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臉上一直掛著笑容，然后……狠狠把他推開。

“別來拉住我?！?/br>
紀止云看著楚宴決絕的身影，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心底徹底斷開。

那些愛，那些恨，轉身而亡。

心空了一截，因為那個人的離開，破開了大洞。

楚宴的身影極為單薄，就是一個背影也美得驚心動魄。一頭青絲慵懶的散開，身上只穿著一層薄衫，他走在大雪里的時候，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仿佛要和這飛雪融為一體，觸摸就會融化，只屬于天際。

極美，極難忘。

紀止云呼吸之間也帶上了痛，怔怔的看著這個場景。

“我只是……不想接受你快要死了這件事罷了?！?/br>
“就算你最后不是選的我，我也想看你活著?！?/br>
他身體一點點滑落，痛苦的蜷縮起身子，發出沉重的低吟聲。

楚宴說，別拉住他。

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無論去哪里……都別拉住他。

“史醫師，你知道悔不當初是什么滋味么？”

“一想起來，就會覺得鉆心的疼?！?/br>
“一輩子難忘?；?，我當真悔了?！?/br>
[紀止云悔恨值：四星半。]

—

天地白雪茫茫，當楚宴走出別苑的時候，看到了滿臉沉重的燕王。

他怔在原地，燕王卻朝他走來，解下了自己的披風：“再不出來，寡人就要攻進去了?！?/br>
身上的披風縈繞著燕王的氣息，楚宴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王上打算攻進去做什么？”

“搶你?！币琅f是那副平淡的樣子。

楚宴忍不住笑出聲：“可我自己出來了?！?/br>
燕王抿著唇，什么也沒說，倒是身旁的陳周忍不住擦了下冷汗：“還好公子自個兒出來了，否則再過一刻，這附近就要血流成河了！王上還是頭一次這般發怒，調了四周的軍營里所有的精英，就這小小的別苑，分明幾百人就可以了，結果硬生生調來了幾千人！”

陳周沉重的把小題大做幾個字表達得淋漓盡致，還說明了燕王有多么擔心楚宴。

楚宴聽后，不由睜大了眼：“王上？”

燕王瞥開了眼，警告的看了一眼：“陳周！”

陳周頓時就不說話了，現在裝死最重要。

“真的有……幾千人？”

燕王呵了一聲：“幾千人？想得倒美。不過是抓一個紀止云罷了，就我身后這些人足夠?！?/br>
這話一如往日狂妄，可楚宴卻清楚的看到燕王耳根紅了一圈，臉上還無比的一臉正經。

他的心軟成了一團，勾著燕王的脖子，主動投懷送抱。

“……怎么了？”

“有些冷?！背缂傺b哆嗦了兩下。

燕王更加不耐煩了，偏偏現在嫌棄的話又說不出口：“……靠近寡人一些?！?/br>
“嗯?！背缱旖且恢鄙蠐P。

燕離看著這一幕，心里也泛起了疼。

他早在看見燕王的那一刻，便將自己隱藏起來。

佇立許久，最終還是離開了這個地方。

也許最開始相遇就是錯的，是他最開始說，他們之間只有利益。

—

等回到了行宮中，楚宴重新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才舒服的咕嚕了一聲。

[還差最后一步，就能攻略完成了。]

[也就是說我又可以浪了！]

系統驚恐極了：[等等，你要浪什么？]

[浪打浪，嘿嘿~]楚宴嘖嘖了兩聲，[你還記不記得燕離騙我說那日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他！騙了我總該討點利息回來！]

[……什么利息？再次提醒你攻略目標是紀止云。]

[弟債兄償！]

楚宴暗戳戳等著燕王過來，他調了那么多軍中精英，現在可能是去處理這件事情了。

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趕來。

楚宴在宮里等了沒多久，果不其然，陳周和燕王同時過來了。

侍衛抓著小太監，五花大綁的走到他面前。

陳周朝他行了一個禮：“公子，就是他和紀止云暗中勾結，還把自己的腰牌也交給了紀止云，讓公子出了這等禍事，此人可不能輕饒??！”

楚宴看向了地上的小太監，發現他身上露出來的肌膚完全被凍紫，正瑟瑟發抖的跪在下面。

“為什么要背叛我？”

小太監已經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傻事，痛哭流涕的說：“公子……奴不知那日在寢殿中發生的事情，奴是被紀司徒蒙騙，求公子恕罪！”

楚宴擺了擺手，只覺心累極了：“這個人交由王上處置?！?/br>
小太監臉色蒼白如紙，在公子這里他尚有轉機，若是王上……他只有死路一條。

“陳周，帶他下去?！毖嗤醯穆曇艉芾?，里面藏著殺意。

“諾?！?/br>
殿內終于只剩下楚宴和燕王兩人，里面熏染了暖香，一點也不冷。

恍惚之間，楚宴看見了那邊放著的木盒，燕王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想起里面裝的是什么之后，便有些自責：“我最初的時候，并不知道你是葉霖，而非燕離。所以才會……”

楚宴收回了眼神：“我有些冷，王上過來些可好？”

“在屋子里還覺著冷？”燕王走了過來，一把將楚宴擁入懷中。

楚宴伏在他的懷里，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不這么叫你，你怎么會過來呢？”

燕王皺緊了眉頭：“胡鬧?！?/br>
楚宴的嘴角一直掛著笑：“我知道你帶那個小太監來想做什么，他一定是把近來所有的事情都說出口了，包括我和燕離私下見面的事情……也一同告訴你了?！?/br>
燕王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嗯?！?/br>
“縱然如此，我說把他交給你處置的時候，你還是什么也沒問。為什么？”

“想試探你，卻又不忍心。安兒，在我面前，你可盡數暴露本性?！毖嗤踝ブ绲氖滞?，眼底滿是認真。

初初聽見那些話，他的確嫉妒極了。

燕離簡直是他的克星，處處同他作對，甚至連他心悅之人也要參上一腳。

燕王承認，自己把小太監帶來，是想看看楚宴的反應。

他不確定，楚宴說的那句心悅他的話是不是真的。

“你說……我在你面前可盡數暴露本性？”

“是?！?/br>
“對你做什么都行？”

“是?！?/br>
楚宴笑著撫摸燕王的臉：“這可是你說的，你唯一欠我的，就是拿寒鐵鏈綁著我，今日我拿它來綁你一夜，想必你不會反抗吧？”

看著他臉上如蜜似的笑容，燕王眼神閃爍，也算默許了他的想法。

“在此之前，我只想問你一件事?！?/br>
“嗯？”

“……你說的心悅我的話，可是真？”

楚宴看著他，腳步略微一頓，卻什么也沒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