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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先生,這鴿子是從臨安哪處飛出?” 應該不是陛下,不然丞相不會是這種反應;難道是朝中某位大臣?也不對……這種事不需要知會到他們這里…… 楊皆左思右想,實在是想不明白,總歸不可能是丞相閑著無聊所以才隨便提件事用來解悶吧? 宋遠倒是猜出了一二。 主子從江小姐房中出來時那般生氣,事情定然是跟江小姐有關。而江小姐能惹得主子生氣的事……他想起了那只從臨安飛來的鴿子,覺得真相已經昭然欲出。 那只鴿子,怕是從洛府而來的吧。 宋清昀意味深長的望了楊皆一眼,沒有說話。 他瞳眸深邃,漆黑如夜,晦暗難明,常處于上位者的威壓一經釋放,立刻就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按理說楊皆每天呆在東臨帝跟前,應該不至于這般經不得風雨,可惜的是,東臨國有位好皇帝,成日醉心享受,不理國事,見人就是笑瞇瞇,一點君王之威都沒有。 在那種和風細雨的日子里久了,自然就習慣了,現在冷不丁被宋清昀一擺臉子,可不是適應不過來。 氣氛一時凝滯,便是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楊皆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身邊的宋遠卻是習以為常,身形挺秀如松,一動不動。 “洛府出來的鴿子,千里迢迢的飛了過來,你們說,洛大人這是何意???”宋清昀慢條斯理的說著,一整寬袖,“他在洛中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才名遠播,受世人景仰,可現在卻與我那干侄女書信往來,全部在意男女之防?!?/br> 楊皆沉吟,片刻才回道:“洛公子與江小姐年紀相仿,料想……情之所至,難以自控?” 宋清昀好不容易緩和了些的面色又一次陰沉了下去。 氣氛似乎變得更糟糕了。 楊皆不知緣由,更不明白自己哪兒說錯了,不由無措的望了宋遠一眼,似乎是想著他開口說幾句。 宋遠心里著實被楊皆的大膽給嚇到了。 他可真是腦子少根筋啊,主子不喜歡聽的話偏偏湊上前去說,不是擺明了讓主子不痛快嗎…… “楊兄可真是快人快語?!彼芜h僵笑,趕緊打圓場道:“江小姐還未及笄,哪里就和洛大人年齡相仿了?” 說話間,身后傳來了江慕靈和銀錠的聲音,宋清昀下意識的回頭望了眼,便見江慕靈寶貝似的捧著只潔白如雪的鴿子,他一看到那只鴿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抬步直接離開。 宋遠見狀,連忙跟上。 倒是楊皆懵在原地,一副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模樣。 每次一遇到江慕靈有關的事,宋清昀就是喜怒形于色,宋遠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壯著膽子開口道:“這白鴿怕是飛不出端城了?!?/br> 這話頗具深意,宋清昀神色漠然,毫不動容,“世間就只這一只鴿子?” 即便是此鴿飛不出端城又如何?難保不會有第二只、第三只鴿子出現。他要的不是暫時結束,而是永久無患。 宋遠心神一凜,保證道:“最近不會再有鴿子出現?!?/br> 他的知情知趣讓宋清昀很滿意,后者面色稍霽,“除了飛信,還要注意其他?!?/br> 保不準洛庭柯那邊又鉆了空子,他都把慕靈帶到這么遠的地方,本想著這段時間沒了聯系感覺慢慢就淡了,哪曾想他們還玩起了鴻雁傳書,這還是讓他撞上的,天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聯絡方式。 宋遠點頭應下,有些猶豫道:“不過,主子……您與小姐難得有機會獨處,總得善加利用一下吧?” “哦?” 他琢磨了下,覺得宋清昀的這個反應應該是感興趣的意思,“卑職以為,您可以適當示弱?” 宋遠在王府里的時候就飽受歡迎,想來也是身經百戰,宋清昀久處上位,整個臨安的百姓都知道他和江慕靈關系曖昧,自然也就沒有不識趣的人登門求親。 在感情方面,他確實不如宋遠,不過他生性謙遜,算得上是不恥下問的類型,“如何示弱?” “裝病?!?/br> *** 宋大丞相在朝野上向來以雷厲風行著名,遇到嚴重問題從來不隔夜,雖然讓他有這種效率的時候屈指可數,但總歸一句話,他是個想做之時就能立刻去做的人。 既然決定要以示弱來增進和江慕靈的關系,立刻他就能一副病怏怏的虛弱模樣躺在床-上,唇白膚淡,面無血色,倒真真是病入膏肓的模樣。 江慕靈聽說宋清昀邪風入體病倒時,還不相信,因為白日里她還見他活蹦亂跳……呃不,是精神十足的樣子,怎么半天未見,就能生病呢? 揣著一肚子的懷疑,她進了宋清昀的房間。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味,一名大夫打扮的人正坐在桌前寫藥方,宋遠守在一邊,滿臉無溢于言表的急切。 江慕靈看這陣仗不對,那半分的猶疑頓時變為滿滿的擔憂,“宋遠,叔叔怎么了?” 她秀麗的小臉上染現焦急,這讓宋遠心下稍安,思忖著小姐終歸是記掛著主子,面上卻是濃眉深擰,沉聲道:“主子下午在外頭吹了很久的涼風,身體受不住了,這才叫了大夫過來診斷?!?/br> 大夫收了宋遠的錢,自然要忠人之事,剛巧藥方寫好了,便道:“風邪入體,需靜養,不宜cao神。這副方子日服三次,連服三天?!?/br> 宋遠跟江慕靈告了個罪,接過方子送大夫出門,“您辛苦了,這邊請?!?/br> 她目送著他們離開,房內再度歸于安靜,這讓她在原地呆愣了會兒,這才振作起精神,走向內室。 床幔高拉的雕花大床-上,宋清昀正在沉睡,他雙眸緊閉,修眉微蹙,看上去似是極其不適,小四正將濡濕的白巾壓在他光潔飽滿的額頭,見得她進來,連忙起身行揖,“江小姐?!?/br> 江慕靈看著平日里威風凜凜的叔叔變成了如今孱弱模樣,心里頓時就揪了起來,“叔叔怎么樣?” 卷二:南詔 第十三章:心機深沉,舍宋其誰 “主子早些時候還發著熱,現在降了下來,應該是不礙事了?!毙∷挠浿芜h的吩咐,照本宣科的復述了遍,言辭難免顯得生硬,然而江慕靈一門心思全在宋清昀身上,也就沒覺得哪里不對,“怎么好好的會發起熱?白天叔叔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