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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從沒見過沈水生。 顧殘陽盯著沈白璃看了好久,沈白璃也不能回答出個所以然。顧殘陽嘆了口氣:“所以你爹對你和你娘不太在乎吧?!?/br> 也許是在乎過的。但那已經是沈白璃出生之前的事情了。沈白璃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覺得顧殘陽的問題都怪怪的。 “敖廣榮知道自己的外孫女被交換到魔族了嗎?” 沈白璃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 “你想家嗎?” 這個問題終于是沈白璃能回答的了:“想?!?/br> “敖廣榮會參戰嗎?” 沈白璃終于明白這短對話的重點是什么。敢情顧殘陽是想趁她喝醉刺探軍機呀??上虬琢д娴氖裁炊疾恢?。 “我已經一年半沒收到任何家書了?,F在仙界的事情恐怕任何一個魔族人都比我知道得清楚?!?/br> 顧殘陽拿出厚厚一沓信件:“上面要求截留審查你們所有的家書。你娘還是挺關心你的,給你寫了不少信。當然啦,沒多少有價值的信息?!?/br> 沈白璃的心一下揪了起來:敖沁寫了這么多信都石沉大海,大概已經擔心的要瘋了吧? “蕭駱走之前去求了個情,把審查之后的家書送還給你。反正你也不能寄信了,我們不擔心有什么信息外泄?!?/br> “為什么杜冰的信就沒有被截???” “讓他和他家人保持通訊挺有用的。至少我們一年前就知道了仙族打算開戰?!?/br> 沈白璃簡直氣得發抖:“你們魔族真是卑鄙無恥?!?/br> 顧殘陽臉上有一抹嘲諷的譏誚:“小姑娘,這是戰爭。為了贏,每個人都不擇手段?!?/br> “當年你從我娘口中打探敖廣榮的消息的時候也是現在這樣不擇手段嗎?” 沒等來預期的震怒。顧殘陽的語氣和上一句話似乎沒什么區別:“比現在還不擇手段、卑鄙無恥。當年沒能生擒敖廣榮是我這幾萬年來洗刷不掉的恥辱?!?/br> 沈白璃突然覺得很累。她不想進一步去激怒顧殘陽。她默默去顧殘陽桌上整好敖沁的來信,退出了顧殘陽的房間。 敖沁在過去的一年里寫信頻率越來越低,大概也感覺到了信件不會被送到沈白璃手里。大部分信件都是普通的噓寒問暖,偶爾會提到沈水生對她很好、敖廣榮又去探望了她之類,但只字未提關于戰爭、或者關于沈白璃何時能回到仙界的事情。 沈白璃花了兩個時辰細細讀完所有家書,思鄉之情突然像潮水一樣席卷了她。她伏在一摞信封上,嗚咽了起來。 等到她哭完,整理著被淚水沾濕的皺皺巴巴的信紙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有什么不太對。 信紙上的墨跡并沒有被淚水暈染開。沾濕了的信紙幾乎毫無變化。她用水檢驗了每一張信紙,全部都是這樣。這是一沓簡單的復制術復制出的仿品。 拿著一沓信沖去顧殘陽房間的時候,沈白璃幾乎覺得怒火已經燒壞了她的大腦。 她像擂鼓一樣敲顧殘陽的門,無人回應。盛怒之下她一章震向門閂,緊接著毫無防備地被一個結界反彈回來。沈白璃右臂灼痛,胸口也感覺像被大斧砸過。她試著吸了口氣,喉頭一甜,嘴角溢出血來。 顧殘陽拎著濕淋淋的長發,披著浴袍趕到門口,正看到沈白璃嘴角溢血,左手拿著信件,右手軟塌塌地垂在身側,似乎是骨折了。 “沈白璃?你不懂得沒有主人允許你不能進別人家門嗎?”顧殘陽一邊說一邊扶起沈白璃,把她安頓到自己床上。 沈白璃幾乎是怨毒地看了他一眼,嘶啞著嗓音:“你為什么掉包我娘的信?” “你這樣的術法水平居然能看出我的復制術?倒是令我驚訝?!?/br> 不知道哪處傷被碰到,沈白璃輕輕“嘶”了一聲,但堅定地重復自己的問題:“為什么給我復制品?蕭先生知道你私吞了原件嗎?” 顧殘陽的臉色有個微小的變化,冷冰冰地說:“據我所知,半個時辰前,你家蕭先生已經和他的未婚妻林可兒離開云霽書院了。我親自去送行的?!?/br> 沈白璃無話可說。 顧殘陽小心翼翼抬起沈白璃的右臂,用和臉上表情完全不相稱的溫柔力道檢查了斷骨:“以你的眼力,大概看不出來我的門是普通的木頭做的吧?你那一掌夠你劈開三寸厚的鐵門了?!?/br> “我唯一沒看出來的是你需要用這么厲害的結界保護自己。虧心事做多了,自己在家也會覺得不踏實吧?” “你要搞清楚,我是老師,你是學生。你這樣頂撞我我是可以處罰你的?!?/br> “笑話。我不頂撞你的時候你處罰我少嗎?” 說話間顧殘陽已經找來法杖和藥水,修復了斷臂:“三天內不要用右手提重物?!?/br> 沈白璃沒反應,顧殘陽繼續說道:“結界造成的法術傷害比較麻煩。脫掉你的上衣?!?/br> 沈白璃能感覺到傷在胸口,很可能斷了幾根肋骨。她用剛接好的右手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得了吧。我寧可去死也不要你給我療傷?!?/br> 顧殘陽冷笑:“你覺得你有的選嗎?現在全書院精通醫術和法術的人只有我一個,你還能找到別的幫你療傷的人嗎?” 沈白璃還想反駁,顧殘陽順手施了個噤聲的咒語:“我用咒語控制你也是很容易的。是乖乖聽我話,還是被咒語強迫做我讓你做的事情,你自己想好了?!?/br> 沈白璃眼睛幾乎能冒出火來,但還是乖乖一層層解開自己的衣服。 顧殘陽坐在對面椅子上,一臉厭惡地把玩著自己的法杖,似乎對面不是一個正在寬衣解帶的活色生香的女人,而是一團令人生厭的垃圾。 整個胸口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沈白璃打了個寒噤。她的右胸幾乎塌了三分之一,肋骨應該斷了不少。最可怕的是,她的胸口赫然印著一個紅色的“殘”。 顧殘陽注意到她的哆嗦,主動用法術點燃了房間里的火盆。他走到沈白璃眼前,修長的右手觸上那個紅色的烙印。他的手很暖,但是沈白璃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這是我的結界的烙印,用來標記那些闖入者。用我的解咒術很快就能消掉?!鳖櫄堦栆贿呎f一邊把整只手掌覆蓋在烙印上。一陣暖流過后,那個紅字消失了。 “肋骨有點嚴重。你恐怕得在我這躺一段時間?!鳖櫄堦栆贿呎f一邊拿來法杖和繃帶,用法杖輕輕觸碰著傷處,喃喃念了一段咒文。 胸口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凹下去的四根肋骨奇跡般地回歸原位。顧殘陽用繃帶纏繞固定了沈白璃的胸廓,扶著她躺下。 躺倒的瞬間,沈白璃發現噤聲已經解除了。她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強行進來。謝謝你替我療傷。但是我的家書的事情不會因此一筆勾銷。一碼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