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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到了,那寫字桌兒的第二層抽屜里那些“刑具”多得是,顧孝成極有可能就是一言不合就直接做的人。那到了那時,他被困在那一間小店里,打也打不過他,跑也跑不過他,還不就得任人料理了。顧孝成看方杰臉上昭昭然,凈是不安盤算著的神情,于是斜著眼一直盯著他的臉看。等方杰驚覺到他的“注視”之后,猛地回過神,嚇得趕快收住心思,轉而縱目四望。他們中午還是回到寶石廣場那一片去吃午飯,雖然趕到時有點晚,都一點了。但他們之前一致認為景區的飯都不怎么好吃,所以還是趕了回去。在寶石廣場另一間餐廳吃了午餐之后,又去了甜品站。要了一冷一熱的兩杯玉米飲,再兌了喝。下午時,方杰在樓下照應著他自己網店上的事情。而顧孝成則在樓上跟他爸媽通話,問他們在紐國住得慣不慣。他們回答還行,并且關照他每周不要忘了找清潔公司去清理住處,還關照了家里整個院子的紅外線穹頂一定要保持開著,出門的時候那個警報感應器的終端不要忘了帶在身上。他都一一應好,并想著已有很久沒找那家清潔公司去做清潔了,明天或許得回去一次,今天就跟他們約時間,明天讓他們去。他爸還特意關照了他別忘了給湖邊那一小片梅圃施肥。他爸最關心的就是他家園子里的那一小片梅圃與兩小片毗連的荷花池。冬去春來或夏盡秋初之際,總要親自補肥,可是今年因為不在家,所以只能關照兒子代為料理。顧孝成應承了,要他爸放心,說他會去施肥的。這天晚上,顧孝成就問方杰明天能不能陪他回一趟家,說他家里要找人來清潔兩個小時,所以要在家待兩個小時,到時候他可以在他房間里上網照應他網店事務,而他則去給梅圃施肥。方杰看他說得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好像他家的事也是他方杰的事一樣,他回去料理家務清潔事項,那他方杰也得陪著過去照應一份似的。方杰心中十分不認同他的這種態度與想法,覺得與自己并不相關,況且他現在腿腳已經十分便利了,自己打車回去又怎樣,還非得找人作陪。可方杰忽然又一想,萬一這廝回家里去又拿了一堆東西裝袋子里面運過來,那可怎么辦,現在是趕他走還趕不及,別到時候再運來一批,那他真地就能在這里扎根了,那可就真沒有辦法補救了。就像是一棟被白蟻蛀空的木房子,只有推倒,是沒有辦法清除蟻害,再穩固房子的,這叫病入膏肓。為了防止顧孝成這禍害進一步蛀蝕他這一間辛苦租下、維持的小店,方杰“欣然”應允了。顧孝成見方杰這么爽快地肯陪自己回家里去料理家務事項,也表現得十分高興。第二天,顧孝成是和清潔公司約好下午三點到五點的時段。他與方杰三點差五分就已趕到家門口,而清潔公司的人已經來了。方杰站在那門口時,看著一隊人馬將一些小到桶、盆、抹布、地板清潔劑,大到高壓冷水清洗機、脈沖除塵機往顧家的園子里搬時,方杰有點被這陣仗鎮住了,因為有些大型清潔設備他只在一些西丘區的小廠里面見過,都是工業除塵的設備,沒想到顧孝成他家的家用清潔也用得上。他忽然想到當初第一次來時,顧孝成說他摔斷腿了,他那晚上還誤以為顧家這偌大的一個園子的清潔工作都是顧家三口自己做的,原來搞了半天,人家是富貴人,有些事情是絕對不會自己動手的,原來都是請清潔公司里的這么多人來短時高效清理的。枉他當時還有那么幾分的同情,想著他家里地方大,有不便之處,他清理時一時失了腳,給摔著了。他看著這些往里搬抬設備以及用具的幢幢的人影,他一時間又有些酸溜溜的,想著自己一會兒回到家里去還得拿個拖把把一二樓的地都拖一遍,他心里有了這對比,就有點不是滋味——也不是嫉妒的那種不是滋味,只是覺得人和人真是不能比的,因此而產生的一種感嘆而已。每周日做清潔是他的一個必做事項,除了上個星期天沒做,因為那時他自己頭一天晚上剛被“做”完,屁股實在是痛,他連路都不想走,更別提什么做清潔了。那一隊清潔人員進去后,顧孝成和方杰也跟著進去了,鎖了門。接下來,清潔人員清潔,顧孝成則去他家一個隔開的后院的車庫里拿肥料與鏟子,去給梅圃施肥。而方杰則是坐在顧孝成房間寫字臺上上網。因為不想登陸顧孝成這里的臺式機,所以他仍舊是用手機上的網店聊天工具。在顧孝成那張奇大的寫字臺前坐著,向窗外隨意一看,就能瞥見正蹲著在湖邊那一小片梅圃里施肥的顧孝成。方杰就盯著那個側身向他這一面、蹲著的身影多看了幾眼,心里面也不知道在逐磨著點什么,又仿佛在那一刻,他什么都沒有在想著。顧孝成就變成了一個畫框中的人,可以讓他仔細地有距離地看一看。顧孝成這房間在二樓,寫字桌前就是一整排的古建筑上的的那種方形窗欞,里頭夾著鋼化玻璃,那窗欞就像一個木制的畫框,那鋼化玻璃就像是字畫上的那一層裝裱,就這樣框住了顧孝成的身影。又或是那鋼化玻璃就像是初中時上生物課,做實驗看顯微鏡時用的玻璃片,把顧孝成那個縮小了的身體給壓在玻璃片下,可供他毫無壓力地好好觀察一下。平時的顧孝成是讓他有壓力的。撇去顧孝成那人自身優越的條件把他對比得毫無價值這一層壓力不說,他那人就是無形中給他帶來了一種壓迫,不論是他小媳婦臉可憐樣兒的時候,還是他做□□犯害他稀里糊涂被上的時候,他都是讓他感受到壓迫的?;蛟S是因為方杰心中隱隱覺得他自己沒辦法掙開顧孝成,而顧孝成會慢慢逼他接受一些他根本就沒有準備要去接受的事情。就像很多事情,沒有人逼著是不會去做的一樣。一個男人如果和一個女人同居久了,只要那女人不逼著那男的結婚,他可以無限制地拖下去。這男人可以選擇結婚也可以選擇不結,除非那女的逼得厲害了,他才決定要結這婚。而這情況放到了方杰身上,就是如果沒有一個像顧孝成這樣的人來逼他,他可以選擇在將來平常地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他不是非得跟顧孝成這樣的人在一起的;但如果有一個像顧孝成這樣其實十分強勢的人來逼他,他或許真地就能接受這種關系。而恰恰就是這樣一種逼迫,才讓方杰意識到了壓力,甚至是危機。他不是那種性情十分剛強的人。像有些男人被女人逼著結婚,如果是性情強硬的,說不結就不結,非要結婚就散。而如果他也是個性情十分強硬的人,他說不搞這種關系,就不搞這種關系,你非硬來就滾X。而他偏偏不是。他這人怕軟又怕硬。別人來軟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