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摸了根煙來抽。

他的觀察力一直很好……雖然他今天盛怒之下把人綁起來狠狠收拾了一頓，但是從霍流霜事后的反應看來，這絕對不是他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他想，如果霍流霜真當他是白世義……那么八年沒見，霍流霜再見到他的時候，為什么不把一身摸爬滾打的委屈都倒到他懷里，反而一個字都沒對他提過？

秦豫下意識地按滅了煙——霍流霜對煙草味十分反感，因此每次他都只是在手上夾著支煙過癮，從來沒當著他的面抽過。

——在那場猝不及防的愛情里，他們都瞎了眼。

現在再說什么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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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豫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顏桐正把臉埋在枕頭里，滿頭冷汗地咬著被子。

秦豫把被子從他口里抽了出來。

顏桐咬得很重，被他這么一抽，被迫轉過頭看著他，眼角洇開了一小片淚水。

秦豫很想俯身親吻他的眼角，強行忍住了，強硬地抽出被子，道：“疼？疼的話說一聲，屋里有藥?！?/br>
——當時是他把人抱到床上的，那時候顏桐被他侵犯的地方還在流血，原本紅腫的手腕已經磨破了，膝蓋也腫著，腰腿上全是他弄出來的青紫。他知道顏桐現在肯定不好受，故意這么問，只是想聽對方求助而已。

像最開始那樣。

然而顏桐轉頭把臉埋到了枕頭里，含混說道：“我不用你們的藥?！?/br>
秦豫：“……”

他覺得自己能被這個人氣死。

他伸手扳過顏桐的下巴，強迫對方看著自己，然后就看著顏桐眼里的淚水越蓄越多，最終從眼眶里溢了出來，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到他手里。

秦豫把人放回床上，站起身，不動聲色地把一地的煙蒂踢進床底遮掩自己心慌意亂的事實，然后看著顏桐，冷冷說道：

“那你就這么待著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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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桐確認人走了之后，掙扎著翻了個身，然后低聲罵了一句臟話。

【梧葉：大大您說什么？_(:з」∠)_】

【顏桐：我說我們親愛的禿驢——哦不大師，為什么還沒來：）】

【梧葉：可能……堵車了？_(:з」∠)_畢竟您今天上午給他發的消息?！?/br>
【顏桐：寶貝來，幫我把這個世界屏蔽了，我們繼續算題。我記得我上次修改的程序好像算法上有點錯？不過目測估計我們已經快把那個人算出來了——哦，禿驢來了喊我?！?/br>
【梧葉開始匯報工作：目前疑似黑您的那個人的ID有三個……】

【顏桐：寶貝，我懷疑我上次用的代碼有問題。來來，我改了代碼我們再算一遍，正好現在有點空?！?/br>
【梧葉：orz】日常向大佬低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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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桐是后半夜被秦豫叫醒的。

之所以知道是后半夜，是因為他醒之后，特地問了一句幾點。

秦豫看了看表：“三點多了?！?/br>
顏桐問他：“你怎么不睡？”

秦豫沒有回答，而是又問了他一遍：“我之前說的那件事，考慮得怎么樣了？”

顏桐改代碼改得正開心，眼看就能突破關鍵問題，突然被梧葉叫出來，于是十分不爽，想都不想地道：“不考慮?！?/br>
秦豫在床邊蹲下，看著他道：“別指望你不答應我就能讓你死。想都別想?！?/br>
顏桐現在滿腦子代碼，于是皺了皺眉，不耐煩道：“那我就不答應了，你能怎樣？”

秦豫沉默片刻，沉沉地看著他，道：“我讓會你回來求我?！?/br>
顏桐冷笑：“滾?！?/br>
說完之后，他翻了個身，繼續改代碼去了。

秦豫：“……”看來休息得不錯，都能在床上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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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連夜改進了算法，顏桐覺得自己離找出那位黑他的兄弟已經不遠了，因此第二天早上醒的時候神清氣爽……如果忽略那一身傷的話。

他還沒神清氣爽完，就被秦豫拎了出去。

秦豫不知道什么時候給他清洗了身體，換上一了身干凈衣服，然后把他手腕上的圍巾換成了一副手銬——直到顏桐下床站到地上，他才意識到那種神清氣爽的錯覺不只是因為他心情好，也是因為他身上確實清爽了許多。

他身體還很虛弱，因此剛站起身便腳下一軟，險些直接摔在地上。

秦豫一把扶住了他。

顏桐想從他手里掙脫，沒掙開，反而被秦豫拉進了懷里。

他于是冷笑道：“怎么？秦將軍莫非還對我余情未了？”

秦豫沒理他，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了一把梳子，把他抱在懷里梳好了頭發，然后抓過床邊的軍裝外套替他披在肩上。

顏桐一側身躲開了，“我不穿!”

秦豫皺著眉頭：“你就這么恨我？”

“不是你，是你衣服上的軍章?！鳖佂┼托σ宦暎骸澳氵€沒那個資格?！?/br>
秦豫：“……”

他也沒有強求，從衣帽架上取了一件便裝大衣給顏桐披上。顏桐這次到沒有掙扎，只是等他披好之后，看著他問道：“你要做什么？”

秦豫低著頭替他整理衣服，沒有回答，而是再問了一遍：“我那個問題，你想得怎么樣了？”

顏桐想也不想地道：“沒想?！?/br>
秦豫終于直起身子。

他比顏桐高半個頭，就這樣在晨曦里微微低頭看著顏桐，不聲不響地看了許久。

然后他道：“好?！?/br>
顏桐還沒從秦豫莫名其妙的凝視中回過神來，便被他扶著走出了臥室。

他本來還想掙開秦豫，待看清臥室外會客廳里沙發上還坐著人時，便放棄了。

秦豫扶著他，對那人說道：“錢凌，昨天司令非要認他當兒子——”

沙發上那人蹭地一下跳了起來，向秦豫行了個禮。

秦豫繼續道：“那事兒你知道的吧？——不知道具體可以去問李副官。我覺得這事不太對頭，怎么能這么巧，來個長得像的司令就要認兒子？那司令手下這么多人，以后豈不是說跟誰跑就跟誰跑了？——這人就交給你了，反正你帶下去好好查查?！?/br>
那人目光轉向顏桐，然后眼睛一亮，仿佛屠夫看到了rou。

顏桐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卻被秦豫攔住了。

“老板，”那人舔了舔嘴唇，看著秦豫，興奮地問道：“有什么注意的沒有？沒有我就放手干了?！?/br>
顏桐突意識到了他們打算做什么，臉色瞬間又蒼白了幾分。

——秦豫對他一直不錯，讓他險些忘了這人本來是做什么的。

秦豫察覺到了他的恐懼，神色卻沒什么變化，對那人囑咐道：“別太過火，萬一司令要見人，帶出來總不能太難看?！?/br>
那人立刻滿口答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