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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過倆人的錢擱到一起,挺夠花的?!?/br>展老板說:“你惦記小羽的錢干啥?你又不缺錢?!?/br>顧局長嘀咕:“我才不是惦記他的錢!我是覺得小羽這孩子太能干了,里里外外一把手,現在又趁著年輕,拍廣告做代言地猛撈錢,幾百萬幾百萬地掙……咱們小翔若是賺得少了,都壓不住對方,在家里說話沒地位,將來這關系不穩定!”****國家隊即將集結出征,參加在吉隆坡舉行的湯姆斯杯。蕭羽在臨行前不久,往馬來西亞那邊打了個長途:“東哥,這次比賽我和小輝小冰都會去,咱哥幾個找個地方聚聚唄?”唐少歡快地答應:“蕭總,祝賀你高升??!快飛過來吧,我做東款待兄弟們,咱們來個馬六甲-柔佛三日觀光游,怎么樣?”閑扯幾句,蕭羽突然切入他朝思暮想的正題:“東東,我聽說馬來西亞隊打算請你出山任教,有這回事么?”唐少應聲:“他們聯系過我幾次,我還在考慮,沒答應呢?!?/br>蕭羽正色道:“你沒答應就太好了!你不用考慮他們了,你先考慮考慮我吧,我現在是求賢若渴,就等著你呢!”唐少的話音躊躇:“小羽,你沒開我玩笑吧?”“我開你的玩笑干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有顧慮,東哥,現在這支國家隊我是總,隊伍里各個教練組的人員配置,我能拍板做這個主!就看你是否信任我的能力,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干事業?!?/br>唐少轉了轉腦筋,笑道:“小羽,你這是先給未來掃清一個障礙吧?”蕭羽毫不客氣地拍桌:“那當然,你這樣的人才,我絕不能留給馬來西亞隊!鐘全海當年犯過的戰略性失誤,我能蠢到再犯一次嗎?”他隨即轉換了口氣,柔聲對唐少說:“東哥,我是真心地跟你說一句,回家吧!祖國人民想念你,國家隊這扇大門永遠都向你敞開著。男單組的位置我給你保留,你什么時候想回來,我都歡迎你,等著你?!?/br>唐曉東在電話另一頭久久沒有說話。蕭羽隱約聽到唐少鼻息抽泣、抹眼淚的聲音。凌主任又來局里各部各辦公室發了一輪喜帖和喜糖。這次不是她要三婚,而是她女兒要結婚。同事們奔走轉告,凌主任家又要辦婚禮。她家無論是誰結婚,要去啊,一定要去,指不定又會發生什么狗血熱鬧呢。羽毛球隊也接到了帖子。蕭羽可不打算親臨,代表隊里給對方封了個紅包。又是一個周末,蕭羽正要拎包下班,趕著去見翔老婆,一開門,鐘全海頹敗的身形堵在他辦公室門口。鐘全海坐進沙發里,失魂落魄的神色溢于言表,額角的白發連成了雪片也沒心思打理。蕭羽低頭喝茶,問:“司長,您有公事要交代您痛快說?!?/br>鐘全海按著脈凸跳疼的前額:“我沒公事。小羽,小羽你陪我坐一會兒,陪我說說話?!?/br>蕭羽拎包站起身:“鐘司長,您要是沒事,我急著回家呢。真的,我是真的著急回家,過了這個點,三環路堵車!”“回家,回家……你還有家,老子已經沒有家了!”蕭羽心里很不是滋味,勉強問道:“怎么了?您跟那女的又要離婚?離就離唄,又不是沒經驗沒離過?!?/br>鐘全海雙眼通紅,愁苦的臉色在他面龐上郁結了一層稠密的紋路,像是短短幾年老去二十歲,完全不是當年蕭羽初次登臨高原參加冬訓時、那個風流瀟灑玉樹臨風的鐘總。“是我堅持要離,可是她不跟我離,她偏要跟我拖著,她想拖死我!她們一家子人這些年,對我從來沒有過一個好臉色,家里也沒有家的樣子,我已經搬到辦公室住,我是真的受不了她了!”蕭羽冷臉問道:“那我能幫您什么忙?幫您打離婚官司?”鐘全海的聲音顫抖,聲嘶力竭:“我閨女也不要我,她知道了我以前的事,她跟她mama是一條心的不認我了!她的婚禮都不邀請我參加,可我是她親爸爸!我竟然沒有資格參加我閨女的婚禮!小羽你是我兒子,你覺得一個為人兒女的人,能這樣傷害做父母的心嗎?如果你將來結婚了,是不是也不打算認我?也不請我參加你的婚禮?!”蕭羽調開眼神,半晌,說:“您要是糾結這個事的話,您這輩子還真沒機會參加我的‘婚禮’?!?/br>鐘全海誤解了蕭羽的話里有話。他突然崩潰地哽咽出聲,濕潤潮紅的臉埋進掌心嗚嗚嗚地哭起來:“小羽你真狠心,我知道你埋怨我,我很后悔,當初是我對不住你,我也對不住你mama,我想補償你們,我想對你們好,你為什么就不能給我這個做爸爸的一次機會呢!”蕭羽望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鐘全海,心口梗著的那根針連筋帶血,戳得他心肝肺腸鉆心的疼:“鐘司長,您現在已經是副司長,我就是球隊里一個簽合同拼業績的教練,您需要我給您什么機會?您需要我么?您掙了這么多年想要得到的東西,都已經攥在手里,您還想要什么?”鐘全海窩在沙發里的身形無比虛弱和蒼涼,目光灰敗。他現在只想要蕭羽,想要回這個兒子。人在年輕時擔憂事業無成,等到老了才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講,比沒有事業更令人恐懼的是周圍所有人都闔家歡樂兒女繞膝,只有他自己淪落為孤家寡人。人活得意氣風發時最怕沒錢,垂老暮年時卻最怕有一天踹腿了都沒人給他送終。“小羽,小羽我知道,你現在功成名就,事業發達,可是我老了,你爸爸我已經五十多歲,我有胃病,我有糖尿病,我有腰間盤突出,我有慢性前列/腺炎……爸爸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沒有給過你什么,現在我需要你的時候,我確實也沒資格要求你什么……可是你知道嗎,‘老年無子’是人活一輩子最悲慘的一件事!”“不止這一條吧?”蕭羽打斷對方,淡漠的口氣里隱隱夾雜著怨怒的火星,“幼年無父,中年無夫,老年無子,人生三大悲劇慘事,咱們仨人都占全了。cao,真他媽的巧,果然是一家人,誰也沒讓誰好過?!?/br>最后一句話是從牙縫里撕扯出來,說得鐘全海掩面失聲痛哭,說得蕭羽自己眼圈也紅了,咬著嘴唇別過臉去,不在對方面前表露出分豪的軟弱。鐘全海嗚嗚地嚎哭,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mama,我真的很后悔,我當初為什么沒有選擇跟你們在一起?。?!蕭羽垂眼瞧著對方哭得完全不顧為父尊嚴的模樣,心里惱恨得想罵人,卻又罵不出口。血親就是這樣一種令人欲罷不能的存在,以至于鐘全海這人每一次在他眼前出現,每一句掏心窩的懺悔,每一句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