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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貞抿著嘴笑,卻知道黃管事不會。自從買下周家祖產后,黃管事辦事越加精心,為人也越發內斂。蘇慎向可貞說起時候,也是大為贊嘆。 可貞知道,黃管事這是受了周家三老爺影響了??梢惨虼?,對于當初蘇懷遠把黃管事撥給她大為感激。人家當家主事兒老爺對他如此禮遇,他不但沒有因此自恃起來,反而越發慎獨慎微。這世上能耐人多了去了,可這樣品性心性,這真是萬里挑一。 可貞對于自己名下產業,是一百個一萬個放心了。 去年過年??韶懻蔡?,上家來拜年親朋好友都未見,別說出去拜年了。不過,今年自然是要各處走走。 有時候是跟著大太太出門,有時候則是和方氏妯娌兩個一道。 這時候,世人還不知道可貞一口氣拿下了周家祖產,所以都只是半開玩笑向可貞打聽田皮買賣事兒。 “二奶奶這眼力可實是無人能及,我們這些土包子都沒聽說過這田皮買賣呢,您已是這么有遠見了?!?/br> “可不是,就是不知道買賣田皮要仔細什么?” “是不是和買賣田地是一樣?” “我看不是。否則又何必要把好好田地拆開來賣呢!” 雖然都狀似無意,可漸漸,竟有了些爭先恐后感覺了。而且那一個個耳朵早已支了起來,心思也都放這上頭了,顯然是對這個話題非常之感興趣。 有些場合,可貞方氏妯娌兩個開著玩笑就揭過去了。有些場合,可貞也沒有狠瞞著。大面上簡單說上一兩句也就罷了。 雖是簡單一兩句,可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眾人也已是聽住了。不由得心中暗忖,看來這錢也不是誰人都能賺。 而這當中,眼熱就數白家大奶奶了。 這一年來,白大奶奶從之前穩坐高臺看熱鬧。到現因為諸事不順,把蘇家恨了一個洞。因為她鉆進了死胡同,一心覺著要不是當初蘇家橫插一腳??韶懢驮撌撬蚁眿D了。 想著若自家兒子娶了可貞,那就能去蓮湖書院進學了,不但能出人頭地,舉業花銷肯定也不用自家負擔。上好文房用具、綾羅綢緞衣裳肯定也不缺,自家也不用落到變賣家什給孩子買筆墨紙硯地步了。 況且自古以來媳婦就是要孝敬翁姑長輩。嫁妝進了門,自然就是婆家了。這媳婦嫁妝如此豐厚。大姐兒二姐兒嫁妝便也有了著落了,自家也吃穿不愁了,如何能落到這般田地。 白家是太夫人娘家,家里小輩自然是每年都要上門給表叔表嬸拜年。 所以,讓可貞方氏哭笑不得,一下車,白大奶奶就對可貞熱情客氣非常??蓪Ψ绞蠀s不理不睬,端足了長輩架子。 不過,她們原本也只是面子情,自己不曾用心,自然也不計較白大奶奶態度。 只是剛剛這一進門,可貞就覺著這白家怪怪。而方氏因著四五年未曾上過白家大門了,這詫異,也不比可貞少。 但凡像他們這樣人家,不管平日里再怎么節儉,再怎么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傻搅伺D月里,怎么著都是要把這墻壁重粉刷粉刷,窗戶紙重裱糊一下。有考究,粉刷還不算,還得重油漆一遍,地上青磚也要重翻修一下。尤其是規矩重人家,媳婦立規矩能把廊子上一溜青磚都站塌了。給媳婦立規矩這不稀奇,可到時候客人進門崴了腳,那可就是天大笑話了。 就算房屋不需要修葺,可也總要天井里扎上席棚,掛上大紅燈籠,擺上花樹,點上河陽花燭,好招待親朋好友聽戲坐席。 可這白家,這墻壁灰撲撲,窗戶上竹篾紙黃黃,地上靠墻青磚是塌了一半——看起來著實有年頭了。天井里花樹也只有寥寥幾株,大冬天看起來很是蕭條。屋檐下倒是掛了好幾只大紅燈籠,可那紅綢子也褪了色了。 可貞方氏對看一眼,進得屋內,廳里倒是一色紫檀木家什。 只不過,地上兩溜只有六張交椅,一看就不是成套。 而且紫檀雖然尊貴,可因著雖然是白天日頭正盛,可窗上窗戶紙不比玻璃透光,屋子里也并不亮堂。再配上深色紫檀木家什,看起來倒是越發昏暗陰冷了。 可貞方氏心里都有了成算。 坐上首白大奶奶一無所覺,仍舊撇了方氏,拉著可貞噓寒問暖,讓茶讓果子,又問這么沒把孩子們帶過來。只不過,還沒兩句話就岔到了田皮上,百般問著可貞田皮買賣事兒。 要說這白家。還真是挺有淵源,現如今白家大爺親祖父和蘇銓蘇鐸白氏娘親蘇白氏是同母兄妹。 聽起來繞口,可若是正經論話,白家大爺也是要喚林氏一聲表姐。 若是沒出那么多事兒話,這走動,也勢必是挺親近。 只是,據說兩家早數十年前就已然是斷了往來了。白氏給可貞介紹時候,也說只拿他家當尋常人家走動就是了,不是什么正經親戚。 認親那天,太夫人態度也很疏離。而且那天。白大奶奶眼神看得可貞心里毛毛。再加上方氏也指點可貞,告訴可貞不遠不近即可,可貞自然不愿太親近。 所以即便白大奶奶百般追問。仍舊迂迂回回,寸土不讓。 白大奶奶見可貞嘴巴這樣緊,便知道蘇家非但沒有一點想幫他們意思。而且看這幅模樣,分明就是防著她。 態度瞬間冷了下來。 上了車,可貞并方氏齊齊吁了一口氣。 這半日。腦子可一歇都未歇,真是時刻緊張著。 因為不光是白大奶奶七情上面態度和對田皮買賣熱忱,還有白家兩位姑娘上上下下打量眼神。這妯娌二人面上雖不顯,可心里卻俱是毛毛。 直到這會子,才有功夫說說體己話,緩上一口氣。 方氏出身金陵望族。幼承庭訓,不僅是被當做當家主母來教養,是以一族宗婦標準來悉心培養。 三從四德。女子四行已經是刻了骨子里,是和她生命血rou一般重要存了。 謹言慎行,擇辭而說,這已是成為了她性格中一部分了。 而可貞,雖然素喜八卦??梢仓拉h境比人強,知道“貞靜”二字。知道自己所世道。別說女子,即便是男子,也是能說則說,不能說,一句多話也不能說。 所以妯娌兩個,雖然平日里也喜歡說些家長里短,分享分享消息,相互了解了解這金陵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