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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深應了一聲關上了門,心急火燎地坐回了路潯身邊。他還是保持著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姿勢,垂著腦袋,耷著肩膀。從俯視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楚地看見他安靜的眼瞼和深長的睫毛。白深靠近了些,伸手摸他的臉,路潯偏頭躲開了。他只好用點兒力把路潯的腦袋按到自己肩膀上,在他耳畔輕聲說:“有些事情,我要向你澄清,在你眼睛恢復之后。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路潯的腦袋動了動,沒有回答。這一年里有多恨白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每個夜晚想到他都會輾轉難眠、煩躁低落。可是也有蹊蹺的地方,比如過去的這一年里,沒有一個其它組織的人找他麻煩,在經歷了被懷疑這么大的一件事后格外奇怪。“你的mama緩刑了,再過一個月就能出獄,”白深輕聲說,明顯感覺到路潯的身體顫了一下,“就一個月了,你希望她看見兒子因為不配合治療失明了嗎?”“還有,”白深輕輕抱著他,笑了笑,“這一年我都待在高原上,因為沒有好好吃飯瘦了些,但沒你瘦得厲害。那里紫外線強,我被曬黑了一點。感覺更帥了,連藏族姑娘都給我送花。你不想看看現在的我嗎?”路潯聽到這里,輕輕勾起嘴角笑了笑。“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白深的指尖隔著單薄的衣料劃過他肩膀的肌膚,“等你恢復之后,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路潯閉了閉眼睛,腦袋埋在他肩上,愣了有一分鐘才說:“假的?!?/br>“不是假的,”白深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這樣的回答,他立即抓住路潯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你看,不是假的?!?/br>路潯收回手,搖頭:“假的,假的?!?/br>“路??!”白深有些急了,語氣也加重了幾分,“我的事情解決了,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么那樣對你,不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他這才發現,白樺所告訴他的“情緒非常差”,已經差到了幾乎徹底沉溺的地步,就像在一片壓抑的海里溺亡,連神經都處于半昏迷狀態。他甚至覺得,可能路潯都并沒有太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說話的語氣一加重,路潯的情緒也不太受控制地波動起來,他越來越焦躁不安,甚至開始抓被單扯衣服。“路??!路??!”白深只好抓住他的手把他壓制住,努力想讓他冷靜下來聽明白自己在說什么,“我是白深!”一連重復了好幾次這句話,路潯才冷靜下來。他屈著雙腿,手臂環在腿上,腦袋埋在膝間,一個團成團自我保護的姿勢,整個人非常安靜,像極了狂風驟雨之后的風平浪靜。海浪退潮,一片死寂,只是他仍舊溺在水里。白深叫了他幾聲,他都像沒聽見似的一動不動。白深只好去倒了一杯水,接著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版藥片,擠出來兩顆。他仰頭灌下一大口水放下水杯,一腿跪在床上,傾身靠攏,強行扳著路潯的腦袋把藥片塞進嘴里,接著把他按倒在床上欺身吻了上去。路潯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不輕,一直在掙扎著。白深死死拽住他沒有松手。剛剛接了水的水杯在混亂中被砸向地面,清脆的玻璃迸裂的聲音混雜著清水灑向地面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屋子里響起,兩個人都有些愣住了。白深松了手站好,門被猛然拉開,肖梟和李恪沖進來看著他們。“怎么了?”肖梟問道,看見白深的樣子一愣。李恪看了一眼,過去拿掃把清理了地面。白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拉鏈已經被扯到了中間,露出了半邊肩膀,身上還有水。他扯了扯外套,把拉鏈拉到了頂:“沒事,給他吃了點藥?!?/br>“什么藥?”肖梟看向躺在床上的路潯,走近了些給他蓋上了被子。“安定?!卑咨畲鸬?。幾個人看了一會兒,李恪轉頭說道:“你穿太少了,去睡吧,我守著?!?/br>白深搖了搖頭,轉頭去看李恪,對上他復雜而探究的眼神。“我知道你們有話要問我,”白深輕嘆一聲,“等他手術之后吧,我詳細說給你們聽?!?/br>李恪點了點頭:“去休息?!?/br>白深看了路潯一眼,轉身走向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他現在很累,不過并沒有什么睡意,這個狀況,估計大家都睡不著。他走到對面病房,坐在床上發愣。愣了一會兒,他又走回對面,打開門看著床上躺著沒有一絲動靜的人:“我有話要說?!?/br>李恪看了他一眼,起身拉了肖梟一把:“我們出去?!?/br>“坐著,”白深看著他們,反手關上門,“你們也聽?!?/br>一旁安靜的路潯突然說了一句:“我不想聽?!?/br>白深轉頭看著他,說得咬牙切齒:“有種打一架讓我別說?!?/br>肖梟嘖了一聲,估計沒想到就聽不聽這么個事兒就能劍拔弩張地吵起來。路潯坐起來,看起來情緒不好,似乎下一秒就要火冒三丈指著鼻子罵丈母娘似的。白深努力平復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呼出去,沒成功;再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去,沒成功;再再深吸……吸你媽的大爺吧平復不了了!他兩大步跨上前猛地靠近捏住了路潯的下巴,按著他直接野蠻地吻上去。路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按倒在床上,本來就脆弱的單人小病床這一下子被壓得咯吱響。路潯猛地推了他一把,這一下角度非常刁鉆,讓白深猝不及防地彈開撞到旁邊的墻上。白深重新走近了些撲過去一把按住他用力捏住路潯的下巴頦,單腿跨過他身上壓制住他,俯身接著蠻橫地吻下去。路潯掙扎未果,微微抬起腦袋咬破了他的嘴唇。兩人緊貼的嘴角滲出幾絲血來。一旁的李恪和肖梟目瞪口呆,當然兩人驚異的方向是不同的,李恪是臥槽他倆親嘴兒了,肖梟是臥槽白深居然攻氣滿滿?兩人傻坐在一旁,都顧不上感嘆一句兩人把接吻搞成了相撲,這會兒也不知道應該叫個好還是勸個架。白深松了手,把路潯甩回床上。路潯重重倒下去,頭發胡亂擋住了眼睛,鋪在被單上。“不聽也得聽,”白深抹了一把嘴角,手背上一道鮮血,他從李恪旁邊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深海創始人白月先,我是他的長孫?!?/br>一說出這句話,房間里其他三個人都像被扔了一二三木頭人都他媽別動定定球似的,愣住了。“我從小就接受過各種訓練,包括打架,”白深沒去看別人的反應,垂著眼瞼盯著自己的指尖,“在一次荒島生存訓練里面,我的表弟白樺逃出去之后,向全天下昭告了我已經死在島上的消息,就像你們聽說過的那樣,不過傳言成什么樣了我也不太清楚?!?/br>另外三個依然一言不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