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恍若未聞，神情恍惚地看著周圍環境，“這個墻、這個燈、這個沙發、還有這個杯子，我都喜歡……”他癡迷地說，突然，表情一變，陰冷惡毒地看著姜笑。

“我的條件是，如果你輸了，你這間網吧所有一切，以一百塊錢賣給我?！?/br>
話音剛落，除了姜笑，所有人登時面色大變。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敝煊钚姓酒饋?，冷冷對衛統說：“那我們的合作就結束了?！?/br>
姜笑猶然唇角含笑，神色如常，仿佛要丟掉一間網吧的人不是他。

不過朱宇行也不惱，臉上反而露出一絲得意。

“姜笑，早就覺得你這張笑臉可惡，不過有一件事情你一定笑不出來。這是最后機會了，我聽說，那件意外發生之后，你還找過我一陣是不是？”

他故意的，尖酸又刻薄的，加重了“意外”兩字。

不知是否燈光的問題，綠葉的黑暗陰影，又在姜笑臉上多覆蓋了一分。

第025章

阿遇話說到這，又開始哭哭啼啼。靳寒舟迫切想知道后面的事情，從未見過這么討人煩的人，明知自己無用，關鍵時刻拖后腿，不去做改變，反倒躺在地上哭喪。

他煩躁到達極點，整個人就要爆炸，一臉譏誚：“你哭得這么慘是要做什么？想要我好心安慰，還是等姜笑主動原諒你？”

阿遇瞪眼，一把鼻涕一把淚：“你、你胡說——”

“夠了，我不想聽廢話?！苯劾湫σ宦?，“你知道自己在做夢就好?！逼蚕逻@一句殘酷的話便匆匆上樓。

他浪費了太多時間，天色不早，太陽攜著這一日的所有哀痛苦樂沉入海底。

不知姜笑的心是否也旋轉下沉。

對方二比一，是卑鄙，說起他的黑暗往事，是惡毒，最后提出那樣的條件，是無恥。靳寒舟早知道姜笑骨子里是個剛強又傲氣的人，撇去他不求任何人，少年獨自將那對不省心的雙胞胎養大不提。兩人在游戲里日日相見，也有許多“生死存亡”的時候，一旦死亡，輕則等級下降，重則喪失辛苦精煉好幾個月的裝備——荊棘王座這個游戲的裝備和等級用金錢無法買來，全靠一顆心頭血。

但面對強大敵人時，他不退，他也不退，守到最后一刻。

那時靳寒舟還在想，這個沉默安靜的女孩好倔強，真叫人心動，如果他在身邊，他一定除掉一切惡人，讓她連倔強的機會也沒有。

到底還是事與愿違。

姜笑不是女孩，壞人也突如其來。

現實不是游戲，這種完全不公平的比賽，敵人也不是隨便的路邊螞蟻，真正為他好就該勸他無視，他占理，路人也會站在他這邊，況且他不是好勇斗狠之人，多勸幾句，或許就聽了。

但靳寒舟在二樓沒有找到姜笑，每一個房間都沒有。

然后又上了三樓，還是不見蹤影。

最后來到樓頂。

靳寒舟頭一回來到這個地方。

夕陽的金色光芒像大海卷席而來，天邊的紅云如翻涌的游魚時隱時現，四周的高樓海草將一切生物纏繞，青年倒是不平不淡，靜靜坐在長椅上垂釣。

但他安靜卻不平靜，仿佛立即就要消失。

“這里很好看嗎？”

靳寒舟一屁股坐到旁邊，粗暴地打破這一切，潮水嘩嘩退去，一切回歸現實。

姜笑未動，輕笑一聲：“你覺得好看就是好看，你覺得不好看就是不好看。但如果你問我的意見，那我的回答是不知道?！?/br>
“不知道？”靳寒舟險些被他轉暈。

“無心欣賞，眼里什么也看不見，當然無法判斷?！鳖D一下，他眨眨眼，似笑非笑，“不過這里很安靜，足夠讓我思考很多問題，包括你為什么偷溜，悄悄跑出去的事情，想來想去，很可能是因為今天沒有吃飽，急著去買些東西補充體力?！?/br>
“我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要污蔑我！”靳寒舟義正言辭反駁，話音剛落，肚子反而先出賣他，咕嚕嚕大叫，他面色猛地漲紅，嘴巴嘟嘟囔囔，不肯罷休，但張張合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像在主人手里不甘心翻騰的大貓，最后猛地一停，偃旗息鼓，結結巴巴，眼神游移，“都、都怪阿遇！他太蠢！氣都被他氣餓了！你的員工這樣，你要好好補償我！”

死到臨頭還要栽贓嫁禍倒打一耙。

姜笑縱容又無奈舉手投降，“是阿遇的錯，好了，今晚給你加飯?！?/br>
靳寒舟這才心滿意足，乖乖坐在旁邊，與他一起享受片刻安寧。

玩笑開完，姜笑眉眼斂起，冷冷清清看著逐漸消逝的余輝，直到最后一點也消失不見，天昏地暗，他的眼里亦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如果他不說，一定不會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今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但只聽說一半?！苯垌?，“后來你答應沒有？這是一個賭，對你完全不公平?！?/br>
“對方給我三天考慮時間?！苯Π霂σ獾哪抗饴湓谒砩?，“很多人都以為我會直接拒絕，這是理所當然，姜笑又不是瘋子，怎么會拿自己辛苦去守的東西做賭注，但只有你親自來問我?！?/br>
靳寒舟很得意地揚起下巴，“這是當然，靠猜是猜不到結果，我比較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br>
“那我告訴你——”

姜笑忽然站起，晚風蕭瑟，他的背影亦孤獨冷漠。

片刻，他回過頭，似笑非笑，眸中卻不帶笑意，目光幽冷如寒冬。

“我答應了，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我拿一切去賭，并且同樣的，向他提出一個條件?！彼龆α艘宦?，“然后朱宇行很快就會發現，這根本不是他的挑釁，而是我的一個……小報復?！?/br>
眼前的姜笑不太一樣。

靳寒舟皺起眉，冷冷盯著他。

姜笑移開目光，望向漫天星辰，似有若無飄來一句嘆息：“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種人?！?/br>
沉默一陣，空氣凝固。

忽然，靳寒舟從身后握住他的手，咬牙切齒：“你真是個瘋子?！毕乱幻?，他眉眼舒展，眼眸熠熠生輝，閃爍扭曲的興奮，“我好像知道了你的秘密，離你又近一步?！?/br>
姜笑驚訝，神色有一瞬空白。

隨即他笑一聲，樓頂忽然揚起狂風，卷起姜笑清朗的聲音：“我是瘋子?！?/br>
靳寒舟站到他身邊，并肩而立。

“但是我喜歡?！彼残?，更像個瘋子。

正常人本該好奇他和朱宇行的恩怨是什么，知道根源才好解決辦法，但他突然罵他：“你真傻，為什么要你道歉，別人不了解你就妄加幻想是別人犯病，你本來就應該問心無愧，姜笑，你活得太累。想做就做，你又不欠什么人?！?/br>
“真的？”姜笑看向他，“你喜歡？想做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