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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蔽覀兾找挥浭?。“難怪阿齊說她一下子就白撿了一位樣樣出眾的大哥,猛得意一陣?!卞X永取笑女友。美好健康的女孩理應配殷實的大好青年,有時候,世上的公平事倒也不只一兩件。“昀森呢?怎么還不見他來?本來說八點到的?!蹦赣H意外地插口問道。“他正是讓我來向章阿姨和周伯伯道歉,好像是大學有事急召他回去幫忙?!?/br>“嘿,真不夠意思,也不親自來講,最近老哥搞得神秘兮兮的?!卑R稍不滿,“敢情家里人還比不上學校那些人重要?”“阿齊!”錢永好脾氣地制止女友的敏感發言。我的手機這時候響起來,我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于是起身走到窗邊接聽:“喂,你好?!?/br>“我是霍昀森,我現在在瑪麗醫院,兩分鐘后就要手術,你能不能過來?”“什么?!你在醫院……”他迅速打斷我:“別嚷嚷,我不想讓我爸和阿齊知道?!?/br>“發生什么事了?”聽他的聲音,我知道他頭腦清醒應該沒有大問題,但是“手術”這個詞還是令我心里發怵,“什么傷嚴重到要手術?”“真羅嗦,你到底過不過來?勉強就算了,反正你明天就要回去?!闭f著就掛斷,留下我莫明其妙地盯著手機屏幕。重新踱回座位,對周圍的對話聲置若罔聞,漸漸的,還是生出許多猶豫來,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是你明明對一件事一個人很避諱很厭惡,但卻無法對其熟視無睹。出于對“家人”的體貼,我理應表示出額外的關心,但目前情況是,我不想在出行前一天還遭遇什么不良事件耽誤行程。據經驗判斷,跟霍昀森有關系的事最好是少管少碰,免得再惹火上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與我之間的通話總有些閃爍其辭,不想說明也無法說明的隱患涌動其間。等盤碟撤下,我突然坐不住了,也顧不得場面,事情還是要分輕重急緩,不能因為意氣而破壞自己的行事原則,所以我借故提前告辭?;艏议L輩講究和氣寬容,并沒有強迫我留下坐陣。我并不知道瑪麗醫院在哪里,沿途問了兩位巡警,趕到那里,已經是四十分鐘后。我在醫院的前臺登記處立即查到了霍昀森的名字,護士對其情況似乎還知根知底。“他傷得怎么樣?”我的語氣大概不經意地流露了些意外的急迫。“您是霍先生家屬?”“呃……”“他被利器刺傷肌rou,剛做完手術,左上臂縫合八針,沒有傷及骨頭,真是不幸中的萬幸?!?/br>“怎么會發生這種事?”“霍先生見義勇為,追趕一名搶劫犯,結果對方有三個同伙,還攜有利器……”對我來說,這個理由還真是——新奇。以前只有在好萊塢動作片中才見過這類追歹徒結果追進賊窩遭圍攻的場面,如果是普通斗毆,讓他吃吃苦頭無不可,可現在他是除暴安良,不表示些慰問似乎說不過去。我無奈地做了一次深呼吸,一言不發地走進醫療休息室,終于體會什么叫是禍躲不過。病房外的長條凳上,我一眼望見霍昀森,他安靜地坐著,散亂的衣扣,臟污的牛仔褲,凌亂的黑發,緊抿的嘴唇,倔強的眼神,俊逸的面部輪廓,此刻因為安靜倒流露出幾分憂郁優雅的氣息來。由于失血過多,他略略皺著眉,放下戾氣和激進,除去邪氣和強硬,他整個人因為折翼的白布而顯得異常柔和頹廢。霍昀森,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我看到不同的你?多面手也有真實面,那哪一面是真的?我不禁自嘲地想:如果將他換作一個美麗的女人,我大概要為此神經錯亂。即使是眼前這個男人,也著實令我頭疼,我為他一回又一回突破底線,屢犯禁忌,剛剛還對自己說不再觸及那個交集點,現在又很自然地出現在醫院里,真是見鬼。他感覺到我視線的侵擾,緩緩抬頭向這邊看過來,一見是我他微微一怔,又立即恢復常態裝作一副散漫平靜的表情,似乎我的出現他完全不以為意,好像我趕來是多余的。稍前是他打電話給我,可他為什么要打電話給我?他不會不知道,我是一個想遠遠躲開他的、理智到極點的人。“你不是明天要回美國了?怎么還有閑工夫管閑事?”等我在他旁邊坐下,他就開口不馴。“你以為我很情愿來?”“算我說錯話?!彪y得他服軟,我倒有些接不上話。我看了看他手臂的傷:“你常出這種狀況吧?”“哼,你可真幽默?!彼麙吡宋乙谎?,“現在不怕我了?”“我什么時候怕過你!”跟他相處,似乎永遠無法做到心平氣和。“不承認就算了?!彼酒饋?。三個警察詢問過醫生,便要求霍昀森去警局協助錄口供,原來刺傷他最后被他擺平的其中兩個匪徒是最近在旺角多次搶劫行兇的慣犯,這回落到見義勇為的霍昀森手里,也算是氣數已盡。從警局出來,已經十一點。“你沒法開車,我送你回去?!?/br>“我這樣回去,家里人又要大驚小怪,送我去酒店吧,順便吃夜宵?!?/br>“去哪家?”“你住哪家?”我無奈地踩下油門,也不費話了。車內異常沉默,我也奇怪怎么總和他在奇怪的場合下會面,而且每次都有一方狼狽亮相,傷痕累累退場。到達麗嘉酒店,他的形象就引起大堂保安部人員的注意,在出示完證件后才得到禮遇,正打算給他訂房間,他卻說:“我和這位先生住一間,謝謝?!?/br>我也不想失態,只得領著他上樓去換一換行頭。“你勇斗歹徒,是不是有機會獲得‘好市民’勛章?”我只是想調節一下沉悶的氣氛。“哈,如果你要,我雙手奉送?!彼〕霰淅锏耐考珊攘艘豢?。“你今晚——要留在這里?”他這時的表情只能用邪惡來形容:“怎么?怕我吃了你?”我按住額頭,盡力保持住耐性:“我必須說明三件事:第一,徹底忘記那晚的事情,因為是個錯誤;第二,你我有義務管好自己的大腦和手腳,不要再有不良反應;第三,大家都是成年人,別再說曖昧不明的話引起不必要的誤會?!?/br>他聽完,只是無所謂地輕笑了一下:“你似乎更適合當律師?!彼蛟∈易呷?。我提醒他:“你是帶傷人士?!?/br>“我會小心傷口。不知道像你這樣的品味男人,是否有牛仔褲備用?”等他圍著浴巾出來,一眼望見我丟在沙發上的兩條褲子,眼睛一亮,撿起其中一條吹起口哨:“Lee與IsseyMiyake合作的全球限量版,行家啊?!?/br>“不清楚你尺寸,湊合穿吧?!?/br>他大方地掀開浴巾,露出精壯完美的身體線條,手臂上的紗布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