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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扎莫里教授求你?!?/br>“啊,那個老家伙大概一見我就想哭鼻子,大學六年,我們早已習慣了相互折磨?!?/br>我們就這樣一路開玩笑,去了市內的高檔中餐館“蝴蝶”。菜不算很地道,味道有點不中不西,不過迎合獵奇的老外。戈爾也不令人討厭,相反,倒是個極坦率的中年男人,不過因為早年學過梵高畫,所以難免有些神經質外加過分追求完美,嗅覺太靈敏,有點愛吹毛求疵。我用了十五分鐘向他闡述了我們可以達到的最佳廣告平面效果,連同全案策劃的計劃書,保證一并在十天內送上,再用一個小時闡述了西方美術史和建筑學的關系。“戈爾老兄相信的不是風行的實力和你的談判能力,而是你對繪畫和干邑鑒賞那點膚淺的見解?!?/br>“多學著點兒吧,人家約我下周去品嘗獨門的五十年醇?!?/br>“炒我魷魚我還是要說——”大衛因為心頭放下一件心事,于是開始從容放肆地批評上司,“斯文敗類?!?/br>“你還是一樣客觀兼火眼金睛?!?/br>“布萊恩,我終于知道為什么小妞都會迷上你了,你最會搞噱頭?!?/br>我方向盤打一個急轉彎,大衛斜倒在車窗上哈哈大笑,工作外,我們不搞嚴肅,否則,自己都會覺得自己精神衰老得快。重新回到辦公室坐定已經是下午兩點,一堆的文件等著我,才看了一份,母親大人的追緝令不期而至。“怎么總是不將手機帶在身上?都不知道你手下人都是怎么找著你的?!?/br>“我一向都是公司的次要人物?!?/br>“次要人物準備怎么安排霍家的主要人物?”一問就到點子上。“他……跟你們說了?”“昨天電話里,他跟他父親講了近況,本來華萊士提議讓昀森在舊金山置業,昀森卻堅持說要再觀望,近日還可能會去你的風行,這我倒沒想到?!蹦赣H大概也對霍昀森突然之間與我親厚信賴感到不解。“嗯,有意向邀請他加入?!?/br>“他沒不打算住校舍或置新居,說你會替他安排,是這樣嗎?”“他這么說的?”“難道不是?”“呃——”突然有些心虛,“我是答應替他安排好住處?!本彤旓L行員工的福利之一也不為過。“他明天就到舊金山了?!?/br>“我知道的?!?/br>“已經找著合適的房子了?”“初步有兩幢公寓讓他挑選?!?/br>“讓他單獨去住公寓不太好,你那獨立的雙層小別墅難道不能多住一個人?”“這怎么可能!”這個提議我一時不能招架,“兩個大男人多不方便?!?/br>“兩個大男人有什么不方便?震函,莫非你……已經有同居女友?”我不得不笑:“您這是什么聯想力?!?/br>“我只是覺得你們現在也算是一家人了,不要太分彼此太過拘束,相互照應畢竟不是壞事?!?/br>“嗯……”我嘆口氣,“我問問他的意思看?!?/br>“震函就是通情達理?!?/br>“別給你兒子亂戴高帽?!比缓髩旱吐曇魡?,“Miss章,新生活過得可愉快?”“這應該是我最后一次結婚吧?!?/br>“啊,謝天謝地?!?/br>“臭小子?!?/br>對于阿森向家人透露加入風行的準確訊息讓我放心,但同時也加深了我的某種顧慮,我本以為他不會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蹤去向,可事實上,我還是不夠了解他。我承認他的很多行為領域都在我的認識范圍外,雖然我從事的行業讓我顯得老道世故,可藝術氛圍會令人維持一份固有的天真,像霍昀森那樣的人,并不是很尋常的,總有意無意地讓人覺得他其實與周遭還是有那么一些不同之處。半小時后,堂娜姐敲敲我辦公室的玻璃門神采奕奕走進來。“干活都不鎖門,是不是想在全公司樹立典范,讓大家都不好意思不賣命工作?”“非法勞務記錄片看多了吧?”我站起來,她笑著張開手臂要求與我擁抱一下。“震函,你的形象太好,實在不適合當老板,老板都是面目可憎?!?/br>“最近太多人指責我不適合當老板,理由也是千奇百怪?!蔽易屆貢鸵槐瓱峥Х冗M來,“歐洲行有什么心得體會?”“人太有魅力也是一種罪過,我差點被英俊的鄉村紳士拐帶到法國邊境養牧羊犬?!?/br>“你不是早就想退休回去安心生養?”在堂娜姐面前我總是能夠放輕松。“還不是舍不得你這小老板?!彼ξ聛?,瀟灑地架起二郎腿,“聽說伊森霍要來風行?!?/br>我拉開百葉窗探了探:“看看,外頭還有幾位不知道這消息的?”“你以為這是商業機密啊,這么一號財神請進來,不鬧得街頭巷尾議論紛紛已經算是低調,沒招人把公司外圍堵得水泄不通已經是萬幸?!彼囂叫缘貑栆痪?,“你準備怎么安置他?”“讓他接莫德賽的案子?!?/br>她拍手叫好:“嘿,物盡其用,燙火山竽立即丟出去讓高手接,我收回之前說你不適合當老板的話?!?/br>“眼下最希望是把你那形同虛設的辦公室讓出來給伊森?!?/br>“想都別想!我看邁爾斯早就在計劃把自己的領地隔出半間來給伊森霍支配,我可不想搶他的風頭?!?/br>我撇嘴道:“你確定自己剛回來半天?”“我就知道某些人會妒忌我敏銳的洞察力?!彼χD身作勢出去,“我去收拾辦公室,到凱文那兒擠擠,什么時候把東頭的資料室給劃出來做編輯部?!?/br>“是在談公司擴建的事,想把對街超市那塊地皮也吃下來改造成工作間?!?/br>“深謀遠慮?!碧媚裙肮笆?,哼著荒腔走板的小圓舞曲去搬家。霍昀森并未親口向我確認,但卻通過家人之口傳達意向,我不得不承認他在這方面很高桿,也很懂得分寸技巧,母親似乎也為我實現“照顧”阿森的承諾而感到欣慰,天知道后續節目會怎么進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第二天上午,我接到電話。“我在公司后門,告訴我公寓的地址,我上來取一下鑰匙?!?/br>“你在原地,五分鐘后我會下來?!?/br>沒多廢話,交代完手頭的事,轉而下樓。一拉開后門的細柵欄,就看見廢棄鐵桶邊停著一輛高大的黑色敞篷越野吉普,車后堆著一個簡易的行李袋,跟我估計的滿車廂包裹大相徑庭。他就這么隨意地靠在積架上,嘴里叼著一根煙,左手纏著護腕,無袖的淺色系運動裝,顯得一身輕便,萌動著青春的援引,被風吹亂的黑發和憂郁的眼神令我想起在醫院見到他的時候,那稍縱即逝的孤傲與難解。只是這一次重新近距離地面對他,我的心情已與以往大不相同,是時候冷靜地處理我同他之間的聯系了,一味躲避并非明智,坦然一些,肯自動退一步,也許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