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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陣火熱,如今大安勝了,朝廷不用再議和,也避免了養虎為患,前生的噩夢十有七八不會再發生!狂喜包圍著他,程巖下意識想與人分享,他看向莊思宜,對方也正好在看他,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服?!?/br>程巖是真心服氣,莊思宜還真是誰都不虧???但他還是有些好奇,“你為何要去爭太子侍讀的位置?再過不久,輪值內閣的兩位翰林也該回來了,掌院大人必然會再薦人去聽差,你若能謀到這一份差事,豈不是離權利中樞更近?”但凡由翰林院派去內閣執勤的官員,都稱作內閣行走,盡管品階沒有變化,但能夠接近諸位閣老,還可參與密勿,更快累積政治資本和經驗。而太子侍讀只為太子殿下講論經史,涉及不到機要事務。莊思宜并未立刻作答,他看了眼門外,壓低聲音道:“皇上,老了……”原本隨意坐著的程巖驟然緊繃,雙手不自覺攏成拳,他猛然間想起,不論前生或是雷劇,距離今上駕崩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時間……但莊思宜不應該知道,即便自己講過那場夢,如今現實有變,莊思宜怕是不相信了。“如今曾祖父態度明確,他是決定扶持我了,我那二叔還想從中作梗,可惜,他生的兒子沒他精明?!?/br>程巖知道莊思輝最近出了點兒事,但一直沒想過會和莊思宜有關,想來是莊思宜為了絆住莊明和,故意設計。不過他對此毫不意外,甚至覺得這樣的莊思宜才符合他記憶中的樣子。整件事嚴絲合密,至少同樣的條件擺在他面前,他也是做不來的。程巖光是想想都覺得心累,但莊思宜似乎樂在其中。“那你為黃修撰謀了什么差事?他可真夠倒霉的,今日還被張懷野噴了一頓?!?/br>“我聽說了?!鼻f思宜剛剛才從那位知府的宴上回來,有消息靈通的人早告訴了他,“黃修撰在翰林院坐了那么多年冷板凳,自然心急,一個臨湘府的同知,想來他不會失望?!?/br>程巖一愣,“可是那知府所薦?”“正是?!?/br>程巖環視一周,沒見到莊思宜,正想問問同僚,就聽一位黃姓翰林道:“程修撰早知道了吧?”“知道什么?”程巖莫名其妙。黃翰林諷笑一聲,“掌院大人都已經告訴我們了,你又何苦再做隱瞞呢?”程巖一蹙眉,“究竟何事?”他的困惑不似作偽,另有一翰林道:“程修撰莫非不知?莊編修……不對,如今已是莊侍讀了,方才掌院大人已帶他入東宮覲見太子殿下了?!?/br>程巖一怔,此前他的確聽說太子殿下選一位侍讀,但翰林院從來是按資排輩,他一直以為這個機會屬于黃翰林的,對方在翰林院已待了七年有余,年紀也三十多了,正是合適。怎么……成了莊思宜?第61章第61章莊思宜看了他半晌,“那就多謝了?!?/br>“別客氣?!背處r歡快地盛了碗粥遞給莊思宜,后者喝了一口,忽然問道:“程兄可有表字?”“有??h學夫子為我取的,叫子山?!?/br>“子山?!鼻f思宜低低念了遍,仿佛雪落的聲音,“聽起來真不錯?!?/br>“聽起來真不錯?!?/br>眼前,莊思宜的聲音和記憶重疊,連外貌都一般年輕。程巖忽而笑了,“確實不錯?!?/br>“……………………”而程巖在詢問過程仲后,對方也表示要跟他一同離開,最后,整個程府就只留了幾個看門的丫鬟婆子。等到晁鵬回京,程巖特意去拜見,自然也見到了程松。如今三郎已年滿六歲,或許是開始習武的緣故,身量長了不少,比一般六歲孩童高上許多。他聽說程巖要離京后,不再像小時候那般動不動就哭鬧,反而目光灼灼地說:“等三郎學會本事,就來給哥哥當護衛,哥哥去哪里,三郎也去哪里!”程巖摸摸他柔軟的發頂,笑道:“好,哥哥等著你?!?/br>轉眼便到了出發前一日,恰好又正是休沐日,關庭和晁鵬齊來程府,為程巖主持了冠禮。當晚,莊思宜直接包下了京城最豪華的酒樓,邀請一眾友人和同僚們為程巖踐行。他一瞬間的遲疑沒有逃過關庭的眼睛,后者了然一笑,腦子里閃過不少走套路的狗血戲碼,無非是“窮書生愛上富家千金”、“心中所愛卻已另有良人”等等。“罷了,若有為難之處,盡管開口?!标P庭淡笑道:“你雖不能為我關家婿,但也是我關庭的學生,我總要為你打算。只要不事涉皇家,不違背人倫天理,我想,沒有我說不成的親事?!?/br>程巖:??不管程巖如何懵逼,關庭無意再糾結這個話題,轉口道:“今日讓你來,還有一事與你相商?!?/br>程巖沒想到此事竟這么簡單就過去了,心中感激關庭體恤,松了口氣道:“請恩師吩咐?!?/br>關庭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會兒,問道:“你可愿意外放?”“外放?”程巖一愣,“恩師也認為我該外放?”“哦?”關庭很意外,“莫非已有人與你提過?”程巖:“思宜前不久倒是說過……”阮小南就是個烏鴉嘴!此時,程巖渾身僵硬,端坐席上。這次關府設宴,居然只請了他一個人,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程巖覦了眼正對面和藹的恩師,又瞟了眼身旁神色不一的關家公子們,覺得多半就讓阮小南給說中了……只見大公子唇角含笑,但眼中卻隱有一抹冷靜的審視;二公子一直沖他擠眉弄眼,笑容曖昧;三公子——也就是關家小姐的同胞哥哥,從頭到尾已不知瞪了他多少眼……如此待遇,應該是選妹夫沒跑了吧?“嗯?”莊思宜果然提起些興致,“叫什么?”程巖:“恩師說,巖從山,表字便為子山?!?/br>“子山?子山……”莊思宜喃喃念了兩遍,竟生出種莫名的熟悉感,想要探尋卻又捕捉不到一絲痕跡。他并未注意到,從他唇齒間念出這兩個字時,程巖有片刻的失神。多久了?程巖自問。若從前生算起,或許已快二十年,他都沒聽過莊思宜這么叫他了。其實最初,莊思宜也不是喚他“阿巖”的。關庭頷首,“那他是如何看法?”程巖稍一猶豫,還是將前幾天與莊思宜的談話刪刪減減地說了,當然去掉了最為敏感的部分。關庭聽后竟頗為欣慰,“欽容果然機敏,不過……三年后走,不如現在就走?!?/br>程巖面露疑惑,“為何?”如今朝上還算安穩,而且在翰林院待滿三年外放,所積累的政治資本和資歷遠非他此時可比,選擇也會更多。關庭這回沒再賣關子,直接道:“皇上有意點你去內閣輪值?!?/br>程巖大驚,“皇上為何突然想到我?”