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已經模糊的記憶中，鳳似乎看到了初代和二代小時候的身影也經常會出現，但不如另一個墨發墨眼的小男孩出現的頻率高，那個小男孩似乎充斥于宇智波斑記憶中的每一天，斑叫他泉奈。

泉奈和斑比起來，看著要瘦弱得多，表情也并不如斑那般倨傲，就算是后來成長成了少年的泉奈，依然是一臉一般男孩子所沒有的秀麗——雖然用這個詞來形容男孩子似乎不太合適，但是鳳此時只想到了這個詞。

泉奈長得有些娘氣，不過如果因此小瞧他，那八成會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有著可以和斑媲美的實力，兄弟兩個一路互相扶持、互相競爭著成長。實力上如此，性格上宇智波泉奈就更和女人扯不上邊際，他是個徹徹底底得主戰派，哪怕在宇智波一族傷亡最嚴重的時候，那個少年也不曾發表過任何和退讓相關的言論。

但是，這樣一個渾身是刺的少年，也的確有著和他外表一樣溫柔的時候，那就是在單獨面對他哥哥宇智波斑的時候。

宇智波泉奈是宇智波斑最忠誠的支持者，只要是他哥提出來的觀點，他都會支持。

斑和泉奈兩兄弟感情很好，泉奈對于斑而言是絕對不可替代的重要的弟弟，可是，在戰火連綿的時代中，對于一個正在追逐力量、理想的正是血氣方剛的男孩子來講，有些東西，太容易被忽略了。

直至泉奈死去，斑的人生依然在延續，但是鳳眼前的場景一花，只見斑已經收回手指，沒有再給他看下去的意思了。

弟弟為了救自己而死去，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不用斑來說，鳳就能理解。

“我明白，在那樣的時代背景下，泉奈死于戰爭……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柱間的兩個弟弟也死于戰爭。失去了泉奈，帶著他的眼睛，我的人生也終究要繼續下去?！卑哓撌侄?，雖然他的計劃已經被完全擊碎，但是他并不狼狽：“也是從那一刻起，想要終止這個世界的爭斗的愿望變得無比強烈，如果說原先是一種理想的話，后來就已經成了一種執念?！?/br>
斑始終沒有講木葉之后對他的排斥，還有族人對他的不信任，他只道：“當年帶土曾經問我，為什么要放了你。其實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要多，你那時雖然看起來比帶土更有資質，但是我卻不清楚到底是你成年人的靈魂在作祟，還是你真的有這樣的本事。留著你，對我的計劃其實不一有什么幫助?！?/br>
“你能成長到今天這個地步，說實話我很意外?！卑咂^，“不過這和我也沒什么關系……”

斑沉默了很久，直至太陽西斜，紅色得夕陽漸漸給斑蒼白的臉鍍上了一絲血色之后，斑才開口：“你和泉奈很像?！?/br>
“當年，他就是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早早就下定決心要將自己的眼睛和生命都獻給我這個失職的兄長。只是，你是哥哥，他是弟弟?！?/br>
“……”斑的話語很平靜，或許當年也曾歇斯底里過，但是百年過去，一切關于弟弟的死的恨，似乎都已經歸為平靜了?？蛇@一句話里到底包含斑多少后悔和自責，鳳不難察覺。

留下他的命，有多少是因為斑察覺到他強烈的把眼睛給鼬的意愿——一個和泉奈當年同樣堅定的犧牲所決定的。

又有多少，是斑從心中希望，如果當年做出這個決定的，是同為兄長的他該多好的自責。

想要看到，如果是哥哥做出犧牲，到底會不會有不同？

“那，有什么不同嗎？”鳳靠在身后的樹干上，看著斑似乎一瞬間就變得單薄的背影。

“……只不過是那個決定一樣罷了，你和泉奈在別的方面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別?！卑吆敛华q豫地答道。

鳳望望遠處瑰麗得火燒云，深知在斑心中泉奈就是小白云，他就是大淤泥也就沒有自取其辱。

諷刺完鳳，斑才真正意義上的回答了鳳之前的問題：“你們的運氣比我們好太多了?！?/br>
鳳想了想，沒有反駁：“雖然你是第一個夸我運氣好的人，不過，我想，這么說大約沒錯?！?/br>
哪怕再狼狽，過程再曲折，宇智波鳳真的等來了這一天，得到了一個這么多年來他想都不敢想得結局，在其他事上，就算運氣再差些，又何妨？

“不過如果你的運氣稍稍差那么一點，對于我而言或許是種安慰。因為留下來的那個比死去的那個痛苦得多?！?/br>
“從很大程度上來講，我的幸運，是您幾次高抬貴手的結果?！?/br>
等到太陽沉到地平線下，最后一絲光亮都消失后，斑道：“泉奈的骨灰我當年撒到了南賀河里，你帶我回去找他吧?！?/br>
然后，斑的身體在漆黑的樹林中就化作了一朵絢麗的火花。

宇智波一族擅長火遁，宇智波斑更是這之中的高手，卻不想人生中最后一記火遁最后竟然用在了自己身上。

那極盡耀眼的火光只閃了片刻，斑剛才所棲息的枝干上，就只剩下了一抔骨灰。

鳳愣了愣，然后趁著晚風還沒掛起來，從懷里掏出來一只卷軸，盡數收了。

就這么結束了？

鳳伸手將卷軸的帶子系好，然后怔怔出起神來。他和斑之間沒什么感情可談，恨或許很早以前也曾經恨過，不過到了今天，對宇智波斑這個人，他卻說不上來是持著一種什么態度了。

或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如果外道魔像還在，事情絕不會這么容易的就解決了。

可是凡事沒有如果，事實上外道魔像的確不在了，月之眼計劃實現已經無望，斑最后說了些和月之眼計劃完全無關的東西，倒是讓鳳一時也悵然了。

靠著樹干坐下來，鳳想消化消化再出去將事情的最后結果交代給五大國。

“斑的查克拉都不見了，你還在這里是要做什么壞事？”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來。

“倒是忘了您這個在我身上打了飛雷神印記的感知高手?！兵P聞言也只得打起精神來應付千手扉間。

“……事情結束了就出去，你兩個弟弟很著急?！倍靠戳艘谎鬯稚系木磔S，轉身就離開了。

誒……一把年紀了，還走蹭得累路線真的好嗎？鳳搖搖頭，看著二代目利索得從樹上跳下去，然后用水遁沖干凈了地下剩得一些骨灰。

宇智波鳳想：該回家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