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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虛實嘆了一口氣,“老四,你知道當初是誰下旨將沈安全家流放的嗎?”段空靈略一蹙眉,二十年前龍淵尚未掌權,自然是時任攝政王的龍司下的旨,“但這又有何關系?”王虛實垂下眼眸,一臉沉重的說道:“連累全家的一般都是動搖社稷十惡不赦的大罪,但沈安之事....”段空靈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但就是這樣不是更應該將沈儒列為嫌疑人嗎,怎么反倒送他走了?”王虛實道:“敵明我暗才有優勢”段空靈眨了眨眼睛,忽而無聲的笑了笑,原來是這樣。王虛實瞥了一眼笑得莫名段空靈,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腳去了宣晟的房間,敲了門進去,語帶恭敬的喊了一聲,“殿下”宣晟抬眸看他,倒了杯茶喝著,“什么時候你也變得這么官腔了?”王虛實道:“只是稱呼罷了,殿下多心了”“我不喜歡這個稱呼”王虛實淡淡的應了一句,便再也沒有開口了,就在一旁垂手站著,面色沉靜。宣晟看著他,心中怒火無限升騰,一拍桌子站起來,“王虛實,你做錯了事還擺什么架子”王虛實看著桌上的茶壺茶杯一陣亂晃,抬眸看了宣晟一眼,復又垂下眼眸,拱手說道:“微臣不知做錯何事,還請殿下示下”宣晟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喝一聲,“王虛實”怒極的聲音中,木桌應聲而裂,‘嘩啦’一聲大響,桌上茶具悉數摔在地上,落地成片,四濺而起。王虛實見狀一撩衣擺,便準備跪下去,宣晟一把拉住了他,大力的將他往后一推,怒氣匆匆的走了出去。段空靈聽到聲音匆匆而來,正巧在門口遇上了怒氣滿臉的宣晟,“出什么事了?”宣晟頓也沒頓,直接走了,段空靈走進屋中一看,就見王虛實跌坐在地上,手按在茶杯碎片上,鮮血蜿蜒流出,染紅了手掌。段空靈連忙過去將王虛實扶起來,“究竟是怎么了?”王虛實站起身,“沒事”段空靈道:“我去找大夫來”說罷匆匆的走了出去,在院中看見大力踢樹的宣晟,樹上累積的白雪如瓢潑大雨砸在他的身上,段空靈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上前,匆匆的出了小院。宣晟看著段空靈匆忙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也抬腳出了院子,在街上轉了幾轉之后,轉進了一家酒肆。烈酒嗆鼻,屋中火爐甚烈,熱得宣晟后背起了薄薄一層汗,一掌掃過去,窗戶‘咔嚓’就裂開了,頓時凜冽的寒風灌進屋中,降了滿室溫熱,破窗直墜入地,有行人謾罵。宣晟聽著外頭吵吵嚷嚷的聲音,心中煩躁不已,走到窗邊大喝一聲,“吵什么吵”下頭的人強硬的頂了一句,提著窗板氣勢洶洶的的進了酒肆,直接闖進了宣晟所在的雅間,將窗板猛地摜在地上,大聲質問:“你這是什么意思?”窗板落地‘砰’的一聲響,宣晟面無表情的看著來人,從衣袖中拿出一小錠銀子扔給他,“抱歉”那人接過銀子,看著宣晟滿身酒氣的模樣頓了片刻,況且他也沒傷到,語氣也稍微軟了些,“耍酒瘋也要注意分寸,要是傷著人就不是你這一錠銀子能解決了,我看你年紀輕輕的,怎么下手如此重”宣晟被念得心煩,“不關你的事”那人聽到宣晟如此說就沒了好臉色,“嘿,我說你這人怎么不識好歹,我好言相勸,你做錯了事還擺臉色,真是沒有教養”宣晟抬頭冷冷的盯著他,“你說我做錯了事?”那人被宣晟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但心中有理也沒怕,挺直胸膛朝他說道:“你砸落窗戶險些傷著我,難道還沒有做錯事?”酒肆的掌柜接到消息連忙趕過來,恰好聽到此言,連忙說道:“這位公子,這些天風雪甚大,許是小二昨夜忘了關窗讓大風刮壞了窗戶,這才不甚掉落,讓公子受驚了,在下在此向公子賠個不是”那人半信半疑的問了一句,“真的?”掌柜拱手說道:“還望公子海涵”那人見掌柜的如此,也不在多說什么,叮囑了幾句便走了出去。宣晟看著掌柜,“為何說謊?”掌柜的笑道:“公子說笑了,這些天風雪確實大,降婁的天氣就是這樣,冬日寒涼,夏日炎熱,四季分明,公子慢飲,在下尚還有事”說罷便轉身走了出去。小二瞧見掌柜的出來,忍不住好奇悄悄問道:“掌柜的,剛才找你的那人是誰???”掌柜的朝他擺擺手,一臉嚴肅的告誡他,“此事不許再提”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小二:要是提了怎么樣?掌柜的:打手心。小二:只是這樣?那你打一下,告訴我吧。掌柜拿出一根燒紅的鐵棍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小二:呵呵,掌柜的,有客人來了,我去招呼客人了.....掌柜的:哼..治不了你了還...第100章計策半夜時分,宣晟提著酒壺冒著風雪往大理寺而去,夜里的風比白日更冷,雪比白日更涼,白雪在清冷的月光中紛揚而下,落在宣晟提酒壺的手上,輕飄飄的,看起來像只白色的蝴蝶一般。宣晟仰頭灌了一口酒,低頭時遠遠的瞧見前方大理寺門口有一熟悉的身影,站在月光下,站在雪地里,大雪積累于身,像個雪人一般,也不知在等誰。宣晟頓住腳步,既不上前也未開口,就盯著他看,片刻之后,王虛實走上前來,“我來道歉”宣晟聞言白了他一眼,“本殿下不接受”說罷哼了一聲,仰起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誰曾想王虛實出腳絆了他一下,宣晟一個踉蹌沒站穩,王虛實連忙拉住他,“抱歉”宣晟問道:“你敢伸腳絆我?”王虛實愣了一愣,隨即真誠的點了頭。宣晟一把推開他,剛要走恍然間瞥見他纏滿白布的右手,“你手怎么了?”王虛實一本正經的說道:“哦,被碎片扎了,反正還有左手,除了以后不方便也沒什么大事”“以后?”宣晟酒喝多了,腦子有些暈暈的,“你的手廢了?”王虛實上前扶著他往里走,一面說道:“你別自責,我原諒你,那你能否也原諒我”宣晟酒勁上來,走路深一腳淺一腳的,“恩,那好吧,我去給你找大夫”“不必不必”王虛實將宣晟扶進屋中,叫差役端了一碗醒酒湯喂給宣晟喝了,替他掖了被子這才轉身走了出去。宣晟聽到關門聲睜眼望著屋外走遠的身影,撇了撇嘴,閉眼睡覺了。第二日午時,宣晟睜眼就看見到王虛實一臉殷勤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