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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是京城第一青樓,而我是什么身份就不必言明,公子無需計較男女大防?!?/br> 走到樓上,突然輕湘跑過來,著急地說:“淼淼,你跑哪去了,丞相都回去了!” “那就回去了唄?!?/br> “淼淼!” “輕湘,剛才在樓下李大娘讓你去后廚一趟?!?/br> 下意識地,我不愿輕湘看到那人,還好輕湘眼神沒那么好,也沒那么機智,那人存在感也實在低,不然當初我也不會踩到他都沒意識到。 輕湘慌慌忙忙地下了樓,壓根沒發現我后頭還有個人。 回到屋內,我坐在椅子上,思索著要如何處理這個人。 “我叫三水?!?nbsp;實在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來,卻突然想到我連這個人的名號都不知道。 “我叫涯?!?/br> “涯?” “我無父無母?!?/br> 我愣了,可是看著他黝黑的瞳眸,我生不出一絲質疑。 “我跟你一樣沒有姓哦!” 他眼里流露出卑微,我忍不住想去安慰他,盡管這不是我拿手的本事。 “我啊,是個棄嬰,被這里的鴇母撿了當義女,很幸運是不是?” 他倒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你先坐下,仰著頭很累的?!蔽叶甲撕靡粫?,他還是在那邊筆直筆直地站著,是要當小白楊還是擎天柱??? 他挺直身桿,筆直筆直地坐下了。 …… 要是影衛刺客都是這樣,我可能就不干了,投到另一家得了??粗陀X得心累。 “好,可以告訴我你現在干什么維持生計呢?或者說,可以干什么?” “我……”他有點窘迫,不像身無一技之長而囊中羞澀,倒像,一位寫慣犀利批駁奏章的剛直的官僚,一路被貶,受人排擠,身無分文。 “你會武是吧?”我在腦海找了找,終于扒拉出與烏慳的一次閑聊—— “淼淼啊,我要設一個學堂,要請一些年輕的夫子和會武的人才,你認識的人多,幫我留言物色幾個?!?/br> “烏慳哥哥,不要搞事?!?/br> “哈哈哈,淼淼,我不過辦個學堂賺些小錢,你也知道京城的官個個富得流油,我也算做一件好事了?!?/br> “我不管,這于我也沒多大關系,你也知道的,做誰的生意不是做?!?/br> “我知道,我知道,你記得幫我留意下就好?!?/br> 烏慳那學堂辦得倒是轟轟烈烈,如火如荼,至今還有人手緊缺的問題,讓涯去他那里雖然可能會被卷進去,但是……我看了眼涯,就他這性子,我估計不太可能。 “嗯?!?/br> “我有個朋友辦了個學堂,現在招武師傅,你有沒有興趣去試試?” 他看著我,有些怔愣。 我忍不住笑了笑:“他的學堂在七里巷,文武學堂,你問附近的商家就可以找到了。如果他那邊還有空的廂房,你倒是可以在那邊住下?!?/br> “你自己想想吧,我去拿些吃食,你應該餓了挺久吧?!?/br> “三水姑娘,我們無親無故,你為何……”“我都說了,我對你一見如故。好了,你乖乖待著,別亂跑?!?/br> 不等他回答,我關了屋門,提起裙擺“蹬蹬”地下樓了,風行電掣地拿了一盒飯菜就回去了。 至于這盒放在大堂的飯菜是誰的? 相信李大娘會重做的。 況且那盒上刻著“周”。 “涯,涯!有糯米糕,這可是李大娘的招牌糕點,還有蓮子羹,為什么連冰鎮酸梅湯都有……叫花雞?這么熱的天吃叫花雞?帶回去不會降低口感?還有又吃冰又吃熱的真的好嗎……”說到最后純粹是自己在那邊碎碎念,涯插不上嘴,坐在那邊靜靜地看著。 當我拿起最后一盤,抬起頭,看見了勾著嘴角的眉眼彎彎的他。 我對很多人笑過,但我知道沒有一次笑得像他這樣動人心魄,就連窗外枝葉間的知了都仿佛是受邀請,伴著他的笑,為我奏樂,似乎那灼熱的陽光透過玻璃就是讓他的笑更加暖人心脾,至少已經暖進我的心里,那一剎那,滿屋子的珠光寶氣,都被我厭惡。 可惜,我知道,我永遠不可能對他這么笑。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涯此時是很單純的(感激?友情?),而無論是汝止還是三水都不可能。不過遇見涯,三水就開始被打臉了。 ☆、感性 次日,涯去了文武學徒,耍了套劍法的基本功就被雇用了,意料之中的事。一個月有十幾兩銀子。慶幸的是,那里還有空的廂房,當然,是他覺得慶幸。 他在我這住了三晚就過去了,后來這兩晚還是我說他要養傷沒人照顧不行才勉強留下,這也得力于我強硬的態度。盡管這三晚他是打地鋪。 我倒也想讓他睡床,即便我去打地鋪。撇開別的不講,首先他是個病患。但這件事好像是他的底線,我與他說道時,他古銅色的臉頰都微微泛紅了。我也不好再堅持。 但他臉紅的樣子,我偷偷畫下來,時不時拿出來看幾眼,心情都變舒暢了。 這三晚我顧忌著涯,連門都不讓人進了。丞相大人三次被攔,隨口說我金屋藏嬌,我笑了笑——可不就是金屋藏嬌。 但連門也不讓人進是有些過分了,雖不至于讓我掉飯碗,卻也不是長久之計。我當初想把他留下來,真是什么也沒想啊。憑著一股沖動,跟話本子上那些一言不合就私奔的男男女女有何區別? 再說,這京城的水就從沒清過,最近更是不平靜了,在這種時候我更是不能出什么岔子。 看著涯著一身玄衣運起輕功從窗離去,我抿著嘴,心里隱隱不安。待回過神來,我摸了摸心口:這種情感多少年沒有了?十二,還是十三? “淼淼,淼淼,在嗎?”門外傳來輕湘的聲音,我才想起這幾天我都還未同她說上一句話。 “請進?!?/br> “淼淼?”或許是一進門就對上了我的眼睛,輕湘愣住,如果我沒有看錯,她害怕了。也是可笑,別人眼里我最好的朋友從幾年前就對我產生了畏懼,直至今日,從未變過。 “怎么,有事?”我緩了緩臉色,盡量柔聲道。 “沒事,淼淼,我,我,”她語無倫次,明明慌張極了卻還在極力掩飾??吹竭@,我不由得輕聲說:“輕湘,前幾日騙了你,對不起?!?/br> “沒事,沒事?!?/br> “那陪我去歌舞堂如何?” “???哦,好的?!?/br> 歌舞堂是練舞習樂的地方,地方大,十八樣樂器樣樣齊全,我心情不虞的時候就愛來這里。 “你不問我又怎心情不佳了么?”輕湘跟在我旁邊十年,這種事還是知曉得。每次無故來此都要問這個問題。 “那,那淼淼你為什么不高興了?” “我的生活又變回原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