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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拉住男孩有些冰涼的手,可男孩還是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英兒?”她看見自己的弟弟就快要哭出來了。顧紀年喊了一聲她,隨后是一陣沉默。片刻后,男人抬起頭,直視了石蘭的雙眼,那雙眼睛和石英一樣是墨色的,它明亮有神,讓顧紀年想起了從前的石英,那時,小小的他,也用這樣的眼睛看著他。“石英他,失明了?!蹦腥诵÷曊f道,自責、憤悔的情緒全部展露無遺。已是下午,天熱得異常。蠱蟲從地底中爬到這里用不了多少時間,它們見人就吃,不分死活。第65章第二十七章石英和石蘭。這對姐弟走散的時候,jiejie14歲,弟弟8歲。彼此尋找了多年,或許心中早已想在這亂世之中,對方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可內心深處還是不愿意接受這個想法,便一直無腦的尋找下去。他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再一次重逢時的樣子,或許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或許是在人跡罕見的山林間、或許是擦肩而過并不曾知、或許是路上無意看見卻當作是幻覺....可他們沒想到,時隔十多年,再一次的相遇,竟會是這般情景。她已嫁為人妻,身不由己;他有悲慘遭遇,瞎了眼睛。而他們所在的地方依舊是戰場,是讓他們骨rou分離的戰場。“英兒......你的眼睛怎么了?”女人白皙的手指捧起男孩的臉,她的弟弟高出她一個頭了,不再是個小孩,而是個男人了。可他的身體看起來很差,很瘦,病態不堪。日思夜想的jiejie就站在他面前,可他卻看不見。jiejie變成什么樣了,胖了還是瘦了,是不是比以前更美了,她穿了什么衣服,畫的什么妝容,他根本看不見。是顧紀年害他失明的,但是話到了嘴邊,他卻怎么也說不出口。——【“而且,這是我對石英的承諾?!薄?/br>承諾。他承諾為他找到jiejie,他沒有忘記。為什么,我對他還有什么利用價值嗎?他為什么要對我好?為什么總是用以前的事勾起我對他的回憶和念想?“生病,所以短暫失明了?!?/br>男孩乖巧的回答讓石蘭又仿佛回到兒時,她調皮可愛的弟弟每天都會去樹上采果子,弄臟了衣服不說,還劃破了皮,可每次犯了錯,他都沒有還嘴,她說教他,他也乖乖低著頭,保證不會再犯。“短暫失明?那就是說,還能復明的,對嗎???”她激動的看向顧紀年,男人輕輕擁住石英,對她點點頭。“太好了,陛下對你真好,英兒,你這么幸福,jiejie也好開心?!?/br>石英沒有回答她。“你....不介意....我....和他....?”石英jiejie的反應讓顧紀年悲喜交加,石英失明是他害的,但石蘭完全沒有鄙夷他與他的關系,這個時代的人能夠接受這件事,是顧紀年萬萬沒有想到的。他來的路上看見了凌王和他的部下帶著嘲諷的表情,他突然想起從前的一切石英也有在承受,而這一刻,石英看不見這些目光,都被他完完全全的擋下來。從此以后,他也會為他繼續擋下去。“只要我弟弟幸福,我什么都支持?!?/br>女人溫柔的笑著。就在姐弟二人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時,凌王不動聲色的遠離了幾步,不遠處的地底傳來陣陣聲響,隨著泥土被翻滾的聲音,眾人踩著的土地開始不規則的突起。季運乾總感覺心里有些怪怪的。像是長了一個疙瘩,特別的難受。他在營中來回踱步,看的千代頭暈。“你能不能消停會....”千代沒有了平時的自信和大嗓門,語氣間顯得有些怪異。季運乾看了她一眼。果然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嗎?“不可能,凌王不可能那么單純的只是為了讓他們姐弟見一面?!?/br>“陛下說了他們會平安回來的,而且凌王也不會帶很多人,打起來的話顧紀年一定是占上風的?!?/br>千代話雖這么說,但也還是覺得很奇怪,如果說凌王抓了石英做威脅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但顧紀年一定會緊緊跟著石英的,所以抓住石英這個計劃是絕對不通的,再有.....凌王會不會以石蘭作為要挾呢?“不會,他....很愛石蘭?!奔具\乾回道。“可據你的描述,他是個變態,他對石蘭的愛,你怎么能夠保證也不是畸形的呢?”“我.....”語畢,二人皆是沉默。季運乾還是不停步的繼續走動著,千代扶著額,皺著眉,心中很不安定。他們都祈禱著這事能夠快些過去,他們能夠平安回來。約是下午,他們在營中覺得有些悶熱,剛想出門透透氣,一個滿臉痛苦表情的士兵就沖了進來,他說前線的密探回來了,可是快死了。如同一塊巨石擊中季運乾的心臟,他的密探行跡從來不會暴露,更別說是受重傷了。他立刻沖了出去,千代也緊跟其后。受傷的士兵身體大面積潰爛,是被強酸腐蝕后所造成的。是食人蠱的唾液。那人已經不行了,但還存有一些意識,他拉住季運乾的手,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便無力的倒在地上,死去了。昨夜凌王派兵引走了幾只食人蠱,向著西邊的村落去了。千代心中一涼。那是……凌王與顧紀年約定見面的地方!“我就知道!”季運乾氣急敗壞的大啐一口。“快!整隊!”他喝喊著他的士兵,千代也想隨行,被季運乾阻攔。“你留下,營中需要有人照應?!?/br>女人還想說些什么,元帥就已經編排好士兵準備前去支援了。她望著戰士們離去的背影,緊咬著的下唇漸漸發白。石英醒來的時候覺得肩頭一陣劇痛,這讓他一下失去了力氣,又癱倒在床上。一瞬間他失去了有關于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的記憶,他頭痛欲裂,在一片他早以為已經習慣了的黑暗中,他害怕,茫然,不知所措。“石英,你醒了?!?/br>身邊傳來女人疲憊的聲音,他聽出那是千代。我在哪?石英又努力坐起身來,肩頭的疼痛感沒有減少,反而隨著他的動作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你在軍營,不要亂動,你傷得很重?!?/br>女人趕緊扶住他,讓他慢慢躺下。受傷……?我受傷了嗎?他循著疼痛處摸索過去,觸碰到了紗布,紗布上已經濕潤一片。看來是又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