈!陰險也好,小人也罷,戰場從來不是講究仁義道德的地方。沈瑄下令集中全部火箭,朝南軍隊最密集的地方射擊。隨著接連的爆-炸聲,刺鼻的煙霧騰起,很快被風吹散,零星的火苗卻勢成燎原,熊熊燃起。得知火是沈瑄放的,燕王拊掌大笑,“好!”大火令中軍潰散,燕軍趁機發起了總攻,南軍徹底喪失了戰意,紛紛潰退。士卒無意再戰,將領獨木難支。安陸侯吳杰受傷被俘,平安隨大軍向南敗走,武定侯郭英獨自向西,不知是沒找準方向還是另有打算。李景隆跑得最快,一路向南,直奔山東。燕軍一路追擊,撿獲潰軍丟棄掉落的器械輜重無數。朵顏三衛和新投的蒙古騎兵沖在最前面,壯漢們表示對這些輜重不感興趣,只有能換牛羊的人頭和俘虜才是他們最高的追求。潰軍一路跑,燕軍一路追,追到月漾橋附近,南軍已尸橫百里,投降者無數。追擊的燕軍被一支突然出現的隊伍擋住了去路,領兵者正是一直沒有露面的徐輝祖。蒙古壯漢試著沖鋒,卻被打了回來,等再擺開架勢,大部分潰軍已經跑遠。燕王趕到時,徐輝祖已經打退了蒙古騎兵的三次沖鋒。燕王知道徐輝祖的厲害,考慮到己方士兵已疲,追一追潰軍沒關系,和徐輝祖手下幾萬人打一場勝算并不大。不如暫時退兵,再做打算。反正六十萬大軍都敗在他手里,幾萬人又能掀起什么風浪。先退一步,等到大軍休整完畢,直接打出河北,打進山東!見燕王收攏軍隊不再追擊,徐輝祖也撤回了山東。他的任務只是殿后,六十萬大軍都打不過朱棣,他手下這幾萬人也沒戲。至此,白溝河戰役結束,占據優勢的六十萬南軍被打得大敗,瞿能俞通淵戰死,郭英平安敗退,吳杰被俘虜,盛庸卷在潰軍中離開河北,魏國公率兵殿后,總算為潰軍取得了一條生路。主帥李景隆發揮了他最擅長的本領,撇下大軍,建文帝賞賜的斧鉞、旌旄也扔了,單人匹馬奔赴德州。不可思議的是,一路行來,他毫發未損,堪稱奇跡。六十萬大軍戰敗的消息傳到南京,建文帝失手打碎了茶盞,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竟然又輸了?!喉頭一甜,他不相信!第七十七章...失敗來得太快,實在承受不來。建文帝毫無意外的吐血了。吐完了,擦擦嘴角開始反思,他實在想不明白,燕王果真如此厲害?自己快把家底掏空了都打不過他。三十萬不行就五十萬,五十萬沒了就六十萬,軍隊的人數越來越多,為何卻敗得越來越快?耿炳文不擅長進攻,好歹守住了真定城。李景隆是個草包,他就派出平安,召回俞通淵,洪武朝留下的大將,但凡能數得上的一個不落,全部派出去,怎么還是打了敗仗?如果沒有單獨召見徐輝祖,命他帶領幾萬人為大軍殿后,恐怕此時燕王已經打進了山東。六十萬大軍,砸進水里也能聽個響吧?結果不只響沒聽到,水花都沒濺起來。建文帝越想越是氣悶,越想越是不甘。不甘中漸漸升起了一股惶然,他突然意識到,繼續這樣下去,局勢必定會被扭轉,一旦讓燕王占據了戰場上優勢,還有誰能擋住他?自己是天下正統又如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