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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沒碰過面。……新年一過,甘想豁出去了,不顧主編鐵青的臉色請了一個月的長假,從租賃行租了輛破車,車里塞著鋪蓋卷兒、餅干、礦泉水,24小時跟蹤周奉哲。周奉哲作息時間不規律,經常一夜換三、四個地方,甘想打疊起全副精神小心翼翼地跟蹤。他慶幸這些日子里來,這個人渣忙得腳不沾地,沒空去找田天。看到報紙上有隆興地產贊助的音樂演出會,甘想就偽裝成籌備組打電話給周奉哲的秘書,知道他今晚會參加這場音樂會,會后還準備了午夜酒宴。暗夜無星,冷風呼嘯,小區濃密的植被在黑夜里被風吹得暗影重重,仿佛張牙舞爪的怪獸。周奉哲住的小區一共28戶,全部是townhouse雙拼或者三棟聯排的三層別墅。進出有保全人員24小時把守,就算是親戚來也得電話找到業主才能放行,或者業主提前有留言。久寧蹲在鐵門對面大樹底下的灌木叢中,渾身上下都是黑色,帶著面罩的臉上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月黑風高,正是動手的好時機。二五、暗起月黑風高,正是動手的好時機。眼看著鐵門里保全人員的小屋熄了燈,久寧趁黑竄到了高墻下。高檔小區對綠化面積要求很高,墻內墻外種滿了樹木,臨街是樹冠相連的粗大松樹,藤蔓纏繞在墻面上,墻內探出搖曳的枝條。以前都是團伙作案互相協助,頭一次單獨行動,久寧望著豎滿鐵荊棘,拉著防盜線的高墻,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心想,最近吃得太多,早知道就應該減減肥。抬頭一打量,松樹頂端的枝條伸到了墻內,要是能爬到松樹上,就可以翻倒高墻里。他活動了一下手腳,剛要爬樹,突然聽到旁邊樹上一聲輕笑。一抬頭,烏鴉坐在樹杈上嘴里叼著根草笑得妖孽橫生,身旁是背著大旅行包的蘇郁。久寧心里一熱:“小鴨子,你……”蘇郁帶著烏鴉跳下樹,三個人躲在樹影下。一身黑的烏鴉露著雪白整齊的牙齒笑,拍了久寧的腦袋一下,說:“我知道勸你沒用,那,我把我男人和工具都帶來了,借給你用,你給我小心點,不準出事!”“小鴨子,我自己能……”“你少廢話!”烏鴉瞪圓了眼睛打斷久寧的話,轉頭對蘇郁說:“哎,把久寧給我平安帶回來?!碧K郁笑了笑,用力點頭,把身上黑色的外衣脫下來披在烏鴉肩頭。烏鴉接過蘇郁手里的背包對久寧說:“你挑些合用的,我也不多說什么,就一條,萬一有什么事兒別勉強,什么都沒有自己的命要緊?!?/br>背包里五花八門什么都有,都是烏鴉玩兒攀巖和CS實戰的工具,沒幾樣能用的。久寧挑了一把手電筒遞給蘇郁,看著烏鴉笑了笑,烏鴉扭過頭去擺著臭臉不搭理他。從小一起長大,久寧知道烏鴉就是嘴巴硬,其實心和水豆腐一樣,不但軟還干凈的不摻一絲灰暗。“我在外頭把風,你們去吧,你們不出來,我就是變成風干烏鴉也不會走的?!睘貘f說著,裹緊蘇郁的大衣走到馬路對面的灌木叢中藏起來。久寧看著烏鴉的背影笑了笑對蘇郁說:“蘇郁麻煩你,我得站在你肩頭上。墻頭有監控線,掐駁掉咱們才能翻過去?!?/br>截斷電線攀到墻頭,久寧小心避開鐵荊棘,縱身躍下就地一滾,藏在樹叢中。片刻后,空中松樹枝條猛地一沉,再彈起的時候蘇郁身形突現。他輕巧地躍下,一個翻身,單手撐地悄無聲息地落在久寧身后。蘇郁開道,兩人一前一后找到了周奉哲的家門口。每棟樓的門廊下都亮著燈,明晃晃的。久寧矮身在樹下說:“得去找電路,切斷門廊下夜燈的電?!?/br>“這個燈會連接報警器嗎?”蘇郁問。久寧笑說:“不會,夜燈連接在可控時間的照明電路上?!?/br>“那好辦?!碧K郁伸手攔住他,低頭撿起腳下花徑處的一顆鵝卵石,瞄準,一抬手,只聽“噗”一聲,周奉哲門廊下的燈泡碎了,門前登時暗下來,只有隔壁門前燈光透過兩棟樓間的石壁間隙映過來。久寧仔細打量周奉哲家的門。蘇郁守在一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問道:“怎么樣?能打開嗎?”久寧回頭一笑,說:“他家里沒用這個小區統一的的安防報警裝置,有點兒棘手,我需要點時間?!彼呎f邊帶上手套,打開自帶的工具,用儀器破解門上密碼鎖。夜風呼嘯而過,突然一聲輕響,兩人立時隱蔽在一旁,靜等片刻,原來是一場虛驚。……酒店旁的停車場只有黯淡的燈光,甘想縮在車里怕有聲響,不敢發動車開暖風,凍得手腳冰涼。摸出水杯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水早已經冰冷,滑到胃里整個人打了個冷顫。他把座椅放倒,眼睛緊盯著周奉哲的車,心里反復琢磨一個問題。這兩年被周奉哲從身體到心靈上折磨的田天,把自己縮在角落里,幾乎沒有存在感,對誰都不親近。這樣的他為什么會在初次見面后,就對自己那么好……他說不喜歡男人,又被那個人渣這么羞辱,按理說應該對男人很戒備,為什么會輕易答應在自己家里過夜,還半夜爬上床來和自己搶被子?他胡亂想著這些都不符合田天的性格的事情,掏出手機打開照片,照片上的田天摘了眼鏡手捏著鼻梁處放松,額前的發垂著,被手遮住的臉只露出鼻頭、嘴唇和下巴。這個角度看過去,甘想不得不承認他和父親真得很像。這張上班時偷拍田天的照片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幾乎閉著眼睛就能想起每一處細節。他眉頭輕蹙的樣子,他唇角微抿的形狀……透過這些原本屬于田天的痕跡,去想念另外一個人……甘想的手抖了一下,抬起頭,車窗外月夜下的酒店燈火通明,而酒店旁的周圍卻更加陰暗。不知道田天現在在做什么,是不是正裹著被子,躺在床上,享受夢中那稍縱即逝的安寧?他按了下一張照片,是偷拍那晚哭喊著昏睡過去的田天。照片近距離定格在他露在被子外哭得紅腫的眼睛上,濕嗒嗒的睫毛,眼角處還殘留著淚跡。甘想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屏幕上的那雙眼睛,什么也無法抹去,包括那時自己的殘忍。……“嘟”一聲,報警系統解除,周奉哲家的電路也被切斷。久寧輕舒了一口氣,收拾起東西。蘇郁剛要伸手拉門,被久寧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