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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白深想。他把照片一張張取出來,憑著記憶按時間順序排列好,重新塞進相冊里。一邊整理,一邊回憶。第一次在會診室見面,第一次一起去超市,第一次一起在國外閑逛,第一次在街邊路燈下擁抱,第一次看見他哭,第一次在游樂場看晚會表演,第一次被他打了進醫院,第一次去大馬士革西郊吃飯……好多好多第一次。他的指尖停留在其中一張上面。白深留戀地拿起來,仔細端詳了許久。在莫斯科,他們站在窗前相擁親吻。白深笑了笑,原來擁抱并不是最親密的一張,幸好美人痣扔出照片的時候他收得快,否則要是這張被看見了,且先不說那群沒良心的人相不相信路潯跟他沒有關系,他自己都要先羞死了。他從背包里拿出自己珍藏的一張照片,一個年輕小伙子一手抱著金毛犬,一手抱著巨大的馴鹿布娃娃,蹲在打槍的小攤兒前面,沖著鏡頭開心地大笑。白深的指尖輕輕撫摸過照片上他的臉。真是個可愛的大男孩兒啊。他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馴鹿玩偶,是路潯在抓娃娃機撈上來的那個。白深還記得當時自己說“馴鹿”的時候,他還偷摸地笑了。白深看了許久,才把相冊和玩偶小心翼翼地放進背包里,接著走出旅店。壓抑了好幾天的情緒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就已經有點兒崩潰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出去找點兒事做,迅速忘掉那些陰郁的事情。于是他隨便亂逛,走進了一家酒吧街,再隨便進了一家音樂酒吧。酒吧里有樂隊在彈唱,明明非常喧鬧,可白深滿腦子都是路潯的聲音,來自四面八方,清晰得像是加了混響和3D環繞UMAX音效。他只想忘掉那些,就當兩個人沒有遇見過。不知道出于何種心理,他點了苦艾酒,喝下去的感覺不像酒,像滿滿當當的回憶,像一個人醉酒后的親吻。一直喝到腦袋昏昏沉沉無力想些其他的東西,他才跌跌撞撞地走出門,在一盞路燈旁隨意地坐下。路潯說他從來不會喝醉,因為不會讓那種對自己不利的情況發生。狗屁,喝醉耍瘋是一件多痛快的事情,比清醒的時候隱忍著快樂好多倍。路潯是得多可憐,連這種感覺都沒有體會過。一旁的一個年輕華人小伙兒終于看不下去,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你還好吧?”“好個屁,”白深迷迷糊糊地抬頭,努力睜大眼睛望過去,等到看清楚了,只冷冷扔下一個字,“滾?!?/br>美人痣嘆了口氣,挨著他坐下:“真是為了江湖兒女情長事???事業為重,事業為重?!?/br>“事業?”白深轉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一雙眼紅得嚇人,“事業就可以用最喜歡的人做把柄?我他媽告訴過你不要碰路??!”“路???”美人痣重復了一聲,一邊握著白深的手,免得他掐得太過用力,他很快反應過來,“對你們而言,換個團隊工作都差不多的,不用太在意?!?/br>“你懂什么?”白深漠然地反問他。美人痣有些詫異,他還沒想到一向溫和的白深竟然也有發狠的時候。一想到這些都是由自己的團隊造成的,不由得生出滿滿的負罪感。美人痣輕嘆了口氣:“就允許你傷心一會兒,傷心完了趕緊跟我回九天?!?/br>“做夢,我就是去掃大街都不會加入九天的?!卑咨钫f。“好好好,不加入不加入?!泵廊损氩幌敫褡?,只好順著他說。他拉了一把白深:“你喝太多了,我送你回去?!?/br>“滾,”白深抽出手,“我不想看見你?!?/br>“好好好,把你送到旅店我就消失?!泵廊损胫缓猛讌f道。他已經不想回憶送白深回旅店這件事了,過程之艱辛堪比取唐僧rou。白深就坐在街邊靠著路燈桿,像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美人痣只有像哄小孩兒似的說:“回去了啊,走?!?/br>白深依舊不理他,直到天都不耐煩地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地淋在他們身上。美人痣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他從外套內兜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白深:“拿著吧,那天你走之后路潯給我的,讓我轉交給你,反正我也看不懂?!?/br>白深打開信封,拿出一張紙展開。他從來沒有想過,一直連漢字都不認識幾個的路潯,竟然能夠寫那么多,而且還寫得很工整,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查,一遍遍地寫出來的。那兩句不完整的歌詞,終于在他們分離的時刻才完整地送到他手上——☆☆如果月亮明天不再發光只要看到你笑,一切仍會如舊這就是能使我快樂的,我的靈魂那比一個特別的眼神或者任何一個最冷酷的表情刺傷都更真實我無法想象我的悲傷如果哪天你遠離我想,這樣的話當你看向前方不要記起所有那些我未曾給你的只是留下了太多的事情想要告訴你還有太多你要對我說的還有太多的時光及激情要去經歷在你身邊,我親愛的,在你身邊…請原諒我假如某天我想到你不再是你而如果他們問起你我只會說在一天晚上我夢見了你而且只會在從那時起的夢里看見自己每天與你在一起在你身邊,我的愛……請在我身邊☆☆白深想起那個西班牙明朗的下午,那個大男孩的眼神像受傷的羔羊一樣惹人心疼。想起他的擁抱,他的吻。白深低著頭,雨滴順著發梢往下淌,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他緊緊攥著信,腦袋埋在膝間,忍不住失聲痛哭。美人痣坐在一旁,只好輕輕拍他的背,聲音小得迅速被雨聲淹沒:“對不起?!?/br>雨水淋濕了整條街道,淅淅瀝瀝地淋在他們身上。深夜的靜謐在雨聲中更顯得荒涼冷清。等回到白深的房間已經是凌晨,美人痣把他扔到床上,正準備離開。白深突然硬撐著坐起來,東倒西歪地走進了浴室。美人痣不放心,真怕他整出什么幺蛾子來。浴室里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他走到浴室門口,一臉不解地說:“你都這樣了,還是明天再洗吧?”白深沒理他。美人痣有點著急地說:“哎那你洗就洗,衣服得脫吧?”他只好走過去扒下白深的外衣,手剛一伸過去,就觸碰到刺骨的冰冷。“你瘋了大冬天開冷水?”美人痣還沒見過誰耍酒瘋是這副德行的,只好換到熱水,再把他的衣服扒到只剩襯衫長褲。“剩下的你自己脫,”美人痣走出了浴室,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快點兒,你睡了我再走?!?/br>等到白深全身濕漉漉地走出來,美人痣坐在桌旁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