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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是不是在這個地方才能看到,呵呵,穆郎,快來,快來看。莫言的心跳了一整夜,像是缺氧的感覺,大張著嘴喘不上氣來,翻來覆去睡不著,站在窗口看星星。過了四個晚上了,他在干什么,這人,傷還沒養好,就急著來,說要和自己一起來玩兒的,來了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了,搞什么鬼。在那個地方有什么好談的,難道真的販賣文物?也用不了這么長時間,不就是接個貨,給個錢什么的么。為什么讓我離開時,他臉上會有那么奇怪的表情,像是戀戀不舍的。搞什么鬼?心疼得厲害,摸一把臉,又是濕的,這眼淚是越來越不值錢了。想想今天終于忍不住問小唐他在那兒干嘛,小唐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粗忸^繁星滿布的天空,漸漸出現他輕笑的臉,叫著自己,死小孩,快來,快來看。我要去找他。天還沒亮,莫言沖出去砸小唐和奇揚的門,奇揚出來開門驚訝的看他,莫言冷冷的說:“我要回去找他?!毙√坡阒仙韽钠鎿P身后探出頭來急說:“別去?!币谎劭匆娔匝劾锏暮?,自己心里抖了一下,還是說:“老大說讓咱們等著,他辦完了事就回來,很快,你再等等?!蹦渣c點頭說:“好,你們不去,我自己去?!比鐾韧馀?,兩人愣了,小唐猛地踢奇揚:“傻了你,趕緊追啊,誰知道老大現在談到什么程度了,別再讓他搞砸了,快追?!眱蓚€人套上衣服,奔出來。莫言跳上那輛破吉普,蹭蹭的發動了,掀起一陣塵土開走了,兩人在身后喊,小唐急得喊:“趕緊找車,追?!笨商鞗]亮,又到哪里才能找到車?天灰蒙蒙的,一輛破吉普開在崎嶇顛簸的路上,瘋了一樣開著。越靠近,心里越慌亂,到底怎么回事。莫言緊咬著嘴唇,不自覺地咬出血來了,一股血腥氣在嘴里彌漫開,油門踩到底,突然,“砰”一聲,頂上一處延伸出來的土溝,莫言在座位上被撞得彈起來,磕在車門上,一陣疼痛,手底下狠打方向,倒車,車卻不行了,莫言一腳踢開車門下來,看了一眼,這車是不能再開了,心里恨它這時候搗亂,狠狠地踢了一腳,卻踢的自己腳疼。一瘸一拐的跑,一股液體順著腦門緩緩的流下來,糊住左眼,也顧不上,用袖子一蹭往前跑。莫言知道自己記憶力好,決不會走錯,一路上有人看到他露出驚訝的神色,他也不理,果然,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看見那個寺院,忍不住想停下來歇一歇,咽了口唾沫,還是忍住了,遠遠的朝著寺院奔去。沖上高高的臺階,迎面一個小扎巴,張大嘴巴看著他,跑過來嘰嘰呱呱的不知道說什么,莫言抓住他問:“四天前來的那個人,和我一起來的那個人在哪兒?在哪兒?”他著急,小扎巴更著急,莫言用英語又問了一遍,那個小扎巴也不懂,莫言推開他,在寺里亂竄喊:“大叔,大叔,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大叔,你出來,大叔,你在哪兒?”寺里朝圣的人,還有喇嘛們都被他驚動了,前后都沒有,看見后面那高高的塔頂,想起最后見到連譽的地方,撒腿就跑,心快跳出嗓子眼里了。拐來拐去就看見通往那個院子的狹窄的臺階,抬眼一望,院墻里露出陽臺一角,莫言三步并作兩步躥上樓梯,沖進院子,慢慢的,慢慢的站住了。眼珠澀的快轉不動了,深深地吸口氣,卻只吸進來一絲,全身都沒有知覺了,人常說永恒的是思想,就是這個意思吧,連譽笑,果然還有比我更狠的人,你放心,我說了我會跪到你肯見我,就決不會讓你看見我躺著,連譽掙扎著要跪直了身子。這幾夜過去,連身上的傷都感覺不出疼來了,原來這個神圣的地方還有這個作用,早知道那天就早點兒從那里殺出來,不過是多挨兩槍而已,還可以早點兒看見小孩心疼得眼淚,連譽又笑。他就那么匍匐著歪跪在地上,頭嗆在石板上,身體輕微地一動一動,那頭發根上冒出來的花白很刺眼,身上的衣服居然還是那天的那一身。你到底在這里干什么?這就是你要談的?莫言的擠擠眼睛,眼睛又被糊住了,還是用袖子擦了擦,輕輕走過來,跪在連譽身旁,將他抱起,靠在自己懷里,一臉風霜,嘴唇干裂的全是血口,呼吸輕微,莫言低頭輕輕在唇上親了下,嘴唇碰到他干硬的唇,終于哭著喊出來:“大叔,你的臉臟死了,為什么不換衣服,為什么不刮胡子,不要因為我說你長絡腮胡子帥,你就不刮了。我是哄你的?!?/br>“待在這個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用不了半天就轉完了,一堆喇嘛沒有一個長得帥的?!?/br>“我不是跟你說了么,他們都是騙人的,什么光明智慧,什么輪回善道,什么普度眾生,都是騙人的,統統都是騙人的,你怎么還信呢?”“你到底來干什么?販賣文物,拿了東西扔錢就走,還待在這里干什么,看螞蟻嗎?螞蟻哪有我好看?!?/br>莫言一邊兒哭一邊兒把連譽撐起來,背在背上,馱起來往外走。那個樓梯口站著一個喇嘛,風塵仆仆的樣子,也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了,莫言背著連譽往前走,左邊的眼睛又被糊住了,歪頭在垂在自己臉前的連譽的胳膊上蹭了蹭,把他往上一馱,往前走,背上的連譽含糊的說了句:“放…我…下來?!蹦圆焕?,連譽又說,這次說得比較清楚些,聲音嘶?。骸肮?,你…別管,把我…放…回去?!蹦砸е?,背著他往前走,到了樓梯口,站在那個喇嘛面前,也不抬眼,冷冷的站著。那個喇嘛一側身讓開,莫言剛要下樓梯,背上的連譽說:“這…一走…,就…再也…沒…機會了?!蹦哉咀×?,站了很久,一轉身,吃力得走到剛才連譽跪倒的地方,把他輕輕放下來,自己跪下,讓他靠在自己懷里,在連譽耳邊說:“好,咱們回來了?!钡皖^抱著他。那個喇嘛走過兩人身邊,進了院子。連譽在莫言懷中迷迷糊糊的閉著眼,莫言不停的用袖子擦眼睛,聲音有些哽咽說:“這次不算,這算什么旅游??!不算,得再補我一次?!边B譽像是笑了。“大叔,你不準睡,天還沒黑呢?!?/br>“大叔,你不和我說話,我咬你了哈?!?/br>“大叔,你別睡,我給你唱歌好不好?”“hidingfromtherainandsnow藏身于雨雪之中 tryingtetbutIwon'tletgo努力忘記,但我怎能就這樣離去 lookingatacrowdedstreet看著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