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盤，“真是瘋了?！?/br>
27

雖說對周晴的來訪已有所準備，但絕對沒想到電話居然會在清晨八點就打過來。由于前一晚過得有點“激烈”，所以難得睡得很沉，直到隱約聽見昀森的手機鈴響，我才動了動胳膊推了推身邊的人。

他也不比我清醒到哪里去，伸出手臂去摸柜子，迷迷糊糊地按下接聽鍵，強打精神說話：“伊森，哪位？”

一個猶疑悅耳的女聲響起，說的卻是中文：“嗯？請問……是杜震函嗎？”

昀森被對方的問話嚇醒了一半，噌地坐起來，按住頭微皺起眉，也改說國語：“你是——”

“周晴?！睂Ψ阶詧蠹议T，聽得出語氣帶笑，“是震函吧？我剛才還以為撥錯號?！?/br>
“我……”自知瞞不過去，看我睜開眼困惑地看著他，于是沖我聳了聳肩，輕嘆口氣，“小晴，我是阿森?！?/br>
“呃？！阿森？”

“震函跟我換錯了手機?！边@理由可不怎么高明，“你十點左右撥他辦公室的電話可以找到他?！比缓笏炀毜貓蟪鲆淮柎a讓對方記下，“嗯，好……稍后同你見面?！?/br>
待他掛掉電話，我也已經坐起，頂著惺忪睡眼忍俊不禁：“有些邏輯錯誤，比如——明知道我跟你換錯手機，干嘛還接我的私人電話？而且還在最后自曝身份?！碑斎?，他這樣做出發點是好的，如果頭一天就給女士留下日上三竿還沒離床的不可靠形象可不大好。

昀森又倒下：“她是學美術史的?！?/br>
我笑道：“能保證她之前沒有加入過少年偵探團？”

“為了使我的邏輯看起來縝密無缺，你最好在十點趕到公司，并且主動告訴她，你換錯了手機，還有，我們住在同一幢屋子?！?/br>
“甚至睡同一張床？”

他這時驚奇地看著我：“你竟然會開這種玩笑了，有進步?！?/br>
我掀開毯子裸身去浴室：“周晴知道我們住一起嗎？”

“我想長輩有同她提過，找到你也就是找到我?！?/br>
“我們可真是團結?！?/br>
他在背后揚聲道：“你今天可得好好表現，別讓人挑出你的小毛病匯報家長?！?/br>
“你是說那位——小晴？”我攀住門故意回頭眨眼，取笑他那個親昵稱謂。

“震函，你要知道，我跟她五歲就認識?！?/br>
“那她一定比我更了解你?！?/br>
“未必?！彼@露狹黠的神情，“來，過來，給我一個早安吻?！蔽液敛华q豫地甩上了浴室門，引得他在外面大笑。

兩個忙碌的人并不能獲得什么額外的獎勵，各自出門行使自己的義務，為他人奔波，這個世界還是公平的，付出多少得多少，雖然付出的往往沒有得到的多，但誰會跟自己計較呢？我們有的是時間，如果不是用來浪費的，那就得干些什么分分心。

其實早上那個失誤本可以避免，可我忘了昨天昀森把我們的手機鈴聲換成同一個，所以我以為是他的電話在響。其實越是親密，細節問題也就越忽略，在外人看來，也許我們漏洞百出，可當事人還自覺新鮮對味。以前告訴我，我會為另一個改變性情我是不信的，但是現在，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改變根本不易察覺。

一早，丹尼爾就找到我，要我安撫昨天的一位客戶，因為前日下陣雨，印刷廠的運輸車受阻，成品沒有及時送到對方事先指定的倉庫，而耽誤了他們第一時間將印刷品托運到鹽湖城，對方很惱火，要求我們賠償相關連帶損失。丹尼爾覺得事情麻煩，還是希望由我出面調停，我自然身先士卒地前去攻關，雖然效果不很理想。

當周晴一身正紅唐裝出現在我辦公室里時，的確非常搶眼，她真是個出人意料的大女人，行事作風果斷，電話不打就直奔目的地，看我正被客戶轟炸得焦頭爛額，沖我微微一笑，我打個手勢讓莉莉引她先到會客室坐。

十五分鐘后，我敲敲會客室的門板，她放下這一期的抬起頭，那打開的一頁正好是伊森的T臺裝，她站起來展開嘴角：“震函，好久不見?！?/br>
其實也不久，統共也沒兩個月，但心里互不記掛的人通常都有種時間快速流逝的錯覺：“但愿我能幫你解決疑難問題?！?/br>
“我真佩服風行的辦事效率，昨晚你的助理就打電話讓我挑選場地，真是沒想到?！敝芮绫砬樾老?。

“小姐，你趕上了好時間，風行正好在上個月提前預訂了三個會場舉辦媒體設計展，我們只是把原來安排在其中一個會場的展覽移到室外cao場，交涉成功我們感覺意外?！?/br>
“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br>
我無所謂地揮揮手開個小玩笑：“讓藝術家們發光發熱才是我們的職責?！?/br>
“震函，你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風揚?！?/br>
我笑了：“頹廢會影響團隊情緒，我應該以身作則?！?/br>
“在談工作之前，我是不是可以邀請你和阿森今天共進晚餐？”她笑容可掬，感覺與頭一次見面時的矜持有點不一樣了。

“我們……換錯了行動電話，因為是同一款，不過，剛剛昀森到公司把電話換回來了?！逼鋵嵾@種錯誤一般人不會犯，所以，我不知道有沒有說服眼前這位客人。

工作上，我有把握與客戶達成一致，但通常也都是需要一些耐性才能完成某些不自愿的任務，當然，有原則的慷慨和讓步屬于感情投資范疇，讓對方對公司留下好印象，可能比獲利更有益。

晚上是精彩的三人晚宴，我負責與周小姐探討會場布局和確認人員名單，昀森則負責保持自然和親切。

在香檳酒沒送上來之前，我找正題說：“邀請函的樣稿明天你過目后就可以送去制作，展覽布置中心成員布魯斯·懷特會親自督導，三天后就可以看見你們想要達到的擺設效果?！?/br>
周晴非常滿意目前的進度：“在舊金山接觸到的都是一些能人，辦事可靠作風嚴謹，感覺真是暢快?！?/br>
“歐美大多城市都歡迎中國藝術家，但是也要看主辦方是不是真的出力?！?/br>
“的確，要承辦整個巡回展可謂勞心費神?！辈贿^看得出，周晴也是個肯為公益事業奔波的人，“好了，公事留待明天繼續，這回說說我們霍小姐的大事件?！?/br>
她笑著將壓在桌上的兩張紅色信封分別推到我和昀森面前：“請大哥務必出席，我出發前阿齊千叮嚀萬囑咐?！?/br>
昀森這時看向我：“還有兩周，你抽得出時間嗎？”

我想了想：“盡量?！?/br>
“阿森，你老妹天天念叨你，我的耳朵起繭她還不肯放過我，這一次，她招你回去參加婚禮必有大陰謀，你要小心?！彼Φ煤苌衩?。

“別告訴我她準備把蜜月旅行變成基金會的慈善籌款行程?！?/br>
“哈，我終于知道你們兩兄妹為什么這樣相親相愛了，阿森，你還真了解她?！敝芮缫馕渡铋L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