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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風風火火,而程巖那邊也不遑多讓。張懷野正朗聲念著他第六十八份狀子,狀告的乃是白氏族人每年都會秘密運送巨額財物進京!姚鵬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匆匆報官,而那時的縣令正是剛來清屏縣不足兩年的黃連。雖說黃連初來乍到,但貪婪昏聵之名已傳遍四野,他一想盡快結案,二則窺伺姚家的產業,竟然污蔑姚鵬殺妻,對其嚴刑逼供,以至對方被活活打死。按照,殺妻罪若成立,兇手親眷都要被發配極北,因此姚村長一家也被投入牢中。就在姚村長萬念俱灰時,一道天雷從天而降,將縣中一戶屠夫家的院子給炸了個坑,而坑中竟有一顆腐爛的人頭……由于事發在白天,很多人都瞧見了,百姓們奔走相告,官差很快前來抓人。經過審問,真相終于浮出水面,原是那屠夫見米氏貌美,又獨自居住,于是趁夜拿了一把刀摸入姚家,想要一逞獸欲??赏婪驔]想到米氏的反抗十分激烈,雙方爭斗間,他失手勒死米氏,又為了泄恨,索性一刀砍下了對方的頭顱!就這樣,姚家終于還證清白,只可惜姚鵬已死,其產業也被黃連查抄。莊棋幽幽一嘆:“若非老天有眼炸出了真兇,你們全家都會被黃連給毀了,你就不恨嗎?你處處維護黃連,又對得起你冤死的兄長嗎?”“不不不!”姚村長急得都結巴了,語無倫次道:“沒、沒有這回事,縣尊大人為人清廉,從來沒干過貪贓枉法的事,沒有,都沒有!”莊棋面色一寒,冷聲道:“姚村長的兄長若泉下有知,聽到你方才那番話還不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姚村長僵了僵,匆忙低頭掩住自己的神色:“不明白公子在說什么……”莊棋學著自家老爺般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袖子:“我說你的哥哥被黃連害得慘死,而你現在明明有機會給你哥哥報仇,卻反過來替仇人遮掩,還為仇人說好話……”原來,姚村長從小爹娘早逝,全靠他哥哥姚鵬拉扯大,為了家中生計,姚鵬費盡心思找了條門路學著經商,幾十年過去,姚家越來越興盛,已成了縣中有名的富戶。十余年前,姚鵬的原配因病去世,由于兩人膝下無子,又四年,姚鵬娶了年輕美貌的米氏作續弦,后帶著對方搬去了縣城,日子倒也和和美美。但不久后,姚鵬因為一單重要生意必須去蜀地一趟,臨走前將米氏托給了姚村長照應。但姚村長是個男子,平日里又住在白水村,不可能時時往縣城跑,頂多每隔五六日托家中小輩去城里看看。如此過了大半年,姚鵬終于回來了,可他剛一入家門,卻發現自家娘子已死在了床上,頭顱不知所蹤。第133章第133章他深吸口氣,厲聲質問:“證據呢?”程巖慢悠悠喝了口茶:“這都十幾天了,應該已在皇上案頭了?!?/br>蔣光祖猛一拍桌,力氣大得幾乎把自己震散架,他甩了甩手,怒道:“程巖!莫非你不知此舉乃是跟大安整個官場作對?你只是皇上的一把刀,皇上不可能永遠護著你,等刀回鞘中,你能承受得起眾人的報復嗎?”“大安整個官場?本官也是官場中人,卻并未參與其中???”程巖慢條斯理道:“如果整個官場都是這般污糟惡臭,理所當然地藏污納垢,只怕下官尚等不來報復,天下百姓就會群起而攻之……”“你——”“我勸諸位還是早些回去,想想該如何向陛下解釋吧?!背處r好心提點:“既然事情已到了這一步,你們與我糾纏也是無益?!?/br>“誰說無益?”黃連目露兇光,“皇上得了證據又如何?只要我們把責任推給你和莊思宜,說你們慫恿平民,制造民亂,威逼百姓偽造證據誣陷我等,只怕程大人不死也要脫一層皮!我就看看,清屏縣的百姓敢不敢為你鳴冤!”“哦,請便?!背處r毫不在意,連個眼神都懶得給。黃連氣極,忙去看其他幾位欽差,想要得到聲援,但見幾人神思不屬,尤其燕西來渾身顫抖,似已被嚇破了膽子。旁聽百姓中居然有人叫好,但似乎很快清醒過來,聲音驟然一弱。不過公堂上的人誰都沒心思追究,程巖淡定欣賞著被血霧籠罩了腦袋的黃連,心道原來噴血還是門技術,想要噴出這等全方位無死角的效果,只怕不借助外力辦不到。程巖又默默轉向仍在繼續叫罵的“外力”張懷野,虛偽地感激了黃連一下下——仇恨可算是拉走了……那日,程巖將張懷野帶回了余杭府,交給燕來西看管。他這樣做一來是為了告訴林閣老等人自己不會私審張懷野,讓他們放下戒心;二來是知道有了先前的刺殺,林閣老等人一定會死守張懷野,絕不敢讓對方再出事,以免皇上又派來個立場不明的欽差。回程的路上,車隊經過余杭城郊的古田山時,山中忽然傳來鐘鳴聲,一連敲了十二下。獨坐車廂的程巖微微一笑,整個人放松地靠向車壁——昔年鶴山書院每年末敲鐘十二下,預示一年已完,以求來年平安。而此刻蒙泉書院的鐘聲卻是在告訴他,任務已結束,只待結果。莊思宜嘲諷道:“他很聰明,知道自己貪得越多越有人護著,也越安全,可不就有恃無恐?整個白水村只有兩戶人家不愿上告,皆是與黃連沾親帶故的,如今都被村民看管起來了?!?/br>程巖擰眉:“只怕看管不了多久……”“十天半月總能撐一撐。如今莊棋已收好他拿到的證據回京了,最快五六日便能到,待會兒我也要走了,預計半個月后會帶著旨意回來?!鼻f思宜叮囑道:“我不在的時候,巖巖切記照顧好自己?!?/br>程巖頓時生出一股不舍,他緊緊握著莊思宜放在膝上的手,很想留下對方,或是隨對方一塊兒走。但要務在身,程巖只能目送莊思宜離開。望著空無一人的院子,程巖心里也空蕩蕩的,像是曠野里的風,不知何去何從。但當他仰頭看見從烏云中探頭的明月時,忽而回憶起多年前莊思宜曾說過的話——我就在月光下。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之后數日,程巖繼續查他的帳,也沒再鬧什么幺蛾子。一百板子終究沒打完,不過二十來下,兩個時辰便到了。程巖虛弱地揮退動手的衙役,望著雖趴在地上卻仍舊生龍活虎的張懷野,聽著對方中氣十足的咒罵,心里松了口氣——看來是沒打壞的。畢竟他特意地點了個瞧著最膽小的人來行刑,又威脅張懷野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