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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沒有想過這次沈文博是否在中間扮演了什么角色?;蛟S知情,或許不知情,可這些都不重要了。母親已經不愿意也不敢再去相信他,早在沈文博背叛她答應和姜婷結婚,卻又可恥的想求她諒解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沈文博了。 她不敢去信他,因為她曾經那么信他,可他最終答應了和姜婷結婚,只為了沈家,為了獲得姜家的幫助。 為了沈家,他已經背叛了她一次,害死了自己的父親。白露覺得,若是為了沈家,他未必不能再傷害她一次,弄死她們的女兒。 她不敢去賭,用自己女兒的命去賭。父親的死尚且歷歷在目。她怎么敢? 所以,她走了。為了自己和女兒的安全,她迅速逃離出國。 可是事情并沒有因此而結束。這場由沈家帶來的意外將母親心底多年的傷疤全部掀開,成了壓垮母親心頭的那最后一根稻草。母親努力想要振作的情緒就此崩潰瓦解。 五年前,五年后,那相似的場景夜夜出現。母親陷入了無盡的夢魘之中。 于是,她病了。 顧晼顫抖著手撫摸著日記上的文字。后面的記載敘述有些凌亂,字跡也是??伤齾s能從這中間看出母親當時的心境。 她是知道自己的情況的。她很努力很積極地去看醫生,甚至兩次忍痛將女兒送去寄樣家庭。 然而彼時剛來美國沒多久,尚且年幼的自己,唯一能抓住的就是母親,每每想盡辦法跑回來,抱著母親死活不肯松手。兩次之后,母親最終舍不下,只能作罷。 而這也成了她們母女二人劫難的開始。 日記的最后,已經找不到沈文博跟何明義的字眼,滿屏只有“阿晼”。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阿晼?!?/br> “阿晼,但愿來生,你不要再做我的女兒?!?/br> “阿晼,mama的病不會好了,可是mama不能再傷害你?!?/br> “阿晼,別怕,mama已經找到了辦法,mama以后再也不會傷害你了?!?/br> “阿晼,對不起!” …… 日記到此結束,上頭的日期正是母親自殺的當天。再看著旁邊盒子里的其他物件,她從小到大的學校的各種榮譽證書,各種獲獎的畫作…… 顧晼身子微微顫抖,陸煊抱住她,眼中滿是擔憂,“晼晼?” 顧晼卻是一笑,回頭看著他說:“別擔心,我很好。母親是愛的,我一直都知道,她心里其實是愛我的?!?/br> 她努力將眼眶中的點點波光忍了回去,聳肩道:“這兩個月,我去了美國很多地方,一邊寫生,一邊旅游,過得很好。前幾天,我遇到了一個神父?!?/br> 陸煊一愣,一開始并不顧晼為什么突然說這些,想到相逢時顧晼的狀態,以及看完日記還能如此平靜,他明白了。這個神父是打開她心結的所在。 “神父小時候很崇拜自己的父親,覺得父親是超級英雄。父親是一名警察,懲惡除jian。他一直以此為榮。父親教會他很多東西,做人,做事??珊髞?,父親被捕了,他才知道,原來父親仗著警察的身份,其實暗地里jian/yin過不少弱女。而他的出生也是如此不堪。 他的母親性格內向懦弱,被父親侮辱后不敢聲張,甚至因為父親偶爾對她的好而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癥候群,嫁給了父親。他的出生,其實他不過是一個罪惡的產物?!?/br> 這是一個悲痛的故事。陸煊心下一沉,不知如何接應。 顧晼又道:“神父以前的志愿是當一名警察??涩F在卻在教堂任職。但是他過得很好。他告訴我,這世上什么都可以選,唯獨血緣選不了。他告訴我,人活著,重要的不是你是誰,而是你想成為誰。 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出身,卻能選擇自己要走的路,想要變成的模樣。每個人的世界都不應該由別人來給予,而應該由自己來塑造。這個世界的精神支柱,不是任何人,而是自己?!?/br> 陸煊一喜,“很有禪意,看來我得去感謝一下這位神父?!?/br> 顧晼笑了,“你想不想知道,他還和我說了些什么?” 陸煊微愣,這模樣,看來說的話不尋常。 “什么?” 顧晼故作神秘,眼珠兒一轉,眉毛飛揚,“他說,我們不應該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當中,要擅于發現美。只要你愿意,你就會知道,其實比起你一直自困的事情,你的身邊還有很多你值得用心去愛的人和事。他們不應該被你辜負。錯過了,你會后悔?!?/br> 陸煊一頓,顧晼已經脫出了他的懷抱,轉身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 “我覺得他說得對。有些人,我知道他很好很好,錯過了,我一定會后悔。所以我決定了?!鳖檿柎蜷_小盒子,露出一對白金鉆戒,“陸煊,你愿意做我的合法丈夫嗎?” 陸煊一臉懵逼,等等,讓我理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幸福來得太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晼晼,你……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他的聲音都在抖,因為喜悅,也因為忐忑。 顧晼點頭,“是??!求婚!你看,戒指我都買好了,見過神父,出了教堂我就去買了。本來是打算來這里看看,畢竟我在這里住了十幾年??纯淳妥??;貒缶腿フ夷?,向你求婚。當然,前提是,如果這兩個月你對我的愛還依舊,你的身邊還沒有別的女人,你還愿意的話?!?/br> 陸煊急道:“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怎么會有別的女人?!?/br> 顧晼噗嗤一笑,將男戒拿出來,笑盈盈看著陸煊說:“那么,陸煊先生,你愿意嫁給我嗎?” 嫁給我嗎? 似乎有哪里不對? 然而,此時被喜悅沖昏了頭的陸煊壓根不覺得沒去想這話里的問題,他有些不敢置信,“你……你說真的?” 顧晼翻了個白眼,“求婚還能有假……” 最后一個“嗎”字還未出口,陸煊一把抓過顧晼,開門往外沖。 顧晼一頭霧水,“去哪?” “拉斯維加斯!” “為什么要去拉斯維加斯,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里比較快!你不是說合法丈夫嗎?當然是趕緊下手,免得夜長夢多?!?/br> 下一刻,陸煊已經將顧晼塞進了副駕駛,一邊開往機場,一邊打電話。 電話那頭應該是位律師,陸煊的要求,讓他幫忙預約教堂,,牧師和婚姻注冊登記,越快越好。 那一句句急切的話語傳進耳朵里,顧晼幾乎是一臉懵逼的。 于是…… 五個小時后,顧晼看著手中的最終證書還是有些飄。 他們就這樣結婚了?雙方的親人還一無所知,所謂的婚禮也只是臨時的,除了必要的人物,就只有那位律師朋友這么一位觀禮人。但是他們已經成了合法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