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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出言打擾他。他一邊翻動頁面,一邊喃喃:“這應當是一篇記錄什么事的文章,我看到了日期的標注,嗯,這句話應該是說這個叫隱的人第一次睜眼……第一次走路……我明白了,這應該是圣隱的父母為他做的成長記錄??上?,有太多字我認不出?!?/br>阿瑞斯抱著幼崽的手指微微一顫,卻立刻恢復了平靜。筆記還在翻著,每一頁都要停留很長時間,卻也開始漸漸接近封底。忽然,隨著一頁翻過,在場眾人全都不自主地坐直了身體,目光全數聚焦在那一頁上。只見那最新的一頁筆記上,散落著大大小小數枚血點,圣靈文的標準方塊形字跡潦草不堪,已經維持不住整齊的筆劃,每個字都比先前頁面上的大了許多,歪歪扭扭擠在一起。阿瑞斯伸手將筆記拉回自己面前,迅速翻了幾頁,見大約有三四頁這種被血滴染紅的文字。三四頁后,又持續了一段整齊的方塊字,最后數頁則成了空白。他啪地合上筆記,裝回包里,略帶些歉意道:“就先看到這里吧,其余的,等您為我引薦簡家主家的長者,我會將復制本交給他們,同時也留給您一份?!?/br>簡教授仍有些目光迷離,似乎意猶未盡,只恍惚地不停重復:“好,好,沒問題?!?/br>一直安安靜靜坐在簡教授身邊的簡培行忽然嘆了口氣,無奈道:“又這樣了?!彪S即他的目光轉向阿瑞斯一行人,解釋道,“父親總是這樣,一旦沉浸在學術研究和思考里,就萬事不顧了?!?/br>阿瑞斯道:“可以理解?!?/br>簡培行不好意思道:“這樣吧,我就代父親幫您給主家去一封信,等父親清醒些,我再督促他為您引薦?!?/br>“麻煩你了?!卑⑷鹚诡h首道,“那你先照顧簡教授,我們這就告辭了?!?/br>“這么急?”簡培行驚訝,“父親安排了午餐,雖然他現在或許……但我必須招待你們。剛剛也是父親看得太慢,將時間拖了這么久,這頓午餐要是簡家不招待,實在說不過去的?!?/br>“沒關系?!卑⑷鹚沟?,“也還沒到午餐正點,而且我們還要趕回駐軍基地,時間不早了?!?/br>簡培行笑道:“可是如果我沒招待好您,父親會怪罪我的。而且……而且午餐已經在準備了,殿下您就賞個臉?”這樣勉強客人的行為讓阿瑞斯產生了一絲厭惡,這類人并不算少,尤其是那些想要與他攀關系的人,總是這樣一副殷勤的臉孔,讓他煩不勝煩。只是,簡家人應該不至于,哪怕是個旁支。阿瑞斯又客氣地婉拒,站起身告辭。卻沒想到旁邊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袖口。簡培行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尷尬地松開手,訕笑道:“殿下,一頓午飯都不肯賞光嗎?”薛逸也覺得眼前這個紅毛年輕人有些討厭了。他本就在犯困,又極為無聊地看一個老人翻書翻了一上午,于是小脾氣就有些泛上來了,心想不知道這家伙打得什么主意,是要攀附我家養父么?這樣想著,薛逸探出了一絲精神力,打算試探下這個簡培行到底抱著什么樣的情緒。一陣輕微的嗡鳴霎時間出現。隨即是劇烈的震驚和恐慌。這陣驚慌不過須臾,又轉變為濃烈的殺意。薛逸看到剛才還顯得有些局促的年輕人正盯著自己,眼中一片冰寒。他的心臟劇烈顫動,身體不由自主猛地縮了一下,緊緊貼著少將的胸口。他一瞬間聯通阿瑞斯的精神力,幾乎尖叫道:“他是個幽靈——!”阿瑞斯不必薛逸提醒,他在那個瞬間也敏感地察覺了簡培行的殺意。他立即催動能力將人推飛,自己緊緊護著幼崽,踹碎屏風,向大門方向略去。行動中,他打開手環,想要立刻將這里的信息上報給軍部,卻看到手環顯示著無網絡的狀態。正廳厚重的沉木大門砰地關閉,阿瑞斯正要撞門,卻突然剎住腳步。嗤嗤嗤——一陣密集的響聲傳來,足有十數厘米厚的沉木大門被數根削尖的鐵竹穿透,鐵竹鋒利的斷面從門外鉆進門內,卻似乎絲毫沒有受損,依舊反射著冷冷的燈光。阿敏反應迅速,立刻將能力灌注入鐵竹中,企圖將它們盡數焚毀。然而令她驚訝的是,她那極為暴烈的能力在沖擊到鐵竹時,卻被盡數化解,鋒利的竹質斷面上就連一個火星都沒有出現。“十三殿下?!焙喤嘈袇s在這時開口說話了,語氣卻再也不是方才的客氣,而是一片冰冷,“我其實很仰慕您,也并不想在這里和您作對。只要您把那只幼崽交出來,我就放您走。決不食言?!?/br>阿瑞斯冷笑:“我不需要你的仰慕?!?/br>打斗的聲音終于把簡教授從失神中喚醒,看著廳內的狀況,他臉色劇變:“培培!你這是干什么!”阿瑞斯卻沒再給這位老人面子,cao起能力,將周圍擺設全數砸向簡培行,原先擺在沙發中心的鋼化玻璃茶幾飛在空中就已被重力壓碎,鋒利的碎片卻并沒有落地,而是盡數飛向目標。這一屋子的雜物重物夾著玻璃碎片,幾乎在一瞬間全部擊中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紅發年輕人,然后被擠壓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培培——!”簡教授撕心裂肺,跌跌撞撞地沖過去,卻見那些雜物突然碎裂,落了一地,而自己的小兒子毫發未損——竟是一面裝飾草席幫他攔下了全部攻擊。簡教授這才緩過一口氣,怒視阿瑞斯,質問道:“十三殿下!請您解釋!”“是你的兒子已先動的手!”阿瑞斯脾氣也不好,沉聲道,“他現在可能已經被幽靈寄生了?!?/br>簡教授愣了一下,卻幾乎瞬間反駁:“你騙人!幽靈寄生是不能再用能力的!培培剛才還用了能力!培培,培培你快住手,你到底怎么惹殿下生氣了?都冷靜點,坐下來解釋清楚就好啊——”對于這個說法,阿瑞斯也并未反駁。“因為啊……”簡培行卻開口,一雙翡翠般的綠眼波光流轉,仿佛在笑,同時卻緊緊盯著站在大門前的阿瑞斯,“因為幽靈不能使用能力這件事,限制的只是皇族以下的幽靈啊……”阿瑞斯的瞳孔瞬間縮成一條細線!簡教授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就感到身體一震,好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他緩緩低頭,看到了插在自己心口的一根烏木發簪。“這發簪……是我……親手做給培培的……”老人的腦中恍惚閃過幾幅畫面,“可是……為什么……”他至死也沒想明白,自己最看重的這個小兒子為什么要向帝國英雄、阿瑞斯殿下動手。一股如同實質的精神力震蕩開來,阿瑞斯瞬間豎起精神屏障,將將擋住這股沖擊。尖銳的疼痛卻似乎透過了這道屏障,深深刺進薛逸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