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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你該不會根本沒見過那個人吧?小弟弟你是過來見網友的吧?”這次他沒有露出苦澀的表情了,而是頗舒懷地笑了笑:“不是不是,你誤會了。他確實是我的朋友——貨真價實的朋友,只不過我們倆……”樹蔭下,有明媚的陽光落在他的眼睛。“……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我猜他是回老家了,所以就過來這邊看一看。只是我也不知道他老家的具體地址,所以只能靠自己慢慢找了?!?/br>也不知道是他幸運還是不幸,攤上了遠晨這個閑來無事又頗熱心的人,她聽罷將自行車放在一邊,抄著手問道:“你就一點線索沒有?雖然我們永川說大不大,可還是一個鎮吶,要找個人可不是挨家挨戶敲敲門就能找到的?!?/br>他又撓頭:“他也沒詳細說過他家住哪里,我只大概知道他的小學?!?/br>遠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小小地白了他一眼:“就憑這丁點兒信息,你就覺得自己能像福爾摩斯一樣把他給找出來?”他反倒溫和地笑了笑:“我也不著急,有的是時間,慢慢找唄?!?/br>“你不是說有段時間沒見了嗎,就不想早點見到他?”“慢慢來,總是見得到的?!彼男υ谶h晨眼里略顯得沒心沒肺,讓她在心里大大地感嘆了一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悠閑散漫了。哎打住,她想起來自己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還是先別急著批判比她小不了多少的這個少年了。少年雖然略顯散漫,但禮數還挺周到,再次向遠晨道了聲謝:“謝謝您載我到這里,接下來的事就不麻煩您了,我自己會有辦法的。那我先走了?!?/br>“慢著?!边h晨悠悠地叫住了他,“既然你說自己會有辦法,那你說說,今天打算住哪里?”他一臉天真:“我就隨便找個旅店住下?!?/br>遠晨嘴角抽搐,冷笑一聲:“小弟弟,我跟你說個殘酷的事實:我們永川鎮,沒有旅店?!?/br>十九歲的大學生遠揚在客廳里鋪開的竹席上呈大字型躺倒,一邊享受著落地風扇送來的涼風,一邊咬著剛切好的冰鎮西瓜。他的白色背心領口歪歪斜斜的,露出了毫無性感可言的鎖骨,下身是毫不講究的直男小黃鴨睡褲,絲毫沒有十九歲大學男生應當具有的時尚品味。正當他感慨著生活的無限美好時,家門忽然被打開。從門鎖被粗暴擰開的聲音,他就知道肯定是他一母同胞的jiejie遠晨回來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他那單身了二十六年連戀愛都沒談過的jiejie,竟然帶著一個看來起水靈靈的男生回家了。他瞬間從竹席上跳起來,往廚房嘶吼了一聲:“媽!不好啦!jiejie拐帶了個未成年人回家!”一聲干脆利落的“啪”,遠晨的拳頭精準無誤地落在他的腦袋上,順帶還贈送了一個難度超高的白眼。廚房里的mama聽見聲響走出客廳,一見到那少年眼睛立馬放光,露出了滿臉笑容:“哎喲,這小青年是誰呀?遠晨你朋友?”“得了吧她哪有朋友?!?/br>“咚”的又一聲,遠揚的腦袋馬上增加了一個大包。遠晨解釋:“我路上撿來的,他來永川找朋友,暫時沒找著,又沒有地方可以住,我就帶他回來了?!?/br>十九歲的遠揚又以一種“姐你真行啊這么積極主動”的目光看著遠晨,順帶打量了一番那個看起來略拘謹的少年。少年尷尬地笑了笑,又向遠mama行了個禮:“阿姨,不好意思打擾了?!?/br>“不打擾不打擾?!边hmama熱情好客地笑著,“小伙子叫什么呀?”“我叫莊豫?!?/br>“名字真是好聽啊?!彼贿咟c頭一邊向還在旁邊蹲著的遠揚說:“你還不快點把客廳收拾好招呼客人?!?/br>遠揚不太情愿地開始收拾竹席,莊豫略帶迷惑地看了一眼室內簡單低調的裝潢,又看了看一邊的遠晨:“您不是說你們家以前是旅店嗎?怎么……”怎么看起來,一點兒也沒有旅店的樣子。聽到他的疑問,遠mama笑了起來:“沒錯呀,我們家以前是旅店來著。晚清的時候?!?/br>晚清……他嘴角抽了抽。遠家一共四口人:父親遠經天——跟那個臺灣演員沒什么關系——因為工作原因暫在外地;母親劉家玲——跟那個香港演員沒什么關系——則是普通的家庭主婦,平時做做飯洗洗衣服管教一下孩子偶爾跟鄰居搓搓麻將什么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長女遠晨,芳齡26,獨身主義,由于工作性質靈活一般在家;長子遠揚,19歲,大學生一枚,這小子個性比較難描述,用他jiejie遠晨的一句話來概括,就是:不思進取不學無術不倫不類不共戴天——咦,好像有點不對……總而言之,這是普通而幸福的一家人。等等,“普通”這個詞,好像也不太適合用在他們身上。晚清時期曾經營過旅店的遠家是個大宅子,宅子主要住人的是前半部分,都改造成了現代的房屋結構:玄關進門便是客廳、廚房、雜物間,二樓是主人們的臥室。內部裝潢也是現代式的。但從后門出去,經過一個栽滿花木的中庭,后側便是一幢青瓦白墻的小屋,建筑本身的構造還保留著古樸而悠遠的氣息,使人一眼望見,便像回到了遙遠的過去。主屋沒有多余的臥室,只好把莊豫安排在后面的小屋。幸好小屋平時雖沒有人住,遠mama偶爾也會去打理一番,所以略作收拾就可以入住。她特地給莊豫挑了一間景致好的臥室,一推開窗子,滿目都是花園里蓬勃生長的各色花草。當天晚上,遠mama還特地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來歡迎他。他被這家子人的熱心觸動,也沒有先前那么尷尬了。飯桌上不可避免地被各種詢問:今年幾歲啦在哪里上學啊為什么會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上來呀要找的是什么人啊諸如此類的。當莊豫避重就輕地回答了一句“我二十四了”時,遠家三人齊齊以驚恐的目光看向他。“你是妖怪啊你哪有二十四歲的樣子……”“說你是高中生我都信好嗎?!?/br>“二十四歲的人不長你這樣的好嗎?!?/br>面對他們極度質疑的目光,莊豫只好苦笑著拿出了身份證。遠家三人低頭看了一下證件上的出生年月,又抬頭看了他一眼,更加震驚了。“這年頭的孩子怎么二十四歲長得跟十四歲一樣……”“哎姐,都一樣是地球人,你只比他大兩歲怎么你就這么顯老?!?/br>“遠揚同志,還想活著吃完這頓飯我奉勸你連一個字都不要再說?!?/br>吃完晚飯,他在主屋洗了個熱水澡,正要穿過中庭的花園回臥室休息,忽然有個人叫住了他:“哎莊哥?!?/br>叫他的是遠揚,那個十九歲的少年正坐在花園一角的木椅上,瘦長的腿向前伸著,一邊向莊豫招了招手,一邊拍了拍旁邊的椅子。莊豫走過去坐下。木椅上方是一個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