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們大哥去給大牛他家做上門女婿后，你們那伯娘就都依著他，你們大伯又只顧埋頭干活，也管不了他們倆。

聽說秀兒那閨女也是常有人上門去提親，可是不知道是你們伯娘不滿意對方還是怎么的，總是不同意，這不就給耽擱到現在了。

如今聽她說你們大伯身子不好，唉，也是苦了那閨女了?！?/br>
方言皺皺眉，“這事還是等花大哥回來再說，若是真的我們再想想辦法?！?/br>
結果去打聽回來的結果確實如方秀兒所說，而且更嚴重的就是方家被砸了，就連方大伯夫婦倆也都給打了，方大伯被打得差點死，還是村里人趕來把那些兇徒癩皮合力趕走，才留了條命。

張繼蹙眉，“可是有知道那些都是哪里人？”

花春生點點頭，答道：“我回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堵在村口，估計就是追尋方姑娘的，其中一個我知道，就是咱們鎮附近的羅白村里的癩皮，也經常和鎮上的一些人混，偷雞模狗的事沒少干，只是村民都怕他報復，因為一有點得罪他的，他都會拉一幫人來，因此都忍著?！?/br>
張繼聽了點點頭，方言臉色也不是很好的說：“所以方山是也跟著這些人混了？只是這樣也不至于會欠下太多債來吧？還是這些人知道了他還有個meimei，所以不管欠的多不多……不對，方秀兒說的是方山跑了，那些人才找上門來要債的，所以這個應該是真的欠數目挺大?！?/br>
“嗯，八成是窩里反?！?/br>
這時陳大牛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一進院子就嚷嚷：“我…我知道…了…”

花春生忙倒了碗水遞給他，“原來你今天匆匆跑了也是因為這事啊?！?/br>
陳大牛沖他點點頭，仰頭一口氣灌完，哈一口氣，才又說道：“我聽說了以后就跑了村里一趟，你大伯傷得蠻重的，現在正在我妹他們家里…張大人，我去村里溜了一圈，聽說了點事，估計就是和這個方山有關?！?/br>
“你說?！睆埨^點頭。

站在方言身后的杜娟又倒了一碗水，遞給他，陳大牛笑呵呵接過喝了。

“最近啊，各村里來了些人，擺了攤子，專門引、誘村民上鉤的――賭錢。而且還都是些下三濫的手段，據說已經有好幾個村子被他們搞過，好幾戶人輸得祖上留下的幾塊薄地都沒了。

有的還跳河了?！?/br>
“……”

方言張繼都沉下臉，杜娟小聲驚呼：“既然如此，怎么還有人上當？”

“只要動了貪念，就不會不怕有人動心，若是那些人一開始就設局專門演給村民們看，覺得贏錢，錢財來得如此之易，就會忍不住想要更多?！狈窖月試@息地說。

陳大牛猛點頭，“對，就是這樣。我村里有的人娘家那邊就遭遇過，所以知道得比較清楚?！?/br>
方言轉頭看張繼：“聚眾賭博的，你們衙門不管？”

張繼瞥了他一眼，沉聲道：“大牛，你回去再問清楚，可能的話再去那幾個村子看看，打聽那些人都哪里的，下個目標是哪，辦完了回來你休沐一個月，好好休息?！?/br>
“是！”陳大牛高興壞了，眼神不由自主地就飄往兩人后方。

方言看了一眼，心里暗笑，面上卻不顯，“自己也要當心，估計都是些潑皮無賴?！?/br>
花春生拍了一下陳大牛的肩，道：“要不我也一起去吧，兩個人也好有照應?！?/br>
陳大?？偹闶栈厣?，連忙點頭，“好，你常進山，估計認識的村子比我多?！?/br>
“嗯?！?/br>
*

要說那些厲害吧，其實技術含量也不算高明，不過確實抓住了人們貪念的心思，加上他們也都混慣了，威脅恐嚇一番，那些村民就不怎么敢反抗了，就連報官都不敢。

得手幾次后，加上半年來一直都沒出什么問題，這些人就不免囂張起來，也不滿足于那些個偏僻的村子，畢竟油水不多，因此就盯上了比較大的村子，以及獨自行走的村民。

更有的，偶然遇上獨身的女子，或者救下路邊受傷的女子，女子以相許報恩，結果忽然闖來一些人，說那女子是他丟失的妻子，索要錢財。

………

方言每聽到一個就加一道黑線，怎么現在套路都這么深了？

“方山就是碰到了這種，據說在前兩個月，偶然在路上碰上的，那女子長得嬌俏俊美，而且對他一見傾心，相約要成親來著，方山就是為了這個去籌錢，然后就碰上那些賭錢的人，最后輸慘了，答應了好多條件，大概他妹子也就是那時被許抵債的吧?！?/br>
“那打聽到他們最近要去哪個村子的沒？”

“打聽到了?！?/br>
“嗯，明日你帶著鋪頭他們去吧，最好一個都不能放掉?！?/br>
“是！”

“花大哥這邊也麻煩你了?！?/br>
“不客氣，我應該的?！?/br>
等到陳大牛和花春生出去，屋里只有他們兩個，方言這才出聲問：“你是不是打算讓他們以后做鋪頭??？”

張繼側頭看他，眼眸黑沉，忽而亮光一閃，亮如天際的星辰，“是有這打算，楊鋪頭年紀已經大了，不好再東奔西跑，大牛和花大哥都挺不錯，而且，”

“嗯？”

“而且，我們也總該為大姐考慮，打獵是不錯，可是你看花大娘每次都提心吊膽的，你也不希望將來大姐也變成這樣吧？”

方言怔愣了一下，半晌緩緩笑了，笑如外面的陽光，“謝謝你?！?/br>
“傻瓜，我們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謝的?！?/br>
“反正就是想說謝謝?！?/br>
張繼唇角微勾，聲音低沉，“若真想說，不如換一句？”

方言湊過去，好奇，“哪句？”

“我最喜歡聽的?！?/br>
方言眨眨眼，坐直了，當自己方才什么都沒聽到，只可惜紅通通的耳尖出賣了他。

張繼視線在他耳尖上溜了一圈，也沒有再此刻強求，只是唇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

陳大牛和花春生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沒兩天就把這一伙人給抓了回來，就連那些怎么找都沒找到的方山也給抓了。

張繼升堂審的時候，居然發現在這群人里面也有認識的人，不過比起當初的嬌俏嫵媚，如今看著臉色暗黃發質粗糙，眼下青色濃郁，和她的名字再不符――翠娥。

這些人平時對著村民是橫，可是到了公堂上，絕大部分人當時就嚇破了膽，還沒等張繼怎么審呢，就自己倒豆子似的全吐了。

不過認罪是認得快，可惜依然挨了板子，又全都給投入牢里，也沒能停歇，每日都要被衙役驅趕著給衙門里打掃，修葺房屋，誰偷懶就挨抽鞭子。

就算出來也都磨去一層皮，哪還敢再繼續？

*

當安安樂樂可以滿院子跑時，村長終于找上門來，把自己也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