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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閑情逸致地坐了十余天船,終于來到了曲州府。但他剛從船上下來,整個人就僵住了。只見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一位錦衣青年正彎眼對他笑:“大人,您缺幕僚嗎?不管任何情況,都能與你攜手進退,不離不棄那種?!?/br>晚飯后,程巖將程仲叫到書房。兄弟倆相對而坐,程巖道:“二郎,今日我聽二叔母的意思,她似乎不愿你再跟著我?”“唉,幽軍入侵的事把她嚇怕了?!背讨賴@了口氣,又道:“哥,我當時沒回云嵐縣,你會不會怪我?”程巖失笑:“我怪你作甚?我都說了,你做得對?!?/br>程仲嘻嘻一笑,“我猜哥也不會怪我?!彪S即,他的表情漸漸嚴肅,“哥你不知道,當時突然沒了你的消息,爺奶先后都急病了,大伯非要來找你,大伯母也整天哭,我就想著,如果哥哥沒事,咱們去了也是給你添亂;如果……那哥哥一定希望我照顧好這個家?!?/br>程巖心中一酸,沉默地拍了拍程仲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過了會兒,程巖又道:“二郎,對于你娘的意思……你是如何想的?”程仲毫不猶豫道:“我當然還想跟著哥哥?!?/br>程巖:“可曲州府雖無幽國之危,卻地處沿海,偶有匪患,說不定也會打起來,你就不怕你娘擔心?”“二郎,你不可能永遠跟著我……”程巖見程仲著急想說話,忙抬手制止道:“別急,你先聽我說?!?/br>見程仲點了點頭,程巖才繼續道:“我想送你去錢家?!?/br>程仲一怔,“錢家?金翠閣的錢老爺家嗎?”程巖:“對,錢家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自從他們將云嵐縣開出的龍石種獻給了鎮南侯,金翠閣便開到了京城,如今整個大安都有錢家的鋪子。我會跟錢家老爺說定,讓你跟著他做事,多看、多學、多聽,等到學有所成,再回來經營自家的生意?!?/br>程仲微驚,“哥,我們也要做首飾買賣嗎?”程巖:“不,是海運生意?!?/br>根據程巖的記憶,再過兩年,大安會開放海禁,允許民間赴海外經商。到時候,關家一位想要去外邦做生意的遠房親戚會找到關庭,希望能夠得到對方的庇佑。程仲微有遲疑,想了想還是道:“大伯說男兒志在四海,我雖不像大哥心懷天下,但也想四方闖蕩。至于我娘……她以后會明白的?!?/br>程巖靜靜看著程仲,不知不覺間,他的二弟已成熟穩重了許多。其實程仲的變化他一直都看在眼中,對方雖不愛讀書,但天生機靈,且對于想要做的事又有著一股子狠勁。在云嵐縣時,程巖就不止一次見過程仲私底下對著銅鏡偷偷練習如何待人接物。程仲會自己跟自己說話,自己跟自己磕頭行禮,自己跟自己講笑話,他會反復琢磨自己的語速和神態,如果覺得不好,那就一遍遍地練下去。程巖親眼看著程仲從一開始見了大人物的手足無措,到逐漸能夠從容應對,甚至獨當一面。好幾個京城來的世家子都曾對他說過,你弟弟很有靈氣,可以多多培養。每次聽到類似的話,程巖除了欣慰驕傲外,更有一種憐惜。他想,若非程仲受白身所限,一定能做得更好。因此,程巖一直希望,他的二弟能夠有更好的前程,更廣闊的人生。第89章第89章“其實也不難理解?!鼻f思宜閑閑地往車壁一靠,“楊氏在莊子里待了一年多,雖是養尊處優,但她在擔驚受怕之下日漸憔悴,老了可不止十歲。而我祖父的妾氏不過雙十年華,又最是溫柔小意,祖父哪里還想得起他的夫人來?”楊氏自從嫁入莊府,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她雖不至于撒潑打滾,卻整日里拈酸吃醋,把莊世熙攪得煩不勝煩,愈發不待見她。程巖:“你祖父如此不顧發妻,未免有些荒唐,你曾祖父就不管嗎?”莊思宜:“管也沒用,曾祖父還能管住他兒子要睡誰不成?反正也是在祖父的后宅里鬧騰,他眼不見心不煩?!?/br>于是莊家這一鬧就鬧了三年,鬧得人人都習慣了。可數月前,莊世熙當著一家人宣告,他那位愛妾有孕了,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楊氏再也忍不了,當即和莊世熙撕打起來,連上前勸架的幾個小輩都受了池魚之殃。莊思宜微怔,復又笑起來。去府衙的馬車上,程巖也基本問明了情況。其實吏部給莊思宜的任職早就下來了,他卻一直瞞著,等程巖一走,莊思宜也跟著收拾行李出發,期間還回了趟南江府,見了莊敏先。不過,莊思宜并沒有待很久,他已到曲州將近一月,連兩人的住處都安排好了。程巖挑眉,“莫非你又住我隔壁?”莊思宜笑嘻嘻:“阿巖就是聰慧?!?/br>程巖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又問:“你為何不在家中多待些時日,陪陪你曾祖父?”在他的記憶中,莊敏先也就剩下這兩三年了。莊思宜:“我倒是想陪,可家里亂成一團,曾祖父催著我趕緊走?!?/br>偶爾,莊思宜會有種錯覺,他認為阿巖是喜歡他的。但每當他順著這份感覺抽絲剝繭,去探尋蛛絲馬跡,又覺得不過是自欺欺人。若說親密,他倆的確足夠親密,但他也見過比他們相處更為親密,甚至同食同住,同榻同眠的人,人家照樣娶妻生子,感情再好也僅僅是友誼罷了。而且,他身邊不是沒有好男風的朋友,他仔細觀察過,阿巖和那些人都不一樣。雖說阿巖目前還尚未對某個女子表現出特別來……哦不,以前有一個慕容紫魅,不過經花魁大賞后應該也不會了。但阿巖從不否認自己會娶妻,也曾說過對未來妻子的設想。莊思宜想,阿巖應該還是喜歡女子的,只是那個被他喜歡的人,還未出現罷了。若是旁的事,即便只有三成把握,莊思宜也敢一博。唯獨是這件事,哪怕他有九成把握,也依然像被蛛網縛住,不敢試探、不敢冒險。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承受不了失敗。“我三叔的頭都被砸破了,哈哈哈……”莊思宜毫無同情心地笑道:“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南江府都知道了,曾祖父最在乎莊家的名聲,差點兒沒氣出個好歹來。他直接令人對祖父執行了家法,抽了祖父好幾十鞭子,至于楊氏……又被禁足了?!?/br>“家法?”程巖都懵了,“你祖父也有五六十了吧?”莊思宜:“是啊,幾十歲的人了,哭得眼淚鼻涕直掉,傷還沒好又被罰去跪祠堂,好慘啊?!?/br>聽起來是挺慘的,但莊思宜的表情卻像講笑話。程巖又道:“那妾氏呢?”莊思宜:“她肚子里懷的可是咱們莊家血脈,曾祖父再不喜歡,當然也要護著?!?/br>程巖:“可楊氏都被禁足了,你家還怎么鬧?”“此乃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