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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眼一蹙,不甚高興道:“這都什么時辰了,怎么還將人留在府中?!?/br> 白管家心想人趙大人死活賴著不走他也不好直接趕人啊,但主子正發著起床氣,他也不好反駁,只得稱是,認錯態度十分良好:“您說的對,是老奴的失職。老奴這就去齊府,將齊尚書請過來?!?/br> 說罷,拿起一側小廝舉著燈籠就往府門口走,生怕耽擱一會兒又要橫遭莫須有的怒火。 宋清昀還是不高興,只不過現在這副打扮卻是沒法見人,只得回軒碧院叫人梳洗。 因為宋遠的離去,在場的侍衛們都慢慢回神,下意識朝著宋清昀所在的地方聚攏,似乎是擔心又有刺客潛伏暗處。 被眾人擔憂著的宋清昀倒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也不去阻止圍在旁邊的侍衛們,只顧自慢走著,步伐不疾不徐,偶爾還抬手掩唇,懶散的打著哈欠,絲毫沒受到賊人襲府的影響,隨侍的小廝們一路打著燈籠,倒是有別于他悠哉的緊張兮兮,看到路邊有個風吹草動都要嚇得哆嗦。 *** 趙寅落水狼狽不堪的被人救起時,宋遠覺得這位跋扈囂張的北齊使者一定會雷霆震怒,趁機發作一番,是以,他極為迅速的搶先致歉道:“讓使者受驚,實在是府內下人的錯,還望使者大人有大量,莫要與他們一般見識?!?/br> 繼而又揚聲高喝:“來人啊,趕緊準備熱水,讓使者沐浴去寒?!?/br> 宋遠這話音才剛落,立刻就有好幾個人圍了上來,簇擁著趙寅朝最近的院落走去,后者本想說話,卻被這舉止推搡的難以開口。 過了這氣頭兒,應該就好了吧? 宋遠暗暗思忖著,跟在眾人身后,卻分出了一絲心神想著剛才離去的黑衣人。 那人究竟是誰?是否真的與北齊來使無關? 還有丞相那邊,沒他守在身側,會不會有危險? 那黑衣人若是去而復返…… 越想越擔憂,宋遠腳下的步伐情不自禁的慢了下來,“丞相那邊可有加派人手?” 他側頭詢問隨行的侍衛們,得到后者肯定的點頭,這才稍稍放了心。 不過想想也是,他們這邊也就跟著幾個人,剩下的侍衛們全部聚集在了丞相那邊,料想應該沒什么大礙。 這般左思右想著,畔湖居很快就到了,此地是離湖心池最近的一方院落,因為宋遠先前的吩咐,熱水早已準備妥當,他派了幾名婢女進屋伺候趙寅沐浴后,便跟幾個侍衛守在門口。 “你們剛才注意到使者的臉色了嗎?” 有關于宋清昀的安全問題得到了保障,宋遠總算有閑心考慮起其他問題了。 侍衛們點點頭,回想道:“使者看上去好像還行,沒怎么生氣的樣子?!?/br> 宋遠點點頭,安心了,“那就好?!?/br> “不過,我看使者大人好像有什么話想說,但一直沒找到機會?!?/br> …… 水聲嘩嘩,趙寅坐在木桶之中,健碩的身形如刀斧刻就,肌rou虬結,看上去異常強壯。 給他擦身的兩個小婢女哪里見過這般陽剛的男性身體,小臉兒通紅的,都不敢抬頭細看。 趙寅眸光迷蒙,神色明顯透著幾分迷醉,也不知道是在想著什么美妙的事兒。 室內很安靜,只有水聲滴落,和稍有些急促的喘息,趙寅粗壯的手臂搭上木桶的邊沿,一頭長發被絞顫脖間,他嘴唇微張,似有些欲言又止。 兩個小婢女并沒注意到,只認真的給他擦著裸-露在水外的肌理。 不知過了多久,趙寅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我聽說,東臨丞相并未娶妻?” 兩個小婢女對望了一眼,似乎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有此一問,但這算是無傷大雅的問題,便是直接回答了也無妨,“是的?!?/br> 趙寅頓時露出竊喜之色,急切問道:“那剛才站在廊下的深衣美人是誰?” 深衣美人? 小婢女迷茫的皺起了眉頭。 適才廊下好像只有丞相和一眾隨侍,她們這些婢女反倒是離得近些,都在湖邊,可若說是婢女……也不對啊,婢女服都是統一的翠色,這還是江小姐給安排定制的,何況也沒人跑到廊下去,那里可是通往軒碧院的主路,一般人不得走近的。 “沒想到東臨境內,竟會有如此佳人……”趙寅陶陶然,仿佛又見到那長發飄飄身形修秀的妙曼人兒。 雖然因為離得遠,他沒能看清美人面貌,可那泠泠出塵的氣質和那絕佳的身段來看,美人定然生的不俗。 “她叫什么名字?是何人?” 他急切追問,小婢女為難了:“大人莫不是看花眼了?廊下所站者,除了我家主子和一眾隨侍,再無其他?!?/br> …… 守在屋外的都是練家子,特別是宋遠,一雙耳朵無比敏銳,能聽清十米外的腳步聲,趙寅說話未及遮掩,自是讓他聽了個一清二楚,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可觀。 剩下的幾個侍衛也聽到趙寅的這番言語,不由大驚失色。 “這使者大人……這這這,好大的膽!” “此事若被丞相知曉,非得扒了他的皮!” 宋遠抬手覆臉,忽然覺得自己不該留在這邊,而是在趙寅脫險后直接回宋清昀身邊才對,方才趙寅所言要是落到了丞相耳朵里,別說趙寅,便是他們幾個也沒好下場。 卷三:北齊 第七章:話不投機 齊尚書本來在床-上睡得正香,冷不丁的被自家夫人推醒,還來不及發作,就聽聞是丞相府的白管家來了,瞌睡立時醒了大半。 如此深夜,又是白管家親自前來,齊尚書不敢怠慢,穿著褻衣就前去接待,等白管家傳達了宋清昀的意思,要他立時前往丞相府時,他那瞌睡是真的全醒了,忙不迭的往府門口走。 “大人是否……”白管家跟在他左右,話未言盡,只是微微垂了手,視線在他身上好一陣打轉,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好在齊府的管家激靈,一見自家老爺穿戴不齊,急急去了里屋取出外袍褲靴,齊尚書一邊穿一邊走,白管家那句‘大人不必如此急切’就這般卡在喉口了。 等到他們一行兵荒馬亂的趕到丞相府時,趙寅還在沐浴,宋清昀獨坐書房之中,昳麗精致的面容上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