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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程巖寫得極為認真,一筆一劃都不敢輕慢,待他落下最后一點,忽聽莊思宜道:“你許的什么愿?寫這么久?”程巖心神一顫,下意識將紅箋藏到背后,緊張道:“沒、沒什么?!?/br>莊思宜默默看了他一會兒,便轉過頭,正當程巖偷偷松了口氣時,莊思宜卻忽然抓住他的手,搶過了紅箋!那一瞬間,程巖幾乎忘了該怎么呼吸,周身忽冷忽熱,腦中空空如也。他愣愣看著莊思宜將紅箋拿到眼前,戲謔地念出上面的字:“國泰民安?”第99章第99章對方并未像上輩子那樣抱著他痛哭,程巖想,或許是前世的莊敏先并非被莊世熙惹來的一連串糟心事所刺激,而是自然而然地生老病死,因此莊思宜只會難過,不會憤怒。可眼前看似鎮定的莊思宜,反而更讓他擔心。程巖不知該說什么好,他很怕莊思宜會被怒火燒得失去理智,做出無可挽回的恨事,因為他很清楚莊思宜有多在乎他曾祖父。想了想,程巖咬牙道:“我且看能否與阮大人告假,與你一道回去?!?/br>莊思宜一怔,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變化,他靜靜凝視著程巖,許久才道:“阿巖,你真好?!?/br>這句話程巖聽來有點耳熟,好像是當年還在鶴山書院,莊思宜偶然發現自己被綠了時說過……程巖忽然走神,又聽莊思宜道:“不過按照吏部規定,我只有一個月的假,而我這次回去也不知要耽擱多久。若曾祖父能夠病愈,只怕也要兩三月的時間,我趕不回來;若是……”莊思宜頓了頓,“守孝至少需要三個月以上,時間肯定不夠,因此,明日一早,我會向阮大人提出辭官?!?/br>他見程巖急著要開口,先一步道:“所以阿巖,你不用跟我去。曲州就你我兩個同知,阮大人就算再照顧你,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許你告假?!?/br>等到放衙回府,程巖走進院子時,嘯天如往常般對他猛甩尾巴,隨即又朝他身后撲去,卻直接撲了個空。嘯天疑惑地吠了聲,仰頭望著程巖的眼神迷惘又無辜。程巖彎下腰摸了摸嘯天的狗頭,“他回家了?!毕肓讼胗值溃骸盎蛟S以后也不會住這里,你便只有我一個主人了?!?/br>嘯天嗚咽一聲,委屈巴巴地趴在地上,腦袋埋進狗爪,仿佛聽懂了似的。之后,程巖像尋常一眼用飯、讀書、沐浴、休息……似乎莊思宜的離開對他并沒有什么影響。可到了夜深人靜時,程巖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前塵往事再一次侵入他夢中。床上的程巖緊緊蹙著眉頭,而夢里的他正和莊思宜站在南江府的朱雀湖畔——這一天,正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花燈節。望著湖面上點點燈火,莊思宜道:“聽說上元節的河燈很靈,阿巖可有興趣放燈許愿?”那時候的程巖幾乎不會拒絕莊思宜的提議,兩人便各挑了一盞河燈。程巖是被壓醒的,當然只是單純被壓著。事實上,莊思宜在經過莊棋打岔后理智回籠,除了把程巖扶回床又親自照顧后,并沒有再做什么。一來,他有些后怕;二來,從本心而言,他并不愿意在程巖不清醒的時候做一些事,甚至認為剛才的行為褻瀆了對方,也褻瀆了自己單純喜歡的心情。或許是從未經歷過情愛,他心里始終保有一片潔凈純白的地方,希望那些美好的事情發生在你情我愿的之間,想必那時候的喜悅也遠勝如今。因此,他只是成功爬床,抱著程巖睡了一覺。倒是程巖醒來時察覺不對,他這人不重欲,可不代表沒有欲望,于是在這樣一個宿醉的清晨,程巖發現自己的褻褲濕了……當時的尷尬難以言說,程巖也不愿再回想,總之那天他偷偷處理過后,再面對莊思宜就有些心虛。而莊思宜則懷疑程巖還記得醉酒時發生的事,心中也頗為忐忑,他壯著膽子旁敲側擊了幾回,可對方又表現得一無所知。攤主交給他們一人一張紅箋,并告訴他們,先將心愿寫在紅箋上,等放燈時則需默念自己所許的愿望,一直念到河燈飄至湖中央方可停下。如此,便能讓滿天神佛聽見你所想,保佑你得償所愿。理智上,程巖是不相信的,他想,世上許愿者千千萬,神佛又怎會一一搭理呢?但理智歸理智,他在書寫心愿時卻鬼使神差地生出個念頭,并且一發不可收拾。程巖寫得極為認真,一筆一劃都不敢輕慢,待他落下最后一點,忽聽莊思宜道:“你許的什么愿?寫這么久?”程巖心神一顫,下意識將紅箋藏到背后,緊張道:“沒、沒什么?!?/br>莊思宜默默看了他一會兒,便轉過頭,正當程巖偷偷松了口氣時,莊思宜卻忽然抓住他的手,搶過了紅箋!那一瞬間,程巖幾乎忘了該怎么呼吸,周身忽冷忽熱,腦中空空如也。他愣愣看著莊思宜將紅箋拿到眼前,戲謔地念出上面的字:“國泰民安?”然等他望著馬蹄卷起的落葉塵土,以及莊思宜漸行漸遠的背影,程巖便再也笑不出來。回到府衙,程巖本打算處理堆積的公務,可他提起筆,卻始終無法落下一個字。唯有他知道,讓自己不安的不僅僅是莊敏先的生死,還有另一件事。前生,莊敏先臨死前為莊思宜挑選了一位未婚妻,今生,當然也有同樣的可能。這就意味著,下一次再見莊思宜時,對方或許已經娶親了……如果真是如此……若真如此,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吧?程巖自嘲一笑,強打起精神埋首公務,莊思宜不在,他的擔子相應就更重一些。“什么?!”程巖手中筆落在紙上,將他所書的字跡糊成一團,但他已無暇他顧,滿心都是不可置信——莊敏先怎會在此時病危,明明前生……前生,真帝也不是在今年駕崩的,很多事已于悄然間改變。外間的秋雨不停,雨水卷著寒氣侵入室內,這一幕仿佛前生復來。“怎么會呢?”程巖愣愣地問,原本他們還打算今年封印時回南江過年,可因為國喪耽擱了,沒想到這一錯過,很可能就……“數月前,莊世熙的妾氏誕下一名男嬰,可如今不足半歲便已夭折,經查證,乃是楊氏暗自吩咐三房下毒。曾祖父聽聞此等丑事,一時急火攻心,重病不起,怕是不行了?!?/br>莊思宜面無表情,語調平靜,但程巖能感覺他胸中壓抑的怒火。如此讓莊思宜很為難,他想坦誠又怕不打自招,到時候讓兩人難堪,可憋著不說萬一錯過了機會呢?就這么糾結了數日,莊思宜左思右想,總覺得程巖對自己應該有那么點兒意思,他決定試探對方的心意。可不等他付諸行動,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他的計劃。這日晚間,程巖正在書房里處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