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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微微回頭,用余光打量著后面正遠去的幾個人影。“走了?!甭窛√嵝阉?。白深立即蹲下來,伸手覆在路潯的側腰上,輕輕揉了揉:“疼不疼???”“這里,”路潯抓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這兒疼?!?/br>“神經,”白深笑起來,往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一邊扶他起來,一邊環視著周圍的廢墟,“我有點兒分不清方向了?!?/br>“河嗎?”路潯也想過,從這里下去唯一能走的就是那條河,他抬手往一個方向指過去,“我之前偶爾能聽到那邊有水聲?!?/br>“那走,”白深扶著他,想了想干脆在他面前蹲下來,“我背你?!?/br>“我能走?!甭窛≌局绷?,繞過他往前走去。“我看著都別扭,”白深一把拉住他扔到自己背上,抬著他的腿站起來,把他背穩了才快步往前走,“出去之后先給你檢查一下?!?/br>在看到路潯的第一眼的時候,他就已經很難受了。在那樣昏暗的光線里,依然能隱約看見臉上脖子上腳踝上等等任何一個露出來的部位的傷痕,更別說那些還沒露出來的地方。路潯不說話了,雙臂環住白深的脖子,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突然開始抽泣起來。白深愣了愣,接著繼續快步往前走。抵達河邊,有一條漂流的充氣艇停在水邊,藏在直立在水面的雜草里??吹絻扇诉^來了,小秦立即從樹后面跑出來跳上了氣艇。白深小心翼翼地把路潯放上去,接著并肩挨著他坐下。小秦是女生,體重比較輕,他們兩個男人就靠中間坐了些。小秦解開綁著樹樁的繩子,輕聲說了一句:“坐穩了,激流勇進?!?/br>這條河比路潯之前聽聲音時想象的要陡一些,有些地方坡度還不小,落差大得的確能夠玩漂流??礃幼?,他們跑出來的管道距離應該有點兒遠,在房間里聽到的水聲才會比較弱。充氣艇迅速往下流沖去,白深先把那條本來綁在樹樁上的繩子系在了小秦的腰間,接著攬住了路潯的肩膀。“你的那幾句西班牙語都是跟誰學的?”路潯靠在他身上,輕聲問。“白樺,”白深說,“他本來也就只會嚇唬人的幾句,剛剛那些人要是再不走,我真就沒臺詞了?!?/br>路潯笑了笑,沒有說話。“我的口音是不是不太好聽?”白深低聲嘀咕著,“那些人會懷疑嗎?”“不會,”路潯說,“他們是葡萄牙人,不太聽得出來口音奇怪,何況賽斯的口音本身就很奇怪?!?/br>“嗯?!卑咨顟艘宦?,充氣艇漂下幾個巨石間的間隙,劇烈地抖了幾下,白深條件反射地把路潯往懷里攬緊了些。路潯突然皺起眉,一把推開他,俯身趴在氣艇的邊沿,面向河水,吐出一大口鮮血,漂浮在水上,迅速擴散到一大片紅。白深穩住氣艇,伸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輕輕拍著他的后背。“你被關的那個房間,墻壁上很可能有慢性毒.藥?!卑咨钫f。路潯沒說話,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難怪賽斯很少會進那個房間,要么站在門口,要么把他押到其它屋子里去。路潯重新靠回去,白深低頭看了看他,用袖子輕輕擦他的嘴和手背。充氣艇飛快地向下漂流了一段距離,在一個房屋稀疏的小鎮前停了下來。作者有話要說:終于??!⊙u⊙!第79章79他們三個人在當地小鎮的一戶人家歇一晚上,本來留在這里并不是最好的選擇,不過白深不忍心讓路潯繼續奔波下去。他現在的狀態,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可能都不大好。霧姐和老原一起帶領了一批深海的人和枯葉蝶的人,加上有白樺和高山在,辦理接下來的任務應該不成問題。況且自從白深退隱深海之后,這也不是他該參與的事情了。洗漱完之后,白深和路潯兩個人坐在房間里,無言地相對看著。“坐到床上,”白深輕聲說,“把衣服脫了?!?/br>“嗯?”路潯看了他一眼,猶疑地問出口,“……這……里?”“不是,”白深笑了,“我看看你身上的傷?!?/br>路潯沒有接著說話,也沒有動。白深也只好不說話,靜默地等待著,就像他曾經對待每一位病人一樣。良久,路潯才低著頭,伸手去解衣服的扣子,一邊解開一邊沉聲開口:“肖梟他……怎么樣了?”這個問題他憋了很久了,從見到白深的第一眼開始就想問出口,他怕自己不知道,卻又怕自己知道什么。他非常、非常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聽到的那個答案。在那天他仔細看過肖梟身上的傷勢,確定的確傷得很嚴重。再加上當時只有他們兩個人,枯葉蝶的人趕來時,肯定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救援時機。路潯現在最關心的不是他的身體健康狀況怎么樣,而是他想知道,肖梟還活著,哪怕變成了一個智力只相當于三歲小孩兒的傻逼,只要還活著,就好。“沒有生命危險,”白深說,“李恪昨晚和我通了電話,說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br>“我想看看他?!甭窛∷闪艘豢跉?,解完所有紐扣,脫下了上衣,接著指了指白深放在枕頭邊的手機。他上半身傷痕累累,血痕和淤青到處都是,看得白深一陣揪心。“我給你檢查完了再看好不好?”白深接過他脫下的衣服,放在了床頭柜上。路潯不聽他的話,搖頭:“我要看看他,就現在?!?/br>這時候,他們兄弟倆應該笑嘻嘻地互懟兩句,罵得賽斯想見閻王老子來疏解他們心里的憤懣,然后相約趕快回去喝酒快活三天三夜。白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還沒有醒?!?/br>路潯眼里的光又倏然暗淡下去。沒有醒?這都大半個月了,為什么還沒有醒?既然沒有醒過來,為什么不待在重癥監護室,而被轉入了普通病房?……他拼命抑制自己不要接著想下去,害怕想不通,更害怕想通了。“他現在還在昏迷中,”白深靠他坐近了一些,說,“不久就會醒過來的,很快?!?/br>“不久是多久?”路潯心灰意冷地低著頭,明顯情緒已經瀕臨崩潰,“有人昏迷三個月,有人三年、二十年,還有人一輩子……”他說著,雙手插進頭發里,接著下移捂住了大半張臉。“路潯,”白深輕聲喚他,一遍一遍沒完沒了一樣地叫他,像在教小朋友寫作業,“看著我,抬頭,看著我?!?/br>路潯愣了愣,從掌心里抬起頭望向白深沉靜的眼眸,臉上有橫七豎八的淚痕。“不要太悲觀,一切都會好的?!卑咨畎ぶ^去,伸手把他攬在懷里,順手扯過旁邊的被子把他包裹住。“你要是難過,可以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