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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身卻石化了——嘣一聲響,陳僅與迎面而來正準備躲他的服務生撞個正著,連身后的江威都沒來得及救駕,托盤上的香檳酒灑了一地,幾乎整個餐廳的人都往這邊看過來了,陳僅終于知道什么叫“眾矢之的”。看服務生煞白的臉,陳僅主動承認過失:“1812房,酒和地毯清洗記在我賬上?!闭f著,人已經皺著眉往右邊靠窗的那張桌子快速走近。那個優雅用餐的男人自然也已經發現了他,面上是不動聲色的神情,繼續他深藏不露的表演。兩人眼神的交會比想象中要激烈數倍,那種好像被箭射中胸口的痛感,連同過往的種種一時間全都翻涌上來,淹沒了意識。最傻的莫過于陳老大,走的過程中,大腦皮層漸漸蘇醒,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為什么要走過去,更不知道要說什么好,這種行動快過腦子的單細胞生物實在很容易成為保鏢的重點防范對象,所以在離桌子還有五米的距離時,從四周圍的幾張桌子里突然竄起來幾個壯男,在瞬間攔住了他,兩人趕過去站到桌子旁,另兩個暗中架住了陳僅的胳膊。“嘿!”陳僅正打算抗議,江威已經沖上來解危,“你們什么人?!”幾乎是同時,陳僅阻止了威哥,費因斯阻止了保鏢,一場糾紛被有效地遏制,周圍的客人有些疑惑,但并未受到驚嚇,而一直在遠處觀望的餐廳經理明知道這邊有點小狀況,卻只是擦汗沒敢上前,他早在兩天前就已經得到酒店負責人三令五申的提醒——不能讓費因斯先生感到絲毫的“不自在”。費因斯這時已經從容地起身,揮退那些無所不在的護衛們,走到陳僅面前,后者正拉伸一下手臂有點不服地盯著他,天曉得陳僅現在的心跳得有多快,更慘的是還沒有一點點快要平靜的跡象,腦子全亂成一團。他們終于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峙了……44“傷已經好了嗎?”聲音是出奇的平穩客氣,神情既不親厚也不疏離,算得上是上下級之間最正常溫和的問候。面對費因斯的從容,一時覺得氣悶難擋,好像被人當頭棒喝,一桶冰水倒下來,滿腔熱情被狼狽地撲滅,強抑住情緒才不至失態,首次真心想要回避一個人的眼神,外表鎮定自若,出口已是有些沮喪:“托你的福,還不賴?!?/br>“那就好?!睂Ψ轿⑽㈩h首,似乎再無話可說。就算陳僅平時再會說,這一刻也只是站在原地裝悶葫蘆,直到那個人道聲“失陪”就帶著人馬與他擦身而過,并沒有一點舊識的痕跡,更不要說是停留片刻了,陳僅冷冷地苦笑了一下,不過就是兩個月,那個人連虛偽地敷衍一下都不愿意了,可見自己對他個人而言已經被堅決地推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甚至比原來更不如,也許對方根本就已經很忌憚那段諱莫如深的舊情。陳僅承認,從不到大經歷的破事不算少,就屬這次最傷自尊心,自己像傻子似的守著這一方見不得人的心事,對方見了他陰陽怪氣不說,還像躲瘟疫似地閃開,就算是有外人在場,拒絕的意思也太明顯了吧,印象中的費因斯從來沒有如此陌生過。感覺要多窩囊有多窩囊,陳僅的拳頭漸漸握緊,眉間的印跡越來越深,整個小宇宙都似乎燃燒起來了,近在咫尺的江威已經暗覺不妙,雖然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也已經可以肯定跟剛才那個男人有關。認識陳僅的時間不算短了,但他的率直和豪爽是出了名的,從不以小事為忤,大事也都以嘻笑的輕松掩藏一切波折,并不愿別人看出他的真心來,但像今天這樣赤裸直接的沉郁還真的沒看過。直到陳僅自己做了次深呼吸,轉過身攬住江威的肩膀,重新裝作若無其事地拖他出餐廳,威哥更有危機感,反常的事有三件:一是阿僅的臉上并無笑意;二是進了餐廳還沒吃上飯就被拖去樓下看傍晚的爵士樂表演;三是將他晾在一邊,阿僅自己卻一杯一杯地灌洋酒,攔都攔不住。等扶著陳僅的肩膀準備拖他回房間,后者才不情不愿地邁開尊步,威哥對他的一系列超常反應攻得莫明其妙,不覺也被感染得很憂郁:“你這敗家兄弟,一個鐘頭喝掉我幾萬塊,哪有人把洋酒當水喝的!明天還要亮相的,希望你能清醒點,否則,我也救不了你?!?/br>“安啦安啦?!标悆H怎么也是個千杯不倒,現在只是口齒有點不清、腳步蹣跚而已,邊指揮威哥上電梯,邊還故作灑脫地大力拍人家的胸口。江威被拍到內傷,心想:這家伙喝醉還真是可怕嘞,手勁這么大,大概是剛才沒揍到那人現在移情作用……苦命的威哥將陳僅架到酒店套房內一丟了事,順便下樓吩咐他的隨行保鏢給他找點解酒藥,并看好他,不準他發酒瘋,畢竟誰都沒有看陳僅醉過,不知道他還可能會有什么驚人表現,事關面子問題,不能在其他分部老大面前丟臉。不幸中的大幸,陳僅一覺睡到前半夜,并沒有大鬧酒店,中途爬起來吐了一次,后半夜驚醒后卻怎么也睡不著了,手臂覆額一直發呆到凌晨。早上起來除了臉色有點不好外,其他癥狀已經消失,平常胃口奇佳的大胃男,這個清早在餓了一頓并刮肚搜腸吐光光的人來說,只吃了兩只熬蛋實在是有點太文雅了。隨手掀開酒店供應的當天報紙瀏覽了標題,腦子里猛地浮現當時在香港時與費因斯同處一室,對方優雅地翻著過期報紙的情景,立即像燙到似地把手頭這份報紙扔到沙發一角。煩躁地在房里踱了幾步,然后打開電腦最后查看一遍赤部的匯總資料,全神貫注想三小時后開會的事。當他真正端坐在超大會議桌右側某痤時,剛進來的江威意外地咦了一聲,接著也不動聲色地坐到陳僅旁邊,趁人員還沒有到齊,他傾過身子輕聲問:“阿僅,沒事吧你?”如果說電梯口對阿龍的反饋是陳僅平常的姿態,那在餐廳里那詭異隱忍的一幕就違反陳僅本性了,不過后一個事件江威沒敢正面提問,怕再次踩到某人尾巴。陳僅輕掃了隔壁一眼:“我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