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
狀開在右腿肚上,周圍已然發青發紫起來。司徒章身在內衛,又與苦道人學了些岐黃之術,知道這毒很是平常。于是在燭火上燒了匕首,一根根將毒針挑出,又用內力逼出毒水包扎停當,前后不過半個多時辰。秦紹陽閉著眼睛依他解毒,只等司徒章說好了才睜開眼來?!斑@次又是煩你救我,若是沒你,不曉得可以托付何人?”美人恩第十六回睚眥4司徒章撫摸他頭發,觸手間濕漉漉一片,不知他疼出了多少汗來,便道:“我若問你是何人動手加害與你,想你也不會告知?!鼻亟B陽勉力笑笑,又聽司徒章道:“那謀害這人未見你死,定然會探個究竟,不如在此守株待兔,讓人露出馬腳來可好?你先睡著,養養精神罷?!?/br>秦紹陽道:“今夜辭舊迎新之時,本當縱情歡樂??蓢@我如今身弱無力,毫無防備之能,屢次又連累于你,好生慚愧?!彼o緊攥了司徒章的手,正要再說,只聽見外面人聲噪雜,有人在外面高聲道:“大都督,司徒大人可在里面?”司徒章附耳道:“那jian人許是來了?!闭f罷從就要床上起身,仿佛要去開門。秦紹陽捉了他手不放,對司徒章默默搖了搖頭,只輕聲應道:“外面何人?莫非是尹大人么?”外面人似乎并未聽見,只大聲呼喚大都督開門,秦紹陽便對司徒章附耳道:“外面如此噪雜,若是熟習內家功法,也該聽見我說話才是?!彼就秸曼c點頭,輕輕握了秦紹陽的手,極小聲道:“我自去開門,若他有歹意,再做道理?!鼻亟B陽這才點頭放他,由司徒章往外間去了。過了小一會兒,司徒章引著尹麗川進來,兩人臉色都很不好。司徒章倒也罷了,尹麗川這邊秦紹陽是要問問。于是他強打精神,撐起半個身子,任由司徒章扶了坐起,對尹麗川道:“尹大哥不去吃酒,怎么到這邊來了?”尹麗川原來并非為探望而來,但是此番看到秦紹陽形容憔悴,不禁先嘆道:“是愚兄不好,分明被子嵐所托,卻又讓飲酒太多……”秦紹陽忙打斷道:“不是為酒,只是有人下毒行刺,才會如此?!?/br>尹麗川瞪了雙眼,驚呼道:“你說下毒行刺?我怎沒有看出來?”司徒章環住秦紹陽,哧的一聲:“若尹大人能夠覺察,不是那些人都看出來了么?”司徒章話中含刺,尹麗川怎能不覺察,但當下正有件要緊事,不說已是不行。于是尹麗川先定了定神,才對秦紹陽道:“方才你剛離席,就有京城的使者前來,如今正在中軍外恭候,不知子嵐能否接見。至于宴席那邊,有杜將軍掌局,當是無礙?!?/br>秦紹陽哦了一聲,想了想道:“你先把他安頓在肅州營盤,我再歇歇,一會兒便去?!币惔m是得令,但看見秦紹陽靠在司徒章身上,光是說話已然很累,不知能否見那使者。但他心知秦紹陽此事從不退縮,想想擔心也無用。尹麗川一走,隨人也離了寢帳,又只留下秦紹陽與司徒章兩個。秦紹陽仿佛貪戀司徒章身暖,緊緊靠在他懷里,閉目歇息。司徒章也懶得動,抱著身子,竟覺得有些心酸。他對秦紹陽道:“那使者拖到明天去見也是無妨,不如你先睡下,攢點精神再說?!?/br>秦紹陽也不睜眼,只淡淡道:“那使者此時定然是有備而來,說不定這營里心志不堅之徒正等京城招降也不一定。所謂夜長夢多,若我今日不去見他,弄出什么閑話,壞我等大事就不好了?!彼就秸轮f得不錯,只是這身子太弱,還是放心不下,便道:“讓我補你些真氣如何?”秦紹陽抬眼看他,居然有些羞澀,他輕聲道有勞,就被司徒章用手伸進衣裳,按在心口緩緩倒入些許。事畢,司徒章替他整好衣裳,忍不住道:“若那使者真是壞我軍心,只怕不會乖乖去尹麗川營盤。換了是我,定然直取主帳,才是大善?!鼻亟B陽雖仍是不適,但已然可以行走自如,他示意司徒章與他同去,并道:“你說的有理,不如我先去主帳,你且到尹麗川營盤看看?!?/br>司徒章只道去去就回,從帳后牽了軍馬,兀自走了。秦紹陽招呼門外小吏相隨,來到大帳之外,果然聽見里面有人正在喝罵,仿佛是杜五七的聲音。進了大帳,就見三五男子站在帳中,皆是京官打扮,其中一人是個太監,仿佛叫做李順。杜五七看秦紹陽來了,忙上前施禮道:“這些人等闖入大帳,說什么有圣旨要宣。在下奉大都督軍令,制止他們搗亂。這些無賴不聽勸告,非要擾亂宴席,如何處置,還請大都督示下?!币惔ㄏ扔谇亟B陽達到,也走過來稟告:“下官方才發現他們私自前往這邊,匆匆趕來,已是如此,還請大都督責罰?!?/br>秦紹陽讓他二人稍安勿躁,直問那太監李順:“李公公千里而來,所為何事???”李順撇撇嘴,取過黃絹,意思是要宣旨。秦紹陽道聲且慢,也不管李順蠻橫,從他手上奪了圣旨過來,展開直接??戳T,秦紹陽忽然笑道:“莫說這御筆幾日不見,竟與往日大大不同,就連行文措詞也頗有閹人風范,莫非是宮里哪位識字的公公代書的么?”他語氣輕蔑,把圣旨扔回李順懷里,仍是帶著笑的:“李公公到此,只為傳矯旨為我等取樂,真是用心良苦?!崩铐樤趯m里當差多年,好歹也算是個內殿行走,即便是秦紹陽也不可對他如此輕慢,于是大怒道:“秦大人好大臉面,連圣旨都敢扔來扔去。不信我我稟報陛下與監國大人,搞你個欺君之罪,抄你滿門么?”秦紹陽收了笑臉,冷哼一聲:“李公公都不怕假托圣旨,秦某有什么好怕的?!?/br>“這圣旨自然是真的!”李順急道:“這上面的玉璽秦大人也是認得的,怎么說是假的呢?”秦紹陽聽他已然入甕,自然更不能饒他,便道:“那西寧王既已自封監國,私自蓋下玉璽有何不能?況且上面所書,毫無仁慈之心,豈會是陛下心意?不信你讓這里眾人看看,究竟是真是假???”那李順常在大內行走,這軍營卻不曾來過,他聽秦紹陽要把圣旨給眾人看,不禁有些著慌?!斑@圣旨豈是尋常人可看的?弄臟了可是欺君之罪!”秦紹陽哦了一聲,頗為意味深長,他看李順抱著圣旨,像抱著傳國玉璽一般,更是要乘勝追擊:“既然這圣旨是真的,何必害怕眾人觀看,若說這臟嘛,”他環顧左右,“這里所在的,都是精忠為國之士,怎會將圣旨弄臟?更莫談這不過是矯旨一份,看看又有何妨?”眾人被他戲謔之言所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